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9章 无畏擒龙(74)(第2页)
我们赶紧搬起周围的青铜雕像,组成道屏障。鲛王见状,亲自举着三叉戟冲过来,戟尖的寒光直指青铜镜。我趁机转动定镜针,铜镜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镜中的西夏迷城景象开始扭曲,三箭盟的人在镜中惊慌逃窜,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铜镜的光芒越来越盛,将鲛兵笼罩其中,他们的鳞片在光中渐渐褪色,露出下面的人形皮肤——原来鲛兵不是天生的半人半鱼,是沉月城的人被海水浸泡后产生的变异,青铜镜的光芒,竟能暂时恢复他们的人形。
鲛王在光芒中发出震惊的嘶吼,他看着镜中映出的自己——不再是鲛兵的模样,而是穿着西周服饰的贵族,正跪在祭坛前祈祷。铜镜的光芒突然投射出更多影像:沉月城被淹没的真相,是先民为了躲避战乱主动沉入海底,用铜镜与外界保持联系;鲛兵的变异,是为了适应海底生活喝下的“化鳞水”,本想战后恢复人形,却因铜镜失灵与外界失联,被困海底千年。
“原来如此……”鲛王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不是被海神惩罚,是自己选择了沉入海底……”
他摘下玉冠,露出与龙狼玉佩相同的纹饰:“这冠上的狼首,是沉月城的图腾,与你们的玉佩同出一源。当年负责守护铜镜的,正是你们的先祖——搬山道人。”
铜镜的光芒渐渐柔和,将我们与鲛王笼罩其中,水面上浮现出完整的地图——沉月城与西夏迷城、昆仑之墟、金狼王陵,甚至七星砬子,都由隐形的龙脉相连,龙狼玉佩正是开启这条龙脉的钥匙。
“三箭盟的人还在找铜镜。”杨雪莉指着镜中残留的影像,“他们想通过龙脉找到所有古城,用里面的宝藏复兴三箭盟。”
鲛王将玉冠递给我:“这冠能控制鲛兵,你们带着它去阻止他们吧。沉月城的使命,就是守护龙脉不被恶人利用。”
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中的影像开始破碎——三箭盟的人在西夏迷城强行启动了铜镜的最大功率,导致龙脉出现裂痕。我们脚下的石阶开始晃动,沉月城的街道上,青铜灯一盏盏熄灭,显然是龙脉受损引发的连锁反应。
“快走!”鲛王推了我们一把,“从东边的海眼出去,那里能直通陆地。龙脉要是断了,所有古城都会崩塌!”
我们跟着鲛王往海眼跑,沉月城的海水越来越浑浊,珊瑚丛在摇晃中碎裂,鲛兵们组成人墙,抵挡着坍塌的巨石,为我们争取时间。海眼的入口是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泛着蓝光,与龙狼玉佩产生共鸣。
“穿过漩涡就能回到狼首屿!”鲛王的身影在崩塌中越来越远,“告诉陆地上的人,沉月城的人从未放弃回家!”
我们跳进漩涡的瞬间,铜镜的最后光芒映出鲛王的笑脸,他身后的沉月城在崩塌中渐渐沉入更深的海底,像是完成了守护龙脉的最后使命。
再次浮出水面时,我们正躺在狼首屿的沙滩上,龙狼玉佩和鲛王的玉冠紧紧贴在一起,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远处的海面上,三箭盟的船正在冒烟,显然是铜镜爆炸的冲击波波及了他们。
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海水:“这下彻底结束了?”
王瞎子摸着玉佩上的纹路,突然笑了:“结束?才刚开始呢。你看这玉佩的新纹路。”
玉佩的表面,竟浮现出条新的龙脉图,终点指向中原腹地的一座古墓,标注着“周陵藏秘,万脉归宗”。杨雪莉望着夕阳下的海平面:“二舅爷的札记里说,西周的天子墓里,藏着所有古城的终极秘密——龙脉的源头。”
沙滩上的沙粒突然开始移动,在地上组成狼首的图案,图案的眼睛位置,露出半块青铜镜的边缘,镜中映出的,正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周陵景象。
我握紧龙狼玉佩,符上的狼眼在暮色中亮得惊人。远处的海面上,新的浪涛正在形成,像是在催促我们踏上新的旅程。我知道,沉月城的秘密只是龙脉上的一环,周陵的秘藏才是所有谜团的终点,而那些关于搬山道人、三箭盟、沉月鲛兵的故事,终将在龙脉的源头交汇,揭开被历史尘封的终极真相。
胖子扛起工兵铲,往岛外走:“走!去中原!胖爷我倒要看看,这周天子的墓里,到底藏着啥宝贝,能让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地送死!”
王瞎子的探龙针在沙地上微微颤动,指向中原的方向。杨雪莉展开新的地图,上面的周陵标记在夕阳下泛着红光。我的脚步踩在沙滩上,留下串串脚印,很快被涨潮的海水淹没,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但我知道,这些脚印会留在龙脉的记忆里,与沉月城的鲛兵、昆仑的冰甲尸、西夏的狼影卫、金狼的水银狼、七星砬子的血尸一起,成为这条跨越千年的守护之路的一部分。而前方的中原大地,正等着我们去揭开最后的秘密,让所有的恩怨、守护、寻找,都在周陵的地宫深处,找到最终的归宿。
风又起了,卷着海浪拍打沙滩,像是沉月城的人在唱着回家的歌谣。我们的身影在暮色中渐行渐远,狼首屿的轮廓渐渐消失在海平面,而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中原腹地的秋意比关外更浓,邙山的酸枣树红得像团火。我们蹲在周陵的封土堆旁,看着龙狼玉佩映出的地宫图,图中用金线标出的“回字形”结构,与二舅爷札记里的“周陵九室,室室相套”完全吻合。
“这地方邪乎得很。”当地的老农李伯往烟斗里塞着烟丝,烟袋锅子在封土堆上磕出闷响,“前几年有伙盗墓贼来炸坟,结果炸药刚响,就刮起阵黑风,把那伙人卷进了山沟,第二天发现的时候,个个都被扒了皮,挂在酸枣树上,像晒的腊肉。”
胖子听得直咧嘴:“扒皮?这比水银狼还狠。胖爷我得把黑驴蹄子揣紧点。”他摸了摸怀里的鲛王玉佩,玉上的鳞片纹路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自狼首屿回来后,这玉佩就总在靠近周陵时发烫,像是在感应地宫里的什么东西。
杨雪莉用洛阳铲往封土堆里探了探,带出的土样里混着细小的青铜碎片:“是‘镇墓沙’,里面掺了锡和铅,能让金属探测器失灵。看来周陵的防盗手段,比沉月城更厉害。”
王瞎子突然按住我的手腕,他手里的探龙针正剧烈颤动:“下面有活物,不止一个。”
我们顺着探龙针的指引往封土堆东侧走,那里的酸枣树长得格外密,树干上缠着些发黑的布条,像是盗墓贼留下的。最粗的那棵酸枣树下,土面明显有翻动的痕迹,李伯说这是“鬼翻土”——只有古墓的入口被触动,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胖子掏出工兵铲刚要开挖,就被杨雪莉拦住:“别动!你看这土的颜色,深浅不一,是‘翻板陷阱’。”她用洛阳铲在周围探了圈,标出个直径三米的圆圈,“陷阱只在圆圈外,踩着圈里的土走,就能避开。”
我第一个踩着圆圈往里走,脚下的土果然坚硬异常。走到酸枣树根部,发现树干上有个不起眼的树洞,洞里塞着块青铜片,上面的纹饰与龙狼玉佩上的狼首隐隐相合。我将玉佩往树洞上一贴,“咔嚓”一声,树干缓缓移开,露出下面的通道,通道口的石壁上,画着西周的车马图,车夫的脸上,戴着与三箭盟相似的箭头面具。
“三箭盟的源头在这儿!”我心里一沉,“看来他们的祖先,是西周守护周陵的士兵。”
通道里弥漫着股腐朽的气味,石壁上的灯台早已锈蚀,只有杨雪莉带来的强光手电,能照亮前方的路。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通道尽头出现扇石门,门上铸着九个青铜环,每个环上都刻着不同的兽首——正是札记里记载的“九兽锁”。
“得按五行相生的顺序转动。”杨雪莉对照札记里的图谱,依次指向龙、凤、龟三个环,“先转龙环三圈,再转凤环半圈,最后让龟环对准北斗星的方位。”
我刚转动龙环,石门就发出“嘎吱”的响声,环上的龙首突然睁开眼,吐出条细如发丝的青铜链,链的另一端连着门后的机关,发出“咔嗒咔嗒”的脆响。胖子急着去转凤环,被王瞎子一把拉住:“慢着!这环里有‘倒钩刺’,转错了就会弹出尖刺,扎进手里的筋络。”
等三个环都归位,石门终于“轰隆”一声打开,门后的景象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不是想象中的墓室,而是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侧的耳室里,摆满了青铜铸就的士兵俑,个个手持长戟,戟尖对着甬道中央,像是在守护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是‘阴兵阵’。”王瞎子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些俑里都灌了水银,外面裹着人皮,是用活人做的‘人殉俑’。只要碰到甬道中央的石板,它们就会活过来。”
甬道的地面上,铺着黑白相间的石板,组成类似围棋的图案。杨雪莉指着石板上的纹路:“是‘洛书阵’,得按‘戴九履一,左三右七’的顺序走,踩错一步,就会触发阴兵阵。”
我踩着白点的石板往前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胖子紧随其后,他体重沉,踩得石板“咯吱”作响,好几次脚都差点落在黑点上,吓得我手心冒汗。最惊险的是王瞎子,他看不见,全靠我们喊方位,有次脚悬在黑点上方,硬是被胖子一把拉了回来。
走到甬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个巨大的墓室,正中间的高台上,放着具巨大的梓棺,棺上的漆皮虽然剥落,露出的木纹里却嵌着细小的金粒,在手电光下闪着微光。墓室的四周,立着八根盘龙柱,柱上的龙鳞都是用绿松石镶嵌的,鳞甲间的缝隙里,塞着些发黑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人的指骨。
“是‘八龙镇棺’。”杨雪莉指着梓棺底部的凹槽,“这棺不是放尸体的,是‘套棺’,里面还有一层。”
胖子刚要靠近梓棺,高台上突然传来“哗啦”的响声,八根盘龙柱上的指骨纷纷落下,在地上组成个巨大的骷髅头图案,图案的眼眶里,渐渐渗出黑色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是尸油!
“是‘血尸油’!”王瞎子大喊,“快躲开!这油见火就炸,沾到皮肤上会烂到骨头里!”
我们赶紧往墓室东侧的耳室躲,刚进门,就听见外面传来“嗬嗬”的低吼,回头一看,甬道里的人殉俑竟活了过来,它们的眼眶里冒着绿光,手里的长戟在地上拖出火星,正一步步往墓室里走。
“这些俑的关节里有机关,”杨雪莉指着耳室的壁画,“壁画上说,要用‘龙涎香’才能让它们不动。”她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从沉月城带出来的龙涎香,这是鲛王特意给的,说能克制古墓里的邪祟。
胖子抢过瓷瓶,拔开塞子就往门外扔,龙涎香的香气一散开,人殉俑的动作果然变得迟缓,绿光也暗淡了不少。我们趁机冲出耳室,往高台上的梓棺跑,可刚跑到一半,地上的血尸油突然燃起绿色的火焰,将我们困在中央。
“得打开套棺!”我突然想起札记里的话,“八龙镇棺的机关,只有套棺里的‘周鼎’才能破解!”
我掏出龙狼玉佩,往梓棺的锁扣上一按,“咔嚓”一声,棺盖缓缓打开,里面果然还有一层棺,这层棺是用青铜铸的,棺身上刻着西周的铭文,记载着周陵的秘密——这里不是周天子的墓,是西周的“方国盟府”,存放着各诸侯国的信物,三箭盟的箭头符号,其实是当时的“兵符”,由八个方国共同持有,合在一起才能调动军队。
青铜棺的棺盖突然自己打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尊三足两耳的青铜鼎,鼎里的水还未干涸,水面上漂浮着八枚青铜箭头,正是三箭盟信物的完整版!
“是‘镇国鼎’!”杨雪莉眼睛一亮,“传说这鼎能号令天下诸侯,没想到真的存在!”
她刚要去拿鼎,墓室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八根盘龙柱上的龙首纷纷张开嘴,喷出黑色的雾气,雾气在空中凝结成三箭盟的符号,符号的中心,渐渐浮现出个人影——是三箭盟的初代盟主,穿着西周的战甲,手里举着完整的兵符。
“你们终于来了。”人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三箭盟的使命,不是复兴,是守护这鼎,不让它落入恶人之手。可惜后世子孙误解了先祖的意思,才导致了这么多纷争。”
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与八枚青铜箭头融合在一起,兵符的光芒与镇国鼎的绿光交织,地上的血尸油火焰渐渐熄灭,人殉俑也恢复了原状,静静地立在甬道里,像是从未动过。
“原来如此……”王瞎子叹了口气,“三箭盟的内讧,从一开始就是场误会。初代盟主是想让后人守护兵符,却被曲解成了争夺。”
镇国鼎的鼎口突然亮起金光,将我们笼罩其中,我在金光中看到了二舅爷的笑脸,看到了我爹站在山洞口的身影,看到了鲛王在沉月城崩塌时的笑容,还看到了三箭盟的初代盟主,正将兵符交给八个方国的首领——所有的谜团,所有的恩怨,都在这金光中得到了解答。
“该走了。”初代盟主的声音在金光中回荡,“这鼎该交给能守护它的人。”
金光渐渐散去,镇国鼎的表面浮现出新的铭文,记载着最后一个秘密:龙脉的源头不在周陵,而在每个守护它的人心里。龙狼玉佩、鲛王玉佩、三箭兵符,甚至人殉俑和鲛兵,都是守护龙脉的一部分,缺一不可。
我们将八枚青铜箭头收好,镇国鼎则留在了梓棺里,这东西太贵重,不该出世。走出周陵时,天已经亮了,封土堆上的酸枣树红得更艳,李伯正站在树下等我们,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刚摘的酸枣。
“出来啦?”他笑得满脸皱纹,“我就知道你们能出来,昨晚梦见周天子给我托梦,说有贵人来守他的坟。”
胖子往嘴里塞着酸枣,酸得龇牙咧嘴:“这下真结束了吧?胖爷我的腿都快跑断了。”
王瞎子摸着龙狼玉佩上的新纹路,突然笑了:“结束?你看这纹路。”
玉佩的表面,竟浮现出条新的路线图,终点指向江南的一座水乡,标注着“越水藏娇,龙脉分支”。杨雪莉望着东方的朝霞:“二舅爷的札记最后一页,画着西施的画像,旁边写着‘越女剑藏,脉接周陵’。看来这龙脉的故事,还没讲完。”
我握紧怀里的玉佩,符上的狼眼在晨光中闪着平静的光。从七星砬子到金狼王陵,从西夏迷城到昆仑之墟,从沉月城到周陵,我们走过的每一步,都在解开一个谜团,却又引出新的秘密。但我知道,这不是负担,是使命——就像三箭盟的初代盟主说的,守护龙脉,不是为了占有,是为了让这些被历史尘封的故事,能被更多人知道。
胖子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老胡,江南好啊,听说那儿的妹子都水灵,胖爷我得去碰碰运气。”
杨雪莉白了他一眼:“就知道想这些。”
王瞎子往烟斗里塞着新的烟丝:“走吧,去看看那越水藏的,到底是啥娇。”
我们跟着朝阳往山下走,周陵的封土堆在身后越来越小,酸枣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无数条守护龙脉的手臂。我知道,江南的水乡里,还有新的谜团等着我们,而那些关于搬山道人、三箭盟、鲛兵、人殉俑的故事,终将在龙脉的尽头,汇集成完整的历史,就像二舅爷说的:“走山者的路,不在脚下,在心里;龙脉的尽头,不在地里,在人间。”
风从邙山的沟壑里吹过,带着酸枣的清香,像是在为我们送行。远处的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隐隐传来,现代的喧嚣与古老的秘密,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新的旅程序曲。而我们的身影,正朝着江南的方向走去,那里的水乡,正等着我们揭开龙脉分支的最后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