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新的日子

到了收拾瓜皮的时候,邹善的菜刀在垃圾桶上方轻轻一颠。神奇的是,那些瓜皮就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牵着一样,整整齐齐地落进了垃圾桶里,案板上连一点红瓤都没有沾上。“当年处理那些‘边角料’,比这可讲究多了。”邹善随口说了一句,话刚出口,他立刻意识到不妥,连忙改口道:“劈柴时削树皮,也得这么干净,不然烧起来会呛人的。”

林夜没有接话,只是专注地把西瓜块往盘子里摆放。他的指尖轻轻一碰,那些西瓜块突然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自己围成了一个圆圈,中间还特意留着一个空位用来放牙签——原来是他嫌摆盘费时间,直接用了法术定位。

就在这时,诸葛亮摇着羽扇慢悠悠地走进来,他看到盘子里的西瓜圈,眼睛微微一亮,笑着说道:“邹兄这是把西瓜切成了八卦阵?”周瑜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拿起一块西瓜,赞叹道:“这刀工,当年若在江东的宴席上,定能让那些宾客们啧啧称奇。”邹善一边仔细地擦着刀,一边笑着说道:“就你们花样多,孩子们爱吃就行。”

陆逊提着一个小篮子走了进来,篮子里是他刚刚洗好的葡萄,颗颗饱满晶莹,还带着水珠。他笑着说:“加些葡萄吧,解腻效果更好。”邹善接过篮子,他没有去找剪刀,而是直接用手捻住葡萄蒂。只见他的指尖稍一用力,葡萄蒂就齐刷刷地断了,那平整的程度比剪刀剪的还要好。“老爹的手比剪刀还快!”林昼惊叹地说道。邹善笑着捏了颗葡萄塞进林昼嘴里,说道:“练多了自然就快,就像你们调设备,熟练了闭着眼都能弄。”

林夜忽然指着窗外,兴奋地说道:“月亮出来了。”一轮皎洁的圆月悬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方,那柔和的月光洒在江面上,把江水染成了一片银色,仿佛给江水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邹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里的菜刀被擦得锃亮,刀面上映出三个脑袋的影子。“明天特展别贪玩,”邹善认真地叮嘱道,“夏侯杰说有记者要来,问话时想清楚再答,别像上次似的,把探测器原理说成‘玩水的小玩意儿’。”

林昼连连点头,嘴里还塞着葡萄,含含糊糊地说道:“知道啦老爹,我们会说‘这是运用了流体力学和电磁感应原理’!”那认真的样子,就像一个刚背好课文的小学生,生怕自己会忘记。林夜在旁边补充道:“还会说感谢老爹教我们观察水流。”邹善听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手把两个“小不点”往怀里轻轻搂了搂,他那结实肌肉的硬度里透着难得的柔软。

收拾完厨房后,邹善把洗得干干净净的菜刀小心翼翼地挂回墙上。刀身映着技术部明亮的灯光,也映着他鬓角新添的几根白发。林夜看着那把刀,思绪一下子飘到了远方,忽然想起第一次带40岁的老爹穿回现代时,这把刀还沾着未干的锈迹,刀身黯淡无光。而如今,它却被磨得能清晰地照见人影,散发着锋利的光芒。刀还是那把刀,只是刀下的东西,从曾经冰冷的“规矩”,变成了如今温热的西瓜和包子。

“老爹,”林夜拉了拉他的围裙,眼神里满是期待,“明天特展结束,能教我们切西瓜吗?”邹善低头,看着儿子眼里的认真劲儿,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蹲在刑场边,偷偷学他握刀姿势的小不点。“好啊,”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丝温柔和慈爱,“但得先练稳手腕,切水果跟做人一样,稳最重要。”

长江那汹涌澎湃的涛声从窗外源源不断地传来,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首雄浑乐章。这涛声和技术部里弥漫着的葡萄清香混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惬意的氛围。邹善看着两个儿子趴在桌上认真地看着特展流程,林昼正用铅笔在记者的位置画了个小太阳,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给未来的特展增添一抹希望的色彩;林夜则在旁边细心地标上“麦克风离嘴30厘米”——原来是他嫌明天要重复提醒弟弟麻烦,所以先做好标记。邹善忽然觉得,所谓的重生,或许就是看着曾经充满血腥的刀光,变成现在台灯下温馨切水果的影子。而那些影子里,藏着比岁月更绵长、更深厚的温柔。

夏侯杰所在警局的档案室,仿佛是被时光遗忘的神秘角落。那扇布满灰尘的窗户,就像一块陈旧的毛玻璃,阳光好不容易穿透进来,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投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宛如一幅抽象派的画作。靠墙的铁架好似一位年迈的老者,被岁月压弯了脊背,上面堆满了陈旧的卷宗。那些卷宗纸张早已泛黄,脆得轻轻一碰就仿佛会化作齑粉。用橡皮筋胡乱捆着的卷宗堆积如山,密密麻麻地挤压在一起,让人看着头皮阵阵发麻,内心涌起一种莫名的压抑。

“这些可都是压箱底的旧案子了。”夏侯杰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说道。随着他的动作,肱二头肌高高贲起,古铜色的皮肤在透过窗户的阳光下泛着一层油亮的光泽,好似涂抹了一层橄榄油。“局里人手实在是不够,一直都没功夫好好整理。”他说着,伸手搬起一摞厚重的卷宗,胳膊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微微凸起,显示出他用力的状态。“上次跟邹兄提过这事儿,没想到这俩小家伙非要来帮忙。”

林夜和林昼静静地站在档案架前,仰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惊讶,眼前那比他们身高还高的卷宗堆,就像两座小山一般矗立在他们面前。林昼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道:“比我们搭过的船模还高呢。”林夜则沉默不语,只是伸出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仿佛施展了某种神奇的魔法。刹那间,最上面的几卷卷宗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着,自动跳了下来,在空中缓缓展开,纸页哗啦啦地翻动着,就像一群洁白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