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散人 作品

第177章 秘计筹欢,娇嗔诉情

晨光初露,纱幔轻扬,白诗言倚在绣房窗前,手中摩挲着那方染着龙涎香的鲛绡帕。薄如蝉翼的料子在朝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帕子边缘暗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像极了镇国公府盐场的地图轮廓。这看似普通的鲛绡帕,实则暗藏玄机,悄然将她卷入镇国公府那深不可测的秘密之中。

"吱呀——"木门轻响,林悦和柳可儿并肩而入。林悦神色凝重,手中泛黄的税册微微发皱;柳可儿则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眉眼间尽是忧虑。

"诗言,大事不妙!"林悦展开税册,指尖重重划过某处数据,"国公府名下盐场的税银,近三个月锐减三成。我暗访了三个盐工,他们听到'盐税'二字就脸色发白,说话结结巴巴,连手都在抖,肯定有大问题!"

柳可儿连忙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更蹊跷的是,叶灵犀那只波斯猫,竟是从西域商人阿卜杜勒手中重金购得。有人看见苏明姝与他每月十五都会在城西破庙见面,每次阿卜杜勒进京,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镇国公府侧门潜入,时间都是子时三刻!"

白诗言听完,握着鲛绡帕的手不自觉收紧,青筋微显。镇国公府的秘密,像一张无形的巨网,正将她悄然笼罩。她望着窗外摇曳的花枝,思绪却飘到了墨泯身上,前日墨泯骑马时飞扬的衣角,还有她弯腰为自己捡发簪带时垂落的发丝,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正想得入神,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鲛绡帕的流苏,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温柔笑意。

"诗言?"林悦疑惑地唤了一声,见她毫无反应,与柳可儿对视一眼,两人皆是忍俊不禁。柳可儿悄悄绕到她身后,突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白姑娘这是魂儿被哪位公子勾走啦?对着鲛绡帕傻笑成这样,莫不是在想......"她故意拖长尾音,惹得林悦也跟着轻笑出声。

白诗言猛地回过神来,耳尖瞬间染上绯红,慌乱将鲛绡帕塞进袖中:"胡说些什么!不过是在想这鲛绡帕的暗纹罢了......"话虽如此,眼神却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两人促狭的目光。

柳可儿哪肯放过,凑到她耳边打趣:"暗纹?我看是'暗'中思人吧!瞧你刚才那春心萌动的模样,分明是......"

"柳可儿!"白诗言急得跺脚,抓起案上团扇作势要打,"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丢去给阿卜杜勒当翻译!"

"好好好,我不说了!"柳可儿笑着躲开,却仍不忘挤眉弄眼,"不过某人这反应,倒像是不打自招......"

林悦见状,适时打圆场:"好了好了,诗言定是在谋划大事。只是这镇国公府的事棘手,咱们也得从长计议。"她转向白诗言,目光中带着关切,"你方才似乎有话要说?"

白诗言这才稍稍镇定下来,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小心翼翼地将鲛绡帕收好:"悦儿,可儿,再过两日,便是墨泯生辰。这次,我想让她知道有人记挂着她。她总说自己过生辰随便吃碗长寿面就行,可我......"说着,她的目光扫过案头堆满的绸料图纸,"点心要挑她最喜欢的糖酥,还要做成小银枪的形状;屏风得换成她爱看的塞外风光图,上面绣满她念叨过的胡杨林......"话未说完,她忽觉耳尖发烫,连忙攥紧袖口掩饰。

柳可儿见状,桃花眼弯成狡黠的月牙,伸手戳了戳白诗言发烫的脸颊:"哎哟,诗言这细数生辰物件的模样,倒比我家隔壁新嫁娘准备嫁妆还仔细!莫不是打算...把偷偷备好的玉坠子塞进她掌心?上次见你对着糕点方子反复琢磨,说要做出能甜进人心坎的滋味,合着都是为了墨泯?"

白诗言耳尖瞬间泛起红晕,慌乱抓起案上团扇挡住半张脸,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休得胡言!不过是一时口误......"

"口误?"柳可儿一把夺过团扇,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为何对着墨泯画像发呆时,连我叫你三遍名字都没听见?被王妈撞见时,慌乱藏画的样子,倒比及笄待嫁的闺秀还羞涩!还有还有,上个月你特意去城西找老匠人学刻字,是不是想在生辰礼物上刻......"

"柳!可!儿!"白诗言急得跺脚,抓起软垫就砸过去,"再敢打趣,明日就罚你去城西扛十坛女儿红,还要在大街上边走边喊'我是柳家最调皮的姑娘'!"

林悦轻巧地接住软垫,笑着按住她肩膀,朝柳可儿使了个眼色,这才开口道:"好了好了,莫恼。我们自然明白,墨泯于你......"她突然压低声音,眉眼含笑,"是比镇国公府秘辛更要紧的'心头大案'。不过诗言,你放心,调查的事交给我们。"她晃了晃手中的税册,"我明天就去查盐场账本的漏洞。"

"悦儿、可儿,你们快帮我想想,墨泯生辰我到底送什么好?"白诗言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地问道。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什么都不缺,家里奇珍异宝无数,武功高强也不需要什么防身之物,我实在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送什么才能让她开心又难忘。"

林悦走到案前,拿起一张绸料图纸,端详片刻后说道:"诗言,你看墨泯平日最爱舞枪弄剑,要不送她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我听闻城东铁匠铺的老师傅,手艺精湛,定能打造出绝世好剑。"

白诗言却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行,她那把银枪与她形影不离,对她意义非凡,别的剑再好,她怕是也不会多看一眼。"

柳可儿眨了眨狡黠的桃花眼,凑到白诗言身边,调皮地说:"依我看,送她一匣子你亲手做的糕点最实在!上次你做的绿豆糕,我不过尝了一块,她就跟我急眼,生怕我多吃了她的宝贝。可见在她心里,你做的东西比什么都珍贵。"

白诗言脸颊微微一红,轻轻推了柳可儿一把:"别打趣我了,糕点虽好,但总觉得不够特别。墨泯生辰一年才一次,我想送她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让她一辈子都记得。"

林悦思索片刻,又提议道:"墨泯不是常跟我们说起塞外风光,向往那广袤无垠的草原和金黄的胡杨林吗?不如送她一幅精美的画卷,上面绘满她心心念念的塞外景色,再请名家题上诗,岂不是风雅又别致?"

白诗言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画卷虽好,可我不懂作画,就算请画师,也难画出她心中所想。而且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不能完全表达我的心意。"

柳可儿突然拍手笑道:"有了!诗言,你不是擅长刺绣吗?就绣一件软甲给她!既实用,又能把你的心意一针一线都绣进去。墨泯穿上你绣的软甲,就像你时刻陪在她身边一样。"

白诗言听了,脸颊瞬间红透,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墨泯穿着她绣的软甲英姿飒爽的模样,心中一动:"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软甲刺绣工程浩大,时间紧迫,不知能否赶得及。"

林悦见她有些心动,连忙鼓励道:"诗言,你刺绣技艺高超,我们也帮你一起,肯定能在生辰前完成。而且墨泯知道你为她如此费心,定会感动不已。"

柳可儿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到时候墨泯说不定会抱着你转圈圈,然后大声告诉全天下,白诗言是我墨泯最爱的人!"

白诗言羞得满脸通红,抓起软垫就朝柳可儿砸去:"柳可儿!你再乱说,我就......我就......"

"就怎样?难不成要罚我去城西扛十坛女儿红,还要在大街上边走边喊'我是柳家最调皮的姑娘'?"柳可儿灵巧地躲开,笑嘻嘻地学白诗言之前的语气说道。

三人笑闹间,日头已渐渐西斜,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白诗言看着窗外渐渐下沉的夕阳,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墨泯准备一场难忘的生辰宴。

这时,花凝玉端着一盘点心轻轻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你们几个小丫头,在这儿笑闹什么呢?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花凝玉将点心放在桌上,温柔地问道。

白诗言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有些局促地说:"母亲,我们在商量墨泯生辰的事,我正愁不知道送她什么礼物好。"

花凝玉一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一块点心递给白诗言:"诗言啊,送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只要你用心准备,墨泯定会喜欢。不过听你们刚才的话,这生辰宴,怕是要办得十分隆重啊。"

柳可儿调皮地眨眨眼,说道:"夫人,诗言对墨泯的生辰可上心了,刚才我们提了那么多建议,她都觉得不够好,一心就想给墨泯一个难忘的惊喜。这重视程度,可比我们筹备自己的生辰还认真呢!"

白诗言听了,脸颊羞得通红,嗔怪道:"柳可儿,你又乱说话!"

花凝玉看着女儿害羞的模样,心中满是欢喜,轻轻拍了拍白诗言的手:"好了好了,你们慢慢商量,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诗言,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母亲说,母亲一定帮你。"说完,花凝玉便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朝白诗言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待花凝玉走后,白诗言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看着桌上的绸料图纸,眼神坚定了许多:"就这么定了,我要绣一件软甲给墨泯。悦儿、可儿,这次真的要麻烦你们帮我了。"

林悦和柳可儿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放心吧,诗言,我们一定帮你把生辰宴筹备得妥妥当当,让墨泯终生难忘!"

白诗言望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湿润:"谢谢你们,有你们在真好。只是这调查镇国公府的事......"她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定要小心,镇国公府势力庞大,手段狠辣,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林悦晃了晃手中的税册,自信地说:"诗言,你放心,我明日就去查盐场账本的漏洞,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柳可儿也认真道:"秋姨新学的西域烤羊腿,还差些孜然和藏红花,明日我就去城西集市采买,顺便打听阿卜杜勒的消息。说不定能从香料商那里问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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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诗言点点头,心中满是感动:"有你们相助,我就安心多了。我们先把墨泯的生辰宴办好,其他的事,一步步来。"

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暮色开始笼罩大地。白诗言握着那封写满生辰筹备计划的信笺,在花凝玉的梳妆阁外来回踱步。蝉鸣声透过雕花窗棂钻进耳中,搅得她愈发心焦。深吸一口气,她推开雕花木门,檀香味混着母亲惯用的龙脑香扑面而来。

花凝玉正对着菱花镜簪珠钗,从镜子里看着女儿局促的模样,指尖轻点妆奁笑道:"又是为了墨泯那小子?瞧你这走来走去的样子,像热锅上的蚂蚁。"白诗言脸颊瞬间染红,绞着裙角挪到母亲身边,声音软糯:"母亲就会打趣我!这几日府里修缮吵得很,我想去墨泯的别院住几日,那里清净......"

"清净?"花凝玉转身捏了捏女儿发烫的耳垂,似笑非笑,"怕是去帮某人筹备生辰宴吧?你这话里话外可都透着你的心思呢......"

白诗言羞得往母亲怀里钻,发丝扫过花凝玉腕间的翡翠镯子,撒娇道:"母亲~ 就让我去吧,我保证每日派人回府报平安,绝不惹事!您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嘛~"她抬起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拉着母亲的手晃来晃去。

花凝玉望着女儿眼底藏不住的期待,终是叹了口气,刮了刮她的鼻子:"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但须得带足侍卫,晚间不许乱跑。要是让我知道你晚上偷偷翻墙出去玩......"白诗言欢呼一声,在母亲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母亲最好了!我这就去收拾行囊!"转身时,裙裾上的金线并蒂莲随着跑动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待白诗言收拾好行囊,夜幕已经降临。马车缓缓驶出白府,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白诗言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既期待又紧张。她想象着墨泯看到生辰宴时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不多时,马车停在别院朱漆门前。秋姨早得了消息,举着灯笼迎出来,靛蓝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远远就喊道:"我的小祖宗!可算把您盼来了!少爷刚还在念叨,说城西绸缎庄新到的云锦,上面的银丝绣着雪山,肯定合你的心意——"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墨泯一身玄衣疾驰而来,发冠歪斜,额间还沁着薄汗。

白诗言望着疾驰而来的墨泯,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看着墨泯翻身下马,大步向自己走来,眼中满是惊喜与关切。“诗言!”他甩了缰绳就奔过来,握住白诗言的手时还带着凉意,上下打量着她,“怎么突然来了?”白诗言望着他眼底的关切,心里甜得发腻,故意嗔道:“怎么?不欢迎?那我这就回府,找别人一起吃桂花糕!”说着作势要转身,却被墨泯一把揽进怀里。

“不许走。”墨泯手臂收紧,“你若走了,这满院的桂花都要失了颜色。府里要是有人敢给你气受,告诉我,我去揍他!”秋姨见状,悄悄招呼仆役退下,还不忘朝两人挤眉弄眼:“厨房炖着莲子羹呢,老身去添两副碗筷!今晚还有少爷特意让人送来的醉虾,可新鲜着呢!”

晚饭后,白诗言倚在墨泯怀里,看着她用竹签串起刚烤好的糖渍梅子。烛火在她侧脸投下温柔的阴影,睫毛随着说话轻轻颤动:“明日带你去后山摘野莓,去年发现了好大一片。对了,我还让人在湖边搭了个秋千,用的都是最结实的藤条,荡起来可高了,保证比你在府里的好玩!”

话音未落,白诗言已含住她递来的梅子,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故意眯起眼睛:“嗯~ 勉勉强强算好吃吧。不过比起某人上次烤焦的兔子,已经进步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