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硬核日常(第2页)
林昼立刻扒住夏侯杰的胳膊,小手指着窗外:“去!夏侯叔叔上次说要教我翻跟头!”他的指甲在夏侯杰的训练服上划出浅痕,布料下的肌肉硬邦邦的,像块结实的木板。林夜却盯着鲤鱼风筝的骨架,指尖在鱼鳍上比了比:“等粘完鱼尾,刚才测了风速,下午三点风最稳,正好试飞。”他指尖在骨架上一点,两片鱼鳍突然自己张开,角度刚好能借风,像真鲤鱼准备摆尾。
粘鱼尾时,林昼总把蓝绸布粘歪。他捏着胶水刷的小手有点抖,绸布在他手里像条不听话的小鱼,刚摆直又歪到一边。邹善放下手里的烤饼,伸手帮他把布捋平:“要顺着竹骨的纹路,”他的指腹蹭过绸布,把边角压得服服帖帖,连布丝都顺顺当当的,“就像当年给船帆上浆,布纹歪了,船开起来帆就会鼓包,走不动道。”林夜在旁边看着,指尖在绸布边缘轻轻一划,布角突然自己折出个小边,刚好能粘在骨架的竹条上,连胶水都省了半滴。
下午去训练场时,鲤鱼风筝已经像条活鲤鱼了。蓝绸布做的鱼尾拖了三尺长,边缘绣着圈银线——是林昼用夏侯杰找的彩线绣的,歪歪扭扭却亮晶晶的。军号哨芯嵌在鱼嘴里,风一吹就“呜呜”响,像货轮在江面上鸣笛。夏侯杰举着线轴,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线轴上的尼龙绳是上次从走私船搜的,耐磨,转起来“咔嗒”响:“我先来试试!保准让它飞上天!”
风筝刚飞起两米,突然往左侧偏,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往下沉。“鱼鳍!左鳍太松!”林夜喊着往前跑了两步,指尖对着左鳍虚虚一按——原本有点耷拉的鳍片突然自己摆正,竹骨“咔”地响了声,像被人用手扶正。风筝瞬间稳住,晃晃悠悠往上窜,蓝绸布鱼尾在风里展开,像朵正在绽放的蓝花。邹善靠在训练架上,手里还捏着半块芝麻饼,看着风筝越飞越稳,忽然笑了:“这老竹片果然管用,比蝙蝠风筝稳多了,骑兵的箭杆就是不一样。”
林昼趴在草地上追风筝的影子。影子在训练场的沙地上滑来滑去,被风一吹,尾巴还会轻轻摆,像条真鲤鱼在游。“哥!你看它跟训练的哥哥们打招呼呢!”他指着风筝掠过障碍栏,军号哨芯“呜”地响了声,像是在回应。训练的特工们都停下了动作,有人笑着挥手,有人举着水壶喊“再飞高点”。林夜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翻着安全局的训练表,指尖在“障碍跑”那栏画了个小鲤鱼——他想着下次让夏侯杰把障碍栏摆成鱼形,这样训练时像追着鱼跑,肯定没人觉得累。
收风筝时,夏侯杰正准备蹲下来卷线,林夜突然按住他的手。“我来。”他指尖在线轴上轻轻一点,松开的尼龙绳突然自己往回卷,一圈圈绕得整整齐齐,连收尾的绳结都和军号哨芯的挂绳结一样,是骑兵常用的“双环扣”。夏侯杰看得眼睛发亮,肱二头肌随着笑的动作鼓起来:“这招真得教我!下次收训练绳能省十分钟,省下来的时间能多教林昼翻两个跟头!”
回去的路上,邹善的帆布包沉得很。除了鲤鱼风筝、没吃完的芝麻饼,还有林昼捡的训练弹壳——是黄铜的,被他擦得发亮,说要当风筝的配重。林昼靠在林夜肩上,手里转着弹壳,弹壳在夕阳里闪着光,像颗小太阳。“哥,明天能做个蝴蝶风筝不?”他的声音有点含糊,带着点困意,“要粉色的,像上次在游乐园看到的那种。”林夜“嗯”了一声,指尖在车窗上一点,水汽凝成个小蝴蝶,翅膀上还沾着片芝麻,被风一吹,慢慢化成小水珠,“用夏侯叔叔说的杭绢,肯定好看。”
邹善从后视镜里看着,忽然把车速放慢了些。训练场的笑声还在身后飘,混着芝麻饼的香和军号哨芯的余响。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转了转,真皮套的粗糙蹭过指腹,像摸着早上削竹片时沾的竹屑——细细的,带着点草木香,比当年握刀时的血痂暖多了。车窗外,长江的水被夕阳染成橘红色,货轮驶过的浪花里,像藏着无数只鲤鱼在跳,溅起的水珠在光里闪,像撒了把金豆子。
林夜忽然碰了碰林昼的胳膊,林昼没醒,睫毛颤了颤,像只小憩的蝴蝶。林夜笑了,指尖在空气中画了只小蝴蝶,翅膀上的芝麻轻轻落在林昼手背上,像颗小小的金豆子。江风穿过车窗,带着训练场的草香、芝麻饼的甜,还有风筝哨芯的余韵——都是安稳的味道,比任何能掀起风浪的法术都让人踏实。就像这江水,不管流过多少急滩,总会稳稳地往前淌,带着阳光,带着船影,带着此刻车厢里的暖意,慢慢流向远方。第二天清晨的技术部像被晨雾浸软的棉絮,连空气都带着点潮润的甜。窗台上的鲤鱼风筝还支棱着,蓝绸布鱼尾垂在窗沿,晨露顺着布纹往下淌,在木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窗外的晨光,像块碎镜子。邹善蹲在工作台前,指尖捏着块杭绢——是今早天没亮就去老布店挑的,布店老板说这是做苏绣的“软烟罗”,薄得能透过布看到掌纹里的纹路,粉白渐变的底色上,还织着极细的银线,像蝴蝶翅膀上没褪尽的磷粉。
“得把翅膀削成椭圆形。”邹善把杭绢往竹片上比了比,竹片是新找的湘妃竹,紫褐色的斑痕像蝴蝶停过的印子。他握着牛角柄短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刃贴着竹片的弧度游走,薄如蝉翼的竹屑簌簌往下落,在晨光里飘得极轻,像蝴蝶扇动翅膀带起的风。他胳膊上的肌肉随着运刀的动作微微起伏,古铜色皮肤下的血管像江底的水草,顺着手臂的线条轻轻晃——那是常年握刀练出的韵律,连削竹片都带着股稳劲,竹片边缘的毛刺刚冒头,就被刀背轻轻一刮,瞬间变得光滑,像被月光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