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化石胎盘》(第2页)

这之后，白介素的身体变化越来越快。手臂上开始长鳞片，青灰色的，跟恐龙皮肤似的，摸起来糙得像砂纸。脖子后面的颈椎也突出来了，好像要长尾巴。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尾巴在慢慢长，隔着被子把床单蹭得沙沙响。更离谱的是，她思维都变迟钝了，有时候能盯着窗外的麻雀看好几个小时，嘴里还发出像恐龙一样的低鸣。

小陆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蹲在实验室角落，手里拿着一枚刚产的蛋，蛋壳上还沾着她的鳞片。小陆使劲摇晃她的肩膀：“白姐，你醒醒！”白介素突然转过脸，眼睛里全是血丝，嘴角流着黏液，说：“蛋……要孵出来了……”

白介素还发现，研究所里还有其他受害者。负责清洗化石的阿姨，老说肚子里有东西在动，内裤上也沾着淡粉色黏液。负责扫描化石的技术员，手臂上长了鳞片，说晚上能听见恐龙叫声。就连看门的大爷都开始产卵，蛋里的化石是他已故妻子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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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说：“这是诅咒的扩散，雪娘的怨恨越来越强，她要让所有碰过化石的人，都尝尝她当年的痛苦。”白介素看着实验室里的同事，他们眼睛里全是恐惧，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她突然想起雪娘壁画上的眼神，充满怨恨又带着一丝可怜，她就是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痛苦啊。

白介素跟着族长来到准噶尔盆地深处，找到了当年的献祭地点。那是个巨大的地穴，里面堆着无数恐龙蛋化石，每个蛋里都裹着人类的胎盘组织。地穴中央有一口石棺，里面躺着一具少女的遗骸，衣服还是红色的，脸上带着怨恨的表情，手里攥着一块刻着恐龙蛋的玉牌，和白介素的一模一样。

白介素轻声说：“雪娘，我是你的后代，我知道你的痛苦。”她伸手去摸雪娘的脸，突然感觉一股电流穿过身体，她看到了雪娘的记忆：被部落绑起来的恐惧，被活埋在蛋里的痛苦，还有对这个世界的怨恨。白介素说：“我帮你。”

雪娘的灵魂出现了，她穿着红色的裙子，脸上带着怨恨又带着一丝可怜。她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说：“你知道被活埋的感觉吗？我能感觉到泥土压在我身上，能感觉到蛋里的黏液慢慢淹没我，能感觉到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挣扎……”她指着白介素的腹部，“你现在的痛苦，就是我当年的痛苦。”

白介素哭了，摸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的蛋在慢慢长大，她能感觉到小恐龙的心跳，能感觉到它在挠她的肠子。她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痛苦，我帮你解除诅咒。”雪娘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你要牺牲自己。”

白介素躺在石棺里，身边是雪娘的遗骸。她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爬行动物，身上全是青灰色的鳞片，尾巴卷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恐龙。她手里抱着刚产的蛋，蛋壳上刻着和雪娘一样的纹路。她轻声说：“雪娘，我来了。我替你疼，我替你受苦。”

族长点燃火把，把石棺盖合上。地穴里传来白介素的叫声，像恐龙的低鸣，又像少女的哭泣。火把的光映在石棺上，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白介素，万历三十年献龙胎。”

第二天，研究所里的同事发现，他们身上的鳞片没了，也不产卵了。实验室里的恐龙蛋化石，都变成了普通的石头，里面的胎盘组织也不见了。只有白介素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枚蛋，蛋壳上刻着“替我疼”三个字，里面躺着一个人类胎儿的化石，额骨上有个明显的凹陷，就像被重物砸过。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可白介素的牺牲，也永远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