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邹善的厨艺(第2页)

狮子头炖在砂锅里,砂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那气泡一个个地往上冒,然后破裂,发出轻微的声响。邹善用刀把砂锅边缘的浮沫撇掉,他的动作稳得像在雕刻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这汤里加了陈皮,”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个儿子盛汤,“解腻,像你们给探测器加的散热片。这陈皮的作用就如同散热片一样,能让汤的口感更加清爽。”林夜喝着汤,忽然瞥见老爹围裙口袋里露出的磨刀石一角。早上他还看见老爹在阳台练刀,那刀刃划过石头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和刚才剁肉馅时的节奏一模一样,仿佛是一首独特的音乐。

晚饭时,灌汤包的香气混合着技术部淡淡的机油味,在明亮的灯光里缓缓漫开。这种独特的混合香味,弥漫在整个空间里,让人感觉既温馨又奇妙。邹善看着两个儿子吃得鼻尖冒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忽然伸手擦掉林昼嘴角的汤汁,他的手掌粗糙,带着刀茧,可动作却轻得像羽毛,生怕弄疼了儿子。“明天特展结束,老爹给你们做刀削面。”他说,菜刀在碗沿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一颗没舀起来的狮子头自己跳进林夜碗里,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动着。“用新磨的刀,保证削得比机器还匀。我这刀磨得可锋利了,削出来的面一定又细又匀。”

林夜抬头,看见老爹鬓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那汗珠晶莹剔透,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最后落在围裙的卡通轮船上。窗外的长江涛声混着蒸笼的嘶嘶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曲子,那声音舒缓而动听,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宁静。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把40岁的老爹带回现代时,老爹攥着那把行刑刀,在陌生的厨房里手足无措的样子。那时的老爹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不安,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陌生。而现在,这双手能斩骨,能揉面,能为他们捏出十八道褶的灌汤包,刀光里的戾气,早被岁月酿成了掌心的温度。

“老爹,”林昼举着半个包子,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明天刀削面要加番茄鸡蛋卤!”邹善笑了,他的笑容温暖而慈祥,手臂肌肉在灯光下轻轻起伏,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好,都依你们。只要你们喜欢吃,老爹什么都愿意做。”菜刀被他随手放在案板上,刀刃映着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的影子,那影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馨。这把菜刀的刀刃如同一块温润的铜镜,照见了比长江还绵长的时光,那时光里充满了父子间的亲情和温暖。

灌汤包的热气悠悠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如一层薄纱般轻柔,不过片刻,便渐渐消散了。邹善站在案板前,双手麻利地将案板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碗筷往旁边轻轻一划拉,碗筷在案板上滑动,发出清脆的声响,腾出的那片地方大小正合适,刚好能够稳稳当当地放下一个圆滚滚的大西瓜。

那西瓜是邹善下午专门从热闹非凡的菜市场精心挑选后拎回来的。它圆溜溜的模样,真就像一颗蓄势待发的小炮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可爱劲儿。在温暖明亮的灯光照耀下,西瓜表皮那一道道深绿色的条纹闪烁着油亮的光泽,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精心描绘上去的。

“吃点水果解解腻。”邹善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抄起那把刚刚还在剁肉馅的菜刀。此时,林昼正双手捧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打着饱嗝,看到邹善要切西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立刻像个小尾巴似的凑了过来,满脸期待地问道:“老爹,要切花形吗?”邹善微微挑眉,手腕灵活地一转,那把菜刀就像他手臂的延伸一般,精准地在西瓜顶端轻轻一磕。只听见“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瓜皮瞬间裂开了一道笔直的缝,那道缝规整得就像是用尺子仔细量过一样。

邹善没有回答林昼的问题,而是专注地开始下刀。他的动作娴熟极了,菜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如飞鸟般快速舞动。眨眼间,原本完整的红瓤白籽西瓜就变成了几十块大小均等的三角块。更令人惊叹的是,每一块西瓜连瓜皮的厚度都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经过了精密仪器的测量和切割。

林夜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爹切瓜的手。那双手手指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结果,但却灵活得不像话。每一刀下去,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指引,精准地避开了瓜籽最密集的地方。邹善的胳膊上,肌肉随着挥刀的动作有节奏地微微滚动,就像波浪在水面上起伏。他腰间围裙的绳带被绷得紧紧的,隐隐约约露出背后紧实的肩胛骨轮廓。那是他常年举刀练出来的独特体态,哪怕现在切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西瓜,也依然带着一股稳如磐石的强大气场。

“老爹切的瓜比模具印的还匀!”林昼兴奋地抓起一块西瓜就往嘴里塞,汁水顺着他的下巴“吧嗒吧嗒”地往下滴。林夜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在他下巴下虚虚一托。就在这一瞬间,几滴汁水突然凭空消失了——原来是林昼又嫌找纸巾麻烦,偷偷动了点小法术。

邹善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笑着伸手揉了揉林夜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道:“别总用这些小法术,用手擦才干净。”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切得最规整的一块西瓜推到了林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