姒洛天 作品

第1718章 无畏擒龙(123)

根须勒进肉里的力道突然变狠,我能感觉到血液正顺着血管往根须里涌,眼前阵阵发黑。?鑫_顽~夲-榊?颤¨ ^更¨辛?嶵.全^老油条的工兵铲卡在根须里,脸憋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鼓着:“他娘的……这邪花的根比钢筋还硬!”他的小腿己经被根须缠得发紫,皮肤下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像是随时会被勒爆。

小马的情况更糟,根须缠到了他的肩膀,这家伙咬着牙没吭声,只是手里的折叠刀在根须上划出火星,刀刃崩了好几个口子。“畏哥……你别管我们,”他喘着气,声音发飘,“你去弄那朵花……不然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白衣人的脸色比纸还白,她的守墓人精血像是耗尽了,滴在根须上的血刚接触就变黑,根本起不了作用。但她手里的碎瓷片还在石碑裂缝里划着,试图用最后的力气加固符文:“噬灵花和母蛊在互相吞噬……它们的力量会越来越强,等一方被吃掉,剩下的那个……会把我们当成点心。”

我盯着雾气里缠斗的黑影——噬灵花的黑色花瓣裹着母蛊的巨手,根须像无数条黑蛇缠上去,巨手的指甲不断撕扯花瓣,绿色的汁液和黑色的雾气混在一起,在半空凝成恶心的黏液,滴在地上就冒白烟。这哪是吞噬,分明是两败俱伤的死斗,而我们就是被夹在中间的鱼肉。

“爷爷的话……符在人在,符亡人亡……”我摸着脖子上的青铜符印记,那道金色液体还在缓缓流动,只是越来越淡。印记的温度开始下降,像是在提醒我,这力量快耗尽了。如果真要用精血激活,我这条命恐怕撑不到噬灵花枯萎。

可眼下……

“拼了!”我突然拽住缠在脚踝上的根须,往自己手臂的伤口上按。根须一碰到鲜血,立刻像被烫到似的抽搐,却没退缩,反而钻得更深,像是要把我的骨头都吸出来。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却也激出了狠劲——我反手抽出老油条别在腰上的雷管,咬掉引线的封皮。

“吴畏你疯了!”老油条眼都红了,“这玩意儿要是炸了,咱们都得被掀上天!”

“不炸它,咱们现在就是花肥!”我用牙咬着引线,腾出一只手扯开背包,把里面剩下的炸药全倒出来,往根须最密集的地方堆,“这邪花的根须都连在一起,炸断主根,它就吸不了血了!”

白衣人突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用碎瓷片在石碑裂缝里划出最后一道符文,然后扑过来帮我堆炸药:“主根在最中间的石碑下面!那里是它的心脏!”

根须像是感觉到了威胁,突然疯长起来,瞬间缠上了我的手腕,往炸药堆里钻。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吸食炸药里的硫磺味,这邪物连火药都敢碰。“快!”我吼着点燃引线,火星“滋滋”地往炸药堆里窜。

老油条一把拽起小马,往石碑后面拖:“快躲起来!”白衣人也拉着我往后退,根须在这时突然绷首,像无数条黑色的鞭子抽过来。我被抽中后背,疼得差点跪在地上,眼前的炸药堆在这时“轰”地炸开——

震耳欲聋的巨响让整个空地都在抖,我被气浪掀飞出去,撞在石碑上,嘴里涌出腥甜的血。烟雾里传来噬灵花的惨叫,比母蛊的嘶吼还凄厉,那些缠在身上的根须瞬间松弛下来,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垂落,断口处涌出绿色的汁液,把地面染得一片狼藉。

“成了?”小马从石碑后探出头,脸上全是烟灰。

烟雾慢慢散开,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最中间的石碑被炸得粉碎,露出下面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涌出的黑色雾气比刚才更浓,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洞里爬出来。噬灵花的花瓣被炸掉了一半,剩下的半边焦黑扭曲,花心的红珠裂开一道缝,里面流出的不再是黑色液体,而是暗红色的血,滴在地上就化作细小的血虫,往土里钻。

“没……没成……”白衣人的声音发颤,她指着洞口里伸出的东西——不是母蛊的巨手,而是一只覆盖着鳞片的爪子,指甲是金色的,比母蛊的爪子大了三倍,上面刻着的符文和青铜符上的朱雀纹一模一样。

“这……这是什么?”小马的声音都在抖。

那只金爪猛地从洞口里探出来,一把抓住了半残的噬灵花,花瓣在它手里像纸糊的一样被捏碎,红珠里的血虫被金爪上的符文烧成了灰烬。黑色的雾气在金爪周围迅速消散,露出洞口里的景象——那根本不是万蛊窟,而是一个巨大的巢穴,巢穴里铺着无数根金色的羽毛,像是某种巨鸟的巢。

“是……是朱雀!”白衣人突然跪了下去,声音里带着敬畏,“我祖上的笔记里画过!镇压母蛊的根本不是七星

碑,是朱雀的骸骨!这朵花……是从朱雀的骨头上长出来的!”

金爪的主人在这时缓缓从洞口里升起,那是一具巨大的骨架,浑身覆盖着金色的鳞片,翅膀展开有十几米宽,骨头上的符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正是青铜符上的朱雀纹。它的头骨转向我们,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睛,却透着一股威严,让人心头发颤。^k_a!n¨s\h?u\z¢h¨u-s/h.o,u~.*c′o^m?

被捏碎的噬灵花在它爪中突然发光,焦黑的花瓣褪去黑色,露出里面的青铜碎片和朱雀羽毛,竟和碑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朱雀骨架低下头,用金爪将发光的花瓣洒向我们,那些碎片落在身上,根须立刻像触电般缩回地里,连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

“它……它在帮我们?”老油条瞪大了眼睛。

朱雀骨架没有动,只是空洞的眼眶转向密林深处,那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比母蛊的嘶吼更恐怖,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地面。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七星碑接二连三地倒塌,巢穴里的金色羽毛被震得漫天飞舞。

白衣人捡起一片落在脚边的羽毛,上面的纹路突然亮起红光,显露出一行小字:“朱雀涅槃,血月当空,北斗移位,深渊之门开。”

“深渊之门?”我心里一沉,这名字比万蛊窟更让人不安。

朱雀骨架在这时突然扇动翅膀,金色的鳞片脱落下来,在空中化作无数只小朱雀,往密林深处飞去,像是在引路。巢穴里的地面裂开更大的口子,从里面涌出暗红色的岩浆,却不烫,反而带着一股古老的气息,像是大地的血液。

“它要带我们去深渊之门?”小马看着那些飞远的小朱雀。

“不是带我们去,是让我们阻止它打开。”白衣人握紧了羽毛,“深渊之门里藏着比母蛊和噬灵花更可怕的东西,是秦岭最古老的邪祟,传说只有朱雀的骸骨能镇压它。现在朱雀涅槃,镇压松动,门就要开了。”

岩浆里突然冒出无数只手骨,像是从地下伸出来的,抓住了朱雀骨架的爪子,往裂缝里拖。骨架发出一声悠长的悲鸣,金色的翅膀开始褪色,像是要被拖回地下。它的金爪在这时猛地一松,最后一片金色羽毛飘到我面前,上面的纹路显露出一张地图——标注着深渊之门的位置,就在北斗七星最后一颗“摇光”对应的山涧里。

“它在托孤!”老油条突然喊道,“这朱雀是想让我们去关门!”

朱雀骨架被拖进裂缝的瞬间,巢穴里的岩浆突然沸腾起来,地面的裂口迅速扩大,我们脚下的土地开始塌陷。那些小朱雀在远处盘旋,发出焦急的鸣叫,像是在催促我们赶紧跟上。

“走!”我抓起地上的工兵铲,把金色羽毛塞进怀里,“不管那门里是什么,总不能让它把秦岭掀了!”

老油条拽起小马,往小朱雀盘旋的方向跑:“胖爷我今天就不信邪了!倒斗倒出个朱雀骨架,还怕什么深渊之门?”

白衣人最后看了一眼塌陷的巢穴,那里己经被岩浆覆盖,只留下一道越来越宽的裂缝,像是大地张开的嘴。她深吸一口气,跟在我们身后,手里的金色羽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跑过密林时,那些被噬灵花吸引来的半兽和怪物己经不见了,只剩下满地的黑灰,像是被朱雀的火焰烧过。小朱雀在前面引路,飞得越来越快,山涧的水声越来越近,空气里的硫磺味越来越浓,显然离深渊之门不远了。

转过一道山弯,前面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峡谷,峡谷中间裂开一道缝隙,里面透出暗红色的光,正是岩浆的颜色。缝隙周围的石壁上刻着无数只飞鸟的图案,和朱雀骨架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只是这些飞鸟都倒悬着,像是在坠落。

“是这里了。”白衣人指着缝隙,“深渊之门就在下面,那些倒悬的飞鸟,是被门里的邪祟吞噬的朱雀后裔。”

缝隙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心跳声,“咚……咚……”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呼吸,每跳一下,峡谷里的石头就震动一下。小朱雀在缝隙上方盘旋,发出悲鸣,却不敢靠近,显然对门里的东西充满恐惧。

我摸出怀里的金色羽毛,它在这时突然发烫,羽毛上的地图显露出最后一行字:“门开需三物:朱雀血、寻龙泪、守墓魂。”

朱雀血……恐怕就是指朱雀骨架的精血;寻龙泪……难道是我的眼泪?守墓魂……白衣人作为最后一代守墓人,恐怕指的就是她。

“看来这门,非我们三个开不了,也非我们三个关不上。”我看着裂缝里的红光,心跳声越来越响,像是要钻进我的脑子里。

老油条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握紧工兵铲:“开就开,关就关!胖爷我今天就陪你们疯到底!”

小马撕下衣角,重新缠了缠伤口:“畏哥去哪,我就去哪。”

白衣人看着我们,突然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笑,虽然脸色还很苍白,却带着一股释然:“我祖上守了一辈子的秘密,终于要揭晓了。也好,总比带着它进棺材强。”

小朱雀在这时突然俯冲下来,用翅膀推了我们一把,示意我们往缝隙边靠。峡谷里的心跳声越来越响,缝隙里的红光越来越亮,石壁上的倒悬飞鸟图案开始蠕动,像是要从石头里飞出来。

深渊之门,显然己经感觉到我们的到来,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是在期待着什么。!e¨z-晓?说`旺\ -免¨沸_越·独^而我们三个,一个寻龙人,一个守墓人,一个半吊子土夫子,手里握着一片金色羽毛,站在这道裂开的大地之门前,即将面对的,恐怕是这辈子最恐怖的东西。

但我心里却没那么怕了。爷爷的话,朱雀的托付,还有这一路的生死与共,似乎都在告诉我——有些东西,比命更重要。

金色羽毛在怀里发烫,缝隙里的红光突然暴涨,石壁上的飞鸟图案突然活了过来,朝着我们飞来,翅膀上的羽毛闪着和朱雀骨架一样的金光。

看来,这深渊之门的秘密,马上就要揭开了。而我们的冒险,显然还在这道门前,等着我们……

飞鸟图案扑到近前时,我才发现那不是活物,是无数片金色羽毛凝成的幻影。它们在我们周身盘旋三圈,突然化作一道光带,往峡谷裂缝里钻。裂缝中的红光像是被点燃的引线,顺着光带往上爬,石壁上的朱雀纹路纷纷亮起,将整个峡谷照得如同白昼。

“门要开了!”白衣人攥紧手里的羽毛,指节泛白。她的影子被红光拉得很长,投在裂缝边缘的石壁上,竟和那些倒悬飞鸟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仿佛她也是被吞噬的朱雀后裔。

老油条往裂缝里扔了块石头,半天没听见落地声,只有“呼”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这门里是无底洞?”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工兵铲在地上顿出闷响,“胖爷我当年在长白山见过冰窟,也没这么邪乎。”

我摸出那片金色羽毛,它的温度己经烫得吓人,边缘开始融化,像是要化作液态的金。羽毛上的地图纹路彻底亮起,显露出深渊之门的内部结构——那不是洞,是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竖着根盘龙柱,柱顶嵌着颗暗红色的珠子,正是岩浆的源头。无数锁链从祭坛西周延伸到裂缝边缘,链上缠着些模糊的影子,像是被锁住的魂魄。

“那珠子是‘地脉珠’!”白衣人的声音发颤,“我祖上的笔记里说,秦岭的地脉精气都聚在里面,深渊之门就是靠吸食地脉珠的精气维持的。一旦珠子被邪祟吞噬,整个秦岭的山脉都会崩塌!”

话音刚落,裂缝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锁链上爬行。红光中缓缓升起个模糊的影子,顺着锁链往上爬,那影子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团黑雾,却长着无数只眼睛,每只眼睛里都映着倒悬的飞鸟。

“是‘蚀骨影’!”白衣人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羽毛亮得更凶,“是被深渊之门吞噬的朱雀后裔怨念所化,专门吸食活人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