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1666章 无畏擒龙(71)(第2页)

“八一!”杨雪莉急得大喊,手里的黄符像雪片似的往血尸身上飞,符纸一沾到血尸的皮肤就燃起蓝火,可这点火根本伤不到它分毫,反倒把它惹得更凶了。

胖子抱着块半截石碑冲上来,嗷唠一嗓子砸在血尸背上。血尸往前一个趔趄,转过身来,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胖子。胖子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石碑“哐当”掉在地上:“娘嘞,这玩意儿怎么打不动啊!”

王瞎子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黑坛子,猛地砸在地上,坛子里滚出些黑糊糊的东西,像是烧过的骨头渣,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血尸闻到味,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很忌讳这东西。

“是‘镇魂灰’!”王瞎子大喊,“快用这东西泼它!”

我挣扎着爬起来,抓起一把镇魂灰就往血尸身上撒。灰一沾到它身上,立刻冒出黑烟,血尸的动作越来越慢,皮肤像是被腐蚀了一样,开始往下掉渣。杨雪莉趁机掏出捆尸索,大喊:“胖子,搭把手!”

胖子反应过来,扑上去抱住血尸的腿。我和杨雪莉趁机用捆尸索把它缠住,三个人合力往石棺的方向拽。血尸还在挣扎,可被镇魂灰缠着,力气越来越小,最后“扑通”一声摔进石棺里。

“快盖棺盖!”王瞎子摸索着去推石棺盖。我们几个赶紧帮忙,沉重的石盖“嘎吱嘎吱”地合上,把血尸关在了里面。直到听见里面没了动静,我们才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我的娘,这玩意儿也太邪乎了,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杨雪莉走到石台边,看着那颗定风珠:“现在怎么办?毁了它?”

我想起二舅爷的话,走到石台前,仔细打量着定风珠。珠子里的红光像是有生命似的,在缓缓流动。二舅爷的札记里写着:“定风珠,聚阴煞之气,镇一方风水,毁之则地气紊乱,留之则邪祟不散。”

“不能毁。”我摇摇头,“二舅爷说,这珠子是萧太后的心头血所化,毁了它,整个七星砬子的地气都会乱,到时候附近的村子都得遭殃。”

“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吧?”胖子急了。

王瞎子摸着石台上的纹路:“我记得你舅爷说过,这珠子有个克星,是‘阴阳鱼’玉佩,能中和它的煞气。当年我们就是为了找这玉佩,才耽误了时间,让你爹……”他没再说下去,叹了口气。

杨雪莉突然指着石台边缘:“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们凑过去一看,石台边缘刻着个凹槽,形状像是两条鱼交缠在一起,正好能放下一块玉佩。凹槽旁边刻着一行小字,是契丹文,杨雪莉研究了半天,才翻译出来:“鱼归其位,珠归其鞘,阴阳相济,方得安宁。”

“看来真得找阴阳鱼玉佩才行。”我站起身,“二舅爷的札记里有没有提到玉佩在哪?”

王瞎子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半张残破的地图:“这是当年从你爹身上找到的,上面标着玉佩可能在黑风口的‘落马洞’。”

胖子一听又来了精神:“落马洞?那地方我听说过,据说以前有个将军在那儿掉了马,连人带马都没上来,里面全是机关陷阱,一般人不敢去。”

“不去也得去。”我把定风珠小心地收起来,“总不能让这珠子一直害人。”

我们把我爹的尸骨小心地收进背包,又把那把工兵铲也带上,这才往墓外走。回去的路比来时顺多了,那些陶俑依旧瞪着红眼珠,可我们心里有了底,也不那么害怕了。

出了古墓,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老林子里的风刮得更紧,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王瞎子说不能在林子里过夜,有野兽不说,还可能遇到“山魈”,那是比粽子还难缠的东西。我们只好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靠山屯赶。

快到屯子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有响动。我回头一看,手电光扫过之处,竟有个黑影在树后一闪而过。那影子很高,动作极快,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野兽。

“谁?”我握紧工兵铲。

黑影没出声,又闪了一下,消失在树林里。胖子吓得往我身边靠:“老胡,是不是山魈啊?”

杨雪莉用罗盘测了测:“气场很乱,像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我们。”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桃木剑,“大家小心点,快到屯子了。”

我们加快脚步,一路不敢停,直到看见靠山屯的灯火,才松了口气。王瞎子的窝棚里,我们把定风珠放在桌上,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看。珠子里的红光似乎淡了些,可能是离开了古墓的缘故。

“落马洞离这儿有三天的路程。”王瞎子铺开地图,“明天一早出发,争取在三天内找到玉佩。”

胖子啃着干粮,含糊不清地说:“我说老胡,你说跟着我们的那个黑影,会不会是冲着这珠子来的?”

我心里也犯嘀咕,二舅爷的札记里提过,有些“土耗子”专门盯着别人倒斗的成果,等人家找到东西,就半路截胡,手段黑得很。“不管是什么,小心点总没错。”我把定风珠放进背包,“今晚轮流守夜,别出什么岔子。”

后半夜轮到我守夜,窝棚外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我坐在门口,手里握着工兵铲,心里想着我爹和二舅爷。他们当年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在古墓里出生入死,在林子里提心吊胆?二舅爷说“心之所向,即是归途”,我的心之所向,大概就是完成他们的心愿,让定风珠不再害人,让我爹能真正回家。

突然,窝棚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我立刻握紧工兵铲,压低声音问:“谁?”

外面没动静。我慢慢站起身,掀开窝棚的帘子,外面空荡荡的,只有老黄狗趴在地上,警惕地盯着树林的方向。我往前走了几步,手电筒的光扫过树林边缘,突然看见地上有个东西在闪着光。

走过去一看,是个小小的铜符,形状跟我手里的搬山符很像,只是上面的纹路是倒着的。符的旁边有个脚印,很大,像是穿着军靴踩出来的。

“怎么了?”杨雪莉被惊醒了,从窝棚里探出头来。

“有人来过。”我捡起铜符,“你看这符。”

杨雪莉接过铜符,仔细看了看:“这是‘倒山符’,是‘卸岭力士’的信物,他们专干截胡的勾当,手段很辣。”

“卸岭力士?”我心里一沉,二舅爷的札记里说过,卸岭力士人多势众,做事不计后果,跟他们遇上,没什么好下场。

王瞎子也醒了,摸过铜符:“看来有人盯上我们了。这伙人在黑风口一带很活跃,领头的叫‘黑狼’,据说以前是当兵的,懂不少门道,不好对付。”

胖子从窝棚里钻出来,一听有麻烦,顿时来了脾气:“怕他们个球!咱们有家伙,真打起来谁怕谁?”

“别冲动。”杨雪莉摇摇头,“他们人多,我们硬拼肯定吃亏,得想个办法甩开他们。”

我看着手里的倒山符,突然有了个主意:“要不,我们反着走?”

“反着走?”王瞎子不解。

“嗯,”我指着地图,“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会直接去落马洞,我们偏往反方向走,从‘迷魂凼’绕过去,那里地势复杂,他们肯定跟不上。”

迷魂凼是老林子里的一处险地,据说进去的人很少有能出来的,里面的雾气能让人迷路,二舅爷的札记里画着详细的路线图,说那里有个天然的溶洞,可以直通落马洞的后山。

王瞎子想了想:“行,就这么办。迷魂凼虽然险,但总比被黑狼追上强。”

天刚蒙蒙亮,我们就收拾好东西,往迷魂凼的方向走。临走前,我把倒山符挂在了窝棚外的树枝上,故意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

迷魂凼里果然雾气很重,能见度不到五米,脚下的路很滑,像是踩在烂泥里。我们按照二舅爷札记里的指示,沿着一条隐蔽的小溪往前走,溪水的流向是固定的,不会让人迷路。

走了大概半天,雾气渐渐淡了些,前面出现一个洞口,洞口被藤蔓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杨雪莉用罗盘测了测:“没错,就是这个溶洞。”

胖子拨开藤蔓,一股凉气从洞里冒出来:“这洞深不深啊?别走到死胡同里。”

“放心,你舅爷的札记里写着,这洞是天然形成的,能通到落马洞的后山。”王瞎子带头走进洞里。

溶洞里很干燥,岩壁上挂着些石钟乳,滴着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走了没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一道岔路,左边的洞口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右边的洞口很宽,像是能走马车。

“走左边。”我指着左边的洞口,“二舅爷说,宽路都是陷阱,窄路才是正途。”

胖子不太情愿地挤了进去:“这破地方,胖爷我这身材都快被挤扁了。”

左边的洞道果然很难走,时不时要弯腰,有时候还要爬过去。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洞道突然变宽了,前面出现一片光亮,是洞口。

我们从洞里钻出来,发现已经到了落马洞的后山。山下是一片开阔地,中间有个巨大的洞口,像是一张张开的大嘴,周围散落着些白骨,有大有小,应该是人和动物的尸骨。

“那就是落马洞?”胖子指着山下的洞口。

“嗯,”杨雪莉用望远镜看了看,“洞口周围有新鲜的脚印,看来黑狼他们已经到了。”

我接过望远镜,果然看见洞口旁边有几个身影在晃动,穿着军大衣,手里拿着枪,应该就是黑狼他们。

“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我有点纳闷。

王瞎子摸了摸地上的脚印:“他们走的是近路,看来对这里很熟。”

胖子有点害怕:“他们有枪,咱们就几个人,咋跟他们抢玉佩啊?”

“硬抢肯定不行。”杨雪莉观察着地形,“落马洞的洞口有个机关,是‘翻板’,只要踩错了位置,就会掉下去,下面全是尖刺。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关,把他们引开。”

我看着洞口的地面,果然有几块石板的颜色跟周围不一样,像是后来铺上去的。二舅爷的札记里画着翻板的位置,用红色的圈标了出来。

“我有个主意。”我指着旁边的一条小溪,“我们从溪水里绕过去,到洞口的侧面,那里有个隐蔽的入口,是当年修墓的工匠留下的逃生通道,可以直接进洞。”

王瞎子点点头:“这个主意好,神不知鬼不觉。”

我们顺着小溪往下走,溪水不深,刚到膝盖。快到洞口时,我们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着黑狼他们。黑狼果然名不虚传,身材高大,穿着黑色的皮衣,脸上有一道刀疤,正指挥着手下往洞里走,手里拿着张地图,看样子也是有备而来。

“就是现在!”我低喊一声,和胖子一起把几块石头推进溪水里,发出“扑通”的响声。

黑狼他们果然被惊动了,纷纷举枪往溪边看。“谁在那儿?”黑狼大喊,带着几个人往溪边走来。

趁着他们注意力被吸引,我和杨雪莉、王瞎子赶紧从隐蔽入口钻进洞里。入口很窄,只能匍匐前进,爬了大概十几米,才进入落马洞的主洞道。

洞道里很宽敞,像是人工开凿的,墙壁上有火把的痕迹,应该是以前有人来过。杨雪莉用罗盘测了测:“玉佩应该在洞的最深处,那里有个‘阴阳池’,据说阴阳鱼玉佩就沉在池底。”

我们往洞的深处走,越往里走,空气越潮湿,隐约能听见水流的声音。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枪声,紧接着是黑狼的怒吼声,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怎么回事?”胖子吓了一跳。

“可能是遇到了别的东西。”我握紧工兵铲,“不管他们,我们赶紧找玉佩。”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中间有个水池,池水一半清澈一半浑浊,像是被隔开了一样,应该就是阴阳池。池边有个石碑,上面刻着“阴阳相济,方出双鱼”。

“就是这儿了!”杨雪莉兴奋地走过去,“玉佩应该就在池底。”

胖子脱了外套就想往下跳:“我下去捞!”

“等等!”我拉住他,“池里可能有机关,二舅爷的札记里说,阴阳池里有‘水猴子’,专门拖人下水。”

杨雪莉蹲在池边,用树枝试探着池水:“水很深,而且温度很低,贸然下去很危险。”她指着池边的一个石桩,“你看,这石桩上有个凹槽,像是放什么东西的。”

我走过去一看,石桩上的凹槽正好能放下定风珠。我把珠子放进去,石桩突然震动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阴阳池里的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漩涡的中心慢慢浮出一个东西,闪着绿光。

“是玉佩!”杨雪莉大喊。

那是一块很大的玉佩,形状像两条鱼交缠在一起,一半白一半黑,在光线下闪着温润的光。我伸手想去拿,突然听见溶洞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黑狼他们!

“不好,他们来了!”胖子赶紧把玉佩抢过来,塞进怀里,“快跑!”

我们刚转身,就看见黑狼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手里的枪指着我们:“把玉佩交出来!”

黑狼的眼神很凶,刀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身后的几个人也举着枪,一步步逼近我们。

“别逼我们动手。”黑狼冷笑一声,“识相的就把玉佩和定风珠都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握紧手里的工兵铲,心里想着该怎么办。溶洞的出口只有一个,被他们堵住了,硬拼肯定不行。杨雪莉悄悄碰了碰我的胳膊,指了指阴阳池旁边的一个洞口,很小,像是通往下水道的。

“想要玉佩?可以。”我突然笑了笑,“但你们得先告诉我,当年我爹是不是你们害的?”

黑狼的眼神闪了一下:“你爹?老胡?他是自己不小心掉进陷阱的,跟我们没关系。”

“放屁!”胖子忍不住骂道,“我看就是你们为了抢定风珠,把他推下去的!”

黑狼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他身后的人立刻冲了上来。我大喊一声:“跑!”拉起杨雪莉就往那个小洞口跑。胖子也反应过来,跟在我们后面。王瞎子虽然看不见,但反应很快,跟着我们往洞口钻。

黑狼他们在后面开枪,子弹“嗖嗖”地从我们耳边飞过。小洞口很窄,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地钻,胖子体型大,钻得很慢,眼看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

“你们先走!”胖子大喊,从背包里掏出个手榴弹,拉开引线就往后面扔。

“轰隆”一声巨响,溶洞里烟尘弥漫,暂时挡住了黑狼他们的去路。我们趁机钻进小洞口,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前面有水流的声音。

“胖子!你怎么样?”我大喊。

“别管我!快走!”胖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喘息声,“我引开他们,你们拿着玉佩去救珠子!”

我们不敢停留,只能往前跑。小洞口里的路很滑,像是在下水道里,周围弥漫着一股臭味。跑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了亮光,是出口,外面是落马洞的后山。

我们刚钻出洞口,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枪声,还有胖子的大喊声。我的心揪了起来,不知道胖子怎么样了。

“我们得回去救他!”我转身就要往回走。

杨雪莉拉住我:“现在回去就是送死,黑狼他们人多,我们救不了他,只能相信胖子,他那么机灵,肯定能想办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