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万物之绿(第2页)

    超人和蝙蝠侠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两人小心地扶着诞，帮助他爬进了那个由菌丝编织的柔软摇篮里。

    超人盘腿浮在空中，蝙蝠侠则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伞盖上。

    【菌】无声晃动自己的菌丝，表示默认。

    一时间，只有植物园里风吹树叶的窸窣声和远处隐约的鸟鸣，静谧地笼罩着这片小小的区域。

    不知过了多久，诞翻过身有气无力的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还不走？]”

    超人飘到摇篮床的附近，任凭沼泽里的污泥在他的红色斗篷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黑渍，说：“[蝙蝠侠想救你，而我在这里等你改变心意。]”

    他的声音柔和却充满力量，“[下一秒，下一个小时，下一天，真的没有任何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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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情了吗？]”

    蝙蝠侠从伞盖上跳下来，走到诞的身边。

    摇篮床上的菌丝也配合着变得稀少。

    蝙蝠侠扶着诞稳稳的站到了地上。

    “[你经历了很多，有好的有坏的，但是这一切都无法定义你的将来。]”

    “[明天，你可以选择走进一所学校，认识同龄的朋友，和他们抱怨作业太多，或者分享一个无聊的笑话……]”

    “[你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没有人可以否定一个孩子的将来。]”

    这番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诞苦苦压抑的情绪。

    他猛地扑进蝙蝠侠怀里，双手紧紧攥住黑色铠甲，犹如攥住水中浮木，两个月短暂却无比沉重的记忆碎片汹涌而出。

    爆炸、驱逐……闷热的船舱和高热……真正的痛苦从他的心口一直蔓延到指尖，身上的痛楚反而算不上什么。

    凡是见他的无不把他当成是杀人恶魔，把他当成是无可饶恕的东西。他做过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做过！怎么会这么难受？

    他好痛啊。

    诞扑到蝙蝠侠怀里嚎啕大哭。

    【菌】的菌丝微微颤动，无声地传递着慰藉。

    下一刻，乌云突然在这里积聚。

    零星小雨坠落在植物园里。

    在沼泽里渐渐积聚水洼，又溅起小小的水花。

    蝙蝠侠没有言语，只是沉默地拉起自己宽大的披风，将哭得几乎脱力的诞整个包裹起来，严严实实为他遮挡住雨滴。

    超人则缓缓升空。

    他飞到雨云下方，深吸一口气，从口中吐出冷冻呼吸。

    乌云被他完全冻住一团。

    超人抬起手，推着冻结的乌云慢慢的离开了乔达诺植物园。

    蝙蝠侠欣赏着这一幕，轻轻拍了拍怀中诞的后脑勺，温和的说：“[你快看。]”

    被裹在披风里的诞努力探出头，望向天空。

    明明超人离他是那么遥远，但他好像能够看到超人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超人被阳光照耀着。

    他微笑着举起手，向他们打招呼，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在他身上。

    他从太阳、蓝色的天空和洁白无瑕的云中来，整个身体仿佛覆盖着一层金光。

    在诞模糊的泪眼中，那个曾让他恐惧的存在，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近乎神圣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