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放风筝
夏侯杰眼睛一亮,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一下子拽着林昼就往架下跑,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来,叔叔带你爬两圈!”林昼扒着爬架的横杆,他的小胳膊细瘦而有力,但此刻却使不上劲,小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林夜在旁边指尖一动,横杆突然自己矮了半寸——刚好够他够着。邹善看在眼里,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艾草膏往小吴手里塞,那艾草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训练完擦擦,别跟小郑似的发炎了。”他关切地说道。
林夜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夏侯杰托着林昼在爬架上笑,那笑声清脆而响亮,仿佛是世间最美的音符。忽然觉得单片眼镜有点滑,他抬手扶了扶,镜片反射出训练室明亮的光。他看到邹善在帮小吴调整护具,邹善的手指灵活而有力,指尖捏着卡扣转了半圈,动作跟早上系披风扣时一模一样,显得那么熟练而自然。夏侯杰把林昼举过头顶,他的肌肉绷紧的线条像座结实的桥,稳稳地支撑着林昼。小郑和几个特工围着林昼,听得津津有味,听他讲魔术里的“机关”,其实那些机关,不过是他嫌麻烦用的法术。
夕阳透过训练室的窗户,洒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随着夕阳的移动而慢慢变长,仿佛是时间的脚步在缓缓前行。邹善把两个“小不点”的礼服披风叠好,那披风质地柔软,颜色鲜艳,叠得整整齐齐。夏侯杰拎着道具箱跟在后面,里面的荧光粉蹭了他一手,那荧光粉在他的手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林夜走在最后,指尖在门框上轻轻一弹,训练室的灯次第熄灭,像游乐园闭园时的光景,整个训练室一下子变得安静而黑暗。
“明天去江边放风筝不?”夏侯杰忽然问,他的声音充满了期待和喜悦。林昼立刻点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要放那个蝙蝠形状的!”林夜补充道,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风筝线用上次从走私船搜的尼龙绳,比普通线结实。”邹善笑了,他的笑容温暖而慈祥,伸手揉了揉两人的头发,那头发柔软而顺滑:“行,老爹给你们做风筝尾巴,用剩下的蓝缎带。”
车开过长江大桥时,林夜趴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着江面上的货轮拖着浪花,那浪花洁白如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林昼靠在他肩上,手里转着小郑送的魔术牌,那魔术牌制作精美,牌面的怪盗基德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那笑容狡黠而可爱。邹善和夏侯杰在前排聊明天的风筝线该怎么绑,他们的声音混着发动机的轰鸣,像首踏实的歌,在车厢里轻轻回荡。
林夜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刑场的风也是这么吹的,只是那时的风里有血腥味,那血腥味刺鼻而浓烈,让人闻了不禁毛骨悚然。而现在,风里有薄荷的清,那清新的味道让人神清气爽;有艾草的苦,那苦涩的味道带着一种淡淡的回忆;还有邹善刚烤的芝麻饼的香,那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能拆探测器,能变魔术,能抚平伤口,却再也不用握着刀,那曾经沾满鲜血的刀。
这样的日常,比任何惊天动地的法术都珍贵。就像此刻车窗外的长江,不急不躁地流着,那江水浩浩荡荡,奔腾不息,把所有的过往,都酿成了此刻的暖,那温暖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洒在每个人的心田里。
第二天清晨的技术部还浸在晨雾里,邹善的工作台已经腾得干干净净。他从墙角拖出块旧船板——是上次从狼山码头捡的,边缘还留着被江水浸泡的浅痕。左手按住船板,右手攥着那把牛角柄短刀,刀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却没了半分戾气。
“嗤——”刀刃贴着木纹游走,薄如蝉翼的木片簌簌落下,在桌面上堆成小堆。邹善的胳膊肌肉随着挥刀的动作微微贲张,古铜色的皮肤下,血管像江底的暗礁般清晰。他要做蝙蝠风筝的骨架,翅骨得削得前宽后窄,弧度得像真蝙蝠展翅时的姿态——这是昨晚翻《禽鸟图谱》看来的,他总说“做东西得像那么回事”。
林夜蹲在旁边,指尖无意识地转着根细竹篾。船板边缘有处毛刺没削干净,他刚想提醒,就见邹善手腕微转,刀背轻轻一刮,毛刺瞬间消失,留下道光滑的弧线。“老爹的刀比游标卡尺还准。”林夜小声说,指尖在竹篾上一点,原本有点弯的竹篾突然自己绷直,像被无形的手捋过——他嫌用火烤太费时间,悄悄用了点法术定形。
“别总偷用魔法。”邹善头也不抬,却把削好的翅骨往他面前推了推。翅骨薄得能透光,在晨光里能看到细密的年轮,“拿着粘,竹篾要贴在木纹顺的地方,不然飞起来容易断。”他说着,另一只手抓起块船板,刀刃落下时,木屑飞得更急,很快又削出根对称的翅骨,连重量都分毫不差。
林昼抱着蓝缎带跑进来时,缎带在晨雾里飘成条蓝雾。“夏侯叔叔说要加响铃!”他把缎带往桌上一抛,缎带散开的瞬间,林夜指尖轻轻一挑,缎带突然自己缠成整齐的束,连打结的位置都和昨天魔术披风的缎带一样。“夏侯叔叔在门口呢,说铃是从老骑兵的马具上拆的!”
夏侯杰果然站在门口,训练服的领口沾着草叶——刚从安全局训练场跑过来。他手里拎着串铜铃,绳结是骑兵常用的“双环扣”,铜铃磨得发亮,铃舌碰撞时,声音清得像冰块撞玉。“这铃好,风一吹就响,能听着风筝在哪。”他把铜铃递给林昼,肌肉随着递东西的动作鼓起,“昨晚找仓库老王翻出来的,说搁了快二十年。”
林昼刚要接,铜铃突然自己飘起来,稳稳落在他手心。是林夜嫌他够着费劲,动了点气流托了一把。邹善看在眼里,伸手揉了揉林夜的头发:“帮人可以,别总偷懒。”话刚落,又把刚削好的尾骨递过去,“把这粘在翅膀后面,平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