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1667章 无畏擒龙(72)

我们在落马洞后山的林子里躲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色擦黑,才敢探出头往洞口的方向望。远处的枪声早就停了,只有几缕青烟在暮色里飘着,像是什么东西烧尽了留下的痕迹。

“胖子会不会……”我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不敢想那个最坏的结果。胖子虽然贪财嘴碎,可真到了要命的关头,比谁都讲义气。刚才在手榴弹炸开的烟尘里,我分明看见他把黑狼的注意力往自己那边引,那股子狠劲,不像是要逃跑的样子。

杨雪莉往洞口的方向望了望,从背包里摸出个小巧的望远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黑狼他们应该还没走。”她顿了顿,把望远镜递给我,“你看洞口旁边的火堆,刚点燃没多久,他们肯定在里面搜查。”

我接过望远镜,果然看见洞口旁有团跳动的火光,几个黑影在火堆旁走动,动作很匆忙,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王瞎子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个烟袋,手抖得厉害,划了三根火柴才把烟点着:“胖子那小子命硬,应该没事。”话虽这么说,他的声音却透着股没底的劲儿。

夜风突然变凉,林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背后喘气。我猛地回头,手电光扫过之处,只见一棵老松树的树干后,闪过一片军绿色的衣角。

“谁在那儿?”我攥紧工兵铲,往前跨了两步。

树干后没动静。杨雪莉和王瞎子也警觉起来,慢慢围了过去。离松树还有几步远时,树干后突然滚出来个东西,“咚”地撞在石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举着手电筒照过去,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胖子!他趴在地上,军大衣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脸上全是血,一动不动的,像是没了气。

“胖子!”我冲过去把他翻过来,手指往他鼻子底下探,还有气!就是呼吸有点弱。杨雪莉赶紧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撕开他的衣服一看,后背上有个很深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血还在往外渗。

“是刀伤,没伤到要害。”杨雪莉用纱布按住伤口,“他应该是被黑狼的人砍了一刀,然后趁乱逃出来的。”

胖子慢慢睁开眼,看见我们,咧开嘴想笑,结果扯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他娘的……黑狼那孙子……下手真黑……”

“玉佩呢?”我赶紧问。

胖子往怀里摸了摸,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塞到我手里:“在这儿……没被他们抢走……”说完这句话,他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我把玉佩揣进怀里,心里又酸又热。杨雪莉给胖子包扎好伤口,我们三个轮流把他背在背上,往迷魂凼的方向走。王瞎子说那里有个隐蔽的山洞,能暂时躲避黑狼的搜查,还能找到些草药给胖子治伤。

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我们钻进那个隐蔽的山洞。洞里很干燥,角落里堆着些干草,像是以前有人住过。杨雪莉生了堆火,把胖子放在火堆旁取暖,我则拿出那张阴阳鱼玉佩,借着火光仔细看。

玉佩比我想象的要沉,白黑两色的玉面交界处,刻着细密的鱼鳞纹,在光线下转动时,那些纹路像是活了过来,能看到两条鱼在玉佩里游动。二舅爷的札记里有一页专门画着这玉佩,旁边写着:“双鱼合璧,可定乾坤,分则各守阴阳,合则煞气自散。”

“看来得把这玉佩和定风珠放在一起才行。”我把定风珠从背包里拿出来,刚要往玉佩上凑,杨雪莉突然按住我的手。

“等等。”她指着玉佩上的一个小缺口,“你看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磕过。”

我仔细一看,玉佩的黑鱼眼睛位置,果然有个很小的缺口,边缘很新,不像是年代久远的痕迹。王瞎子摸了摸缺口,突然“咦”了一声:“这缺口的形状,像是被‘狼牙镖’磕的。”

“狼牙镖?”

“嗯,”王瞎子的声音沉了下来,“那是黑狼的独门暗器,镖头是用狼牙做的,边缘带着倒刺,专门用来破坏古董。看来刚才胖子带着玉佩逃跑的时候,被黑狼用镖打了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缺口会不会影响玉佩的作用?”

杨雪莉把玉佩放在火堆旁,借着光仔细观察:“不好说。这玉佩的纹路是连着的,缺了一块,可能会让阴阳失衡。”她顿了顿,“二舅爷的札记里有没有提到修复的办法?”

我赶紧翻开札记,一页页地找,终于在最后几页找到了一行字:“双鱼有缺,需以血亲之血补之,血入纹则灵复,然血亲需是阴阳命,方能承此力。”

“血亲之血?阴阳命?”我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王瞎子突然开口:“阴阳命,就是生辰八字里阴阳相济的人,你爹就是这种命,当年他能在血尸手里活那么久,全靠这命格护着。”他顿了顿,摸索着抓住我的手,“你娘说过,你出生那天是子时,正好是阴阳交替的时候,也是阴阳命。”

我的心猛地一跳:“你的意思是,要用我的血来补这缺口?”

“很有可能。”杨雪莉看着我,“不过这太危险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洞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火堆“噼啪”作响。我看着昏迷的胖子,想起我爹留在石棺里的尸骨,还有二舅爷临终前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

“试试吧。”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在手指上划了个小口,把血滴在玉佩的缺口上。血珠刚碰到玉佩,就被缺口吸了进去,紧接着,玉佩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白黑两色的纹路开始快速旋转,像是有两股力量在里面冲撞。

“不好!”杨雪莉想伸手去拿玉佩,可刚碰到就被一股力量弹开。我也被这股力量推着往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看着玉佩在火堆上旋转,白黑两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把整个山洞照得如同白昼。

就在这时,昏迷的胖子突然抽搐起来,嘴里发出含糊的呻吟,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王瞎子赶紧摸他的脉搏,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的脉很紊乱,像是被煞气冲了!”

我这才明白,二舅爷说的“血亲之血”,可能不只是要补缺口,还要承受玉佩释放的煞气。胖子刚才一直贴身带着玉佩,肯定被煞气侵体了。我赶紧冲过去,想把玉佩拿起来,可刚靠近就觉得一股寒气钻进骨头缝,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用糯米!”杨雪莉大喊着把糯米往我手里塞。我抓起糯米往玉佩上撒,米粒一碰到玉佩就变成黑色,那股冲撞的力量却丝毫没减。玉佩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啪”地一声裂开,变成两半,一半白一半黑,分别落在火堆的两侧。

山洞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火堆的火苗变成了诡异的蓝色,王瞎子的罗盘“嗡”地一声,指针疯狂旋转,根本停不下来。

“地气乱了!”王瞎子大喊,“玉佩碎了,定风珠的煞气压不住了!”

我看着那两半裂开的玉佩,心里又急又悔。刚才要是再小心点,或许就不会这样了。杨雪莉捡起那半白色的玉佩,突然指着上面的纹路:“你看,这纹路变了!”

我凑过去一看,白色玉佩上的纹路竟然变成了一幅地图,标注着七星砬子的位置,还有一个用红圈标出来的地方,旁边写着“聚阴窟”。杨雪莉拿起黑色的那半,上面的纹路也变了,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在标注某种仪式的步骤。

“这是……”我突然想起二舅爷札记里的一句话,“‘玉碎则图现,指引破局路’,原来这玉佩碎了不是坏事,是要告诉我们怎么解决定风珠的煞气!”

王瞎子摸了摸两半玉佩:“聚阴窟是七星砬子的煞气源头,那里的地气最阴,定风珠的煞气就是从那儿聚集的。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必须去聚阴窟,用这黑色玉佩上的仪式,把煞气引到地底深处。”

“那白色玉佩上的地图……”

“应该是去聚阴窟的路线。”杨雪莉把两半玉佩合在一起,虽然裂了缝,可地图和符号正好能对上,“只是这条路……”她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断崖,“要经过‘断魂崖’,那里的栈道早就年久失修了,很难走。”

我看着昏迷的胖子,又看了看手里的定风珠,咬了咬牙:“再难走也得去。既然玉佩指引我们去聚阴窟,肯定有它的道理。”

后半夜,胖子终于醒了过来,喝了点热水,精神好了不少。听说要去聚阴窟,他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就是后背的伤口有点疼,走路不太方便。杨雪莉给他换了药,又找了些止痛的草药给他嚼着,我们四个趁着夜色,往七星砬子的方向赶。

路上,王瞎子给我们讲起了聚阴窟的来历。据说那里是辽代的一个祭祀场所,萧太后当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用活人献祭,把那里的地气染得极阴,后来才会形成定风珠这种聚阴煞的东西。黑狼他们肯定也知道聚阴窟,说不定早就往那儿赶了。

“那小子要是敢跟我们抢,胖爷我非把他的牙敲下来不可!”胖子恶狠狠地说,摸了摸怀里的黑驴蹄子。

走了大概一天一夜,我们终于到了断魂崖。崖壁陡峭,中间架着一座破旧的木栈道,木板早就腐朽了,有些地方只剩下几根铁链,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底。

杨雪莉用望远镜往对面望了望:“黑狼他们已经过去了,你看栈道尽头的脚印。”

我拿起白色玉佩,对照着上面的地图:“地图上说,栈道中间有个隐蔽的山洞,可以避开栈道最危险的一段。”

我们小心地踏上栈道,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随时会断。胖子走在中间,后背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却硬是没哼一声。走到栈道中间,果然看见崖壁上有个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们钻进山洞,里面比想象的宽敞,洞壁上有很多人工开凿的痕迹,像是以前的工匠留下的。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山洞突然变得开阔,出现一个往下的石阶,通往黑暗深处。

“这是……”杨雪莉用手电筒照了照石阶尽头,“像是通往聚阴窟的密道。”

我们顺着石阶往下走,越走越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像是有很多血洒在这里。石阶的尽头是一扇石门,门上刻着个巨大的骷髅头,眼眶里嵌着两颗红色的石头,在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

“这门怎么开?”胖子摸了摸石门,突然“哎哟”一声,“这门上有刺!”

我凑过去一看,石门上的骷髅头牙齿是用尖锐的金属做的,上面还沾着些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杨雪莉拿出黑色玉佩,对照着上面的符号:“要按照符号的顺序,按压骷髅头的牙齿。”

她按照符号的指示,依次按下骷髅头的四颗牙齿。每按一颗,石门就震动一下,最后“轰隆”一声,缓缓打开了。门后面是个巨大的溶洞,地上铺着黑色的石板,石板上刻着无数个骷髅头,正中间有个圆形的石台,上面刻着与黑色玉佩上相同的符号——这里就是聚阴窟。

石台的周围,插着八根黑色的柱子,上面缠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没入溶洞深处,像是锁住了什么东西。溶洞的顶部有个巨大的裂缝,月光从裂缝里照进来,正好落在石台中央,形成一个光斑。

“仪式应该就在这石台上进行。”杨雪莉把黑色玉佩放在石台中央,玉佩刚放上去,石台就发出“咔嚓”的响声,刻着的符号开始亮起红光,与八根柱子上的铁链产生了共鸣,铁链“哗啦哗啦”地晃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溶洞深处爬出来。

“快!按照符号的步骤来!”王瞎子大喊着递给我一把匕首,“需要用你的血,滴在每个符号上!”

我不敢耽搁,用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个口子,按照黑色玉佩上的顺序,依次往亮起的符号上滴血。血一碰到符号,红光就变得更亮,顺着石台的纹路流到八根柱子上,铁链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溶洞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吼声,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咆哮。

就在我滴到最后一个符号时,溶洞的入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黑狼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手里的枪指着我们:“把定风珠交出来!不然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个用白布盖着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只觉得形状很奇怪,像是个人,又比人高大很多。

“黑狼,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握紧匕首,挡在石台前面,“定风珠的煞气已经害了不少人,你就算拿到它,也不会有好下场!”

黑狼冷笑一声:“我要的不是定风珠,是它里面的‘阴煞晶’。只要把晶取出来,就能练就‘阴兵符’,到时候整个关外的古墓,都得听我的!”他指了指担架上的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从萧太后的墓里挖出来的‘镇煞俑’,有了它,就算定风珠的煞气爆发,也伤不了我分毫!”

他猛地掀开白布,担架上躺着的是个巨大的陶俑,浑身漆黑,眼睛是用黑色的水晶做的,正盯着我们看,身上的纹路与血尸身上的一模一样。胖子突然“咦”了一声:“这陶俑的肚子是空的!”

我仔细一看,陶俑的胸口有个洞,像是被人凿开的。黑狼的一个手下突然举起枪,对准了胖子:“少废话!把定风珠交出来!”

“别做梦了!”我把定风珠往石台的符号上一放,珠子刚放上去,整个聚阴窟就剧烈地晃动起来,八根柱子上的铁链绷得笔直,溶洞深处的吼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脱铁链的束缚。

“不好!煞气被惊动了!”杨雪莉大喊,“快完成仪式!”

我赶紧往最后一个符号上滴血,可黑狼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想坏我的好事?没门!”他手里的狼牙镖朝我飞来,我侧身一躲,镖擦着我的胳膊飞过,“铛”地一声钉在石台上,黑色玉佩被震得飞了出去。

仪式被打断,石台的红光瞬间熄灭,定风珠里的煞气再也控制不住,从珠子里喷涌而出,变成一股黑色的雾气,在溶洞里盘旋。黑狼带来的几个人被雾气一沾,立刻发出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腐烂。

“快躲开!”我拉着杨雪莉往溶洞深处跑,胖子和王瞎子也跟了过来。黑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赶紧指挥手下往入口退,可那雾气蔓延得太快,转眼间就堵住了洞口,把他们困在了里面。

镇煞俑突然动了起来,眼睛里的黑水晶发出红光,挣脱了担架的束缚,一步步往定风珠的方向走去。它的手变成了锋利的爪子,每走一步,地上的石板就裂开一道缝。

“这陶俑活了!”胖子吓得往我身后躲。

杨雪莉指着镇煞俑胸口的洞:“它是靠煞气驱动的!定风珠的煞气越强,它就越厉害!必须把定风珠拿回来,重新完成仪式!”

我看着被困在雾气里的黑狼,又看了看步步逼近的镇煞俑,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我从背包里掏出那半白色的玉佩,往镇煞俑的方向扔了过去。玉佩刚落在地上,镇煞俑就被吸引了过去,低下头用爪子去扒拉玉佩。

“就是现在!”我大喊着冲回石台,黑狼的人正被雾气缠着,根本顾不上我。我捡起黑色玉佩,重新放在石台中央,刚要往符号上滴血,黑狼突然从雾气里冲了出来,手里的枪指着我的头:“别动!”

他的脸上沾着黑色的雾气,皮肤已经开始腐烂,眼神却依旧凶狠:“把定风珠给我!不然我打死你!”

就在这时,镇煞俑突然转过身,朝黑狼扑了过去。黑狼光顾着威胁我,没注意到身后的陶俑,被扑倒在地,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想挣扎,可镇煞俑的爪子死死地按住他,胸口的洞对准了他的头,像是要把他吸进去。

“救我!”黑狼发出绝望的嘶吼。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有些犹豫。杨雪莉突然推了我一把:“别管他!快完成仪式!”

最后一个符号的红光刺破雾气时,镇煞俑的动作猛地僵住,按住黑狼的爪子在空中悬停,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黑狼趁机从陶俑身下滚出来,半边脸已经被煞气侵蚀得血肉模糊,他爬起来想往洞口跑,却被突然收紧的铁链绊倒——八根黑柱上的铁链正顺着地面的纹路快速移动,像八条黑色巨蟒,在聚阴窟中央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仪式启动了!”杨雪莉拽着我往后退,“铁链在引导煞气入地,别被网住!”

我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石板,刻着的骷髅头纹路正在渗出黑血,与铁链织成的网形成呼应。定风珠在石台上剧烈震动,珠内的红光与黑色煞气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柱,直冲溶洞顶部的裂缝,月光被光柱染成诡异的紫黑色,顺着裂缝灌进来,在地上投下无数扭曲的影子。

镇煞俑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胸口的洞口喷出黑雾,将黑狼笼罩其中。黑狼的惨叫声在雾里戛然而止,等黑雾散去,原地只剩下一具干瘪的尸体,身上的皮肉全被吸成了纸状,只有那双眼睛还圆睁着,像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镇煞俑胸口的洞口,竟缓缓闭合,露出一块崭新的黑玉,玉上的纹路与定风珠如出一辙。

“它把黑狼的煞气吸收了!”胖子抱着块石柱躲在后面,声音发颤,“这玩意儿现在更厉害了!”

镇煞俑的头颅缓缓转动,黑水晶眼睛锁定了石台上的定风珠,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脚下的骷髅头石板就炸裂一块,黑色的汁液溅在铁链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铁链竟开始慢慢腐蚀。

“它想抢定风珠!”我突然想起杨雪莉说的话,镇煞俑靠煞气驱动,而定风珠是煞气的源头。我冲过去想把定风珠拿回来,刚抓住珠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得往前踉跄——镇煞俑伸出爪子,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

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我感觉血液都快冻僵了。定风珠在我掌心发烫,珠内的红光顺着我的血管逆流,与镇煞俑的黑气在我体内冲撞,疼得我眼前发黑。

“用你的血!”王瞎子摸索着扔过来一把匕首,“把血抹在定风珠上,让它认主!”

我咬着牙接过匕首,在掌心划了道口子,鲜血立刻渗进定风珠。珠子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像一颗微型太阳,镇煞俑的爪子被红光灼烧,发出“嗬嗬”的怪响,被迫松开了手。我趁机将定风珠按回石台中央,与黑色玉佩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

“快念口诀!”杨雪莉举着黑色玉佩大喊,上面的符号正在快速闪烁,“札记里的口诀!”

我想起二舅爷札记末尾的那段契丹文口诀,虽然拗口,却早已背得滚瓜烂熟。随着口诀念出,石台开始剧烈震动,八根黑柱上的铁链突然绷直,将镇煞俑死死缠住。陶俑疯狂挣扎,铁链勒进它的身体,挤出黑色的汁液,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些铁链是用“镇魂铁”做的,专克阴邪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