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0章 新城共筑(第2页)
孩子举着盏油纸灯跑过工地,灯架是用裂穹刀的旧刀鞘改的。灯光照亮了导流渠里的水,水里倒映着无数张脸:中原工匠的汗,西羌牧民的笑,秦风的甲胄反光,白若雪的银针闪烁,苏瑶的朱砂笔在雨里划出红线,柳依的银锁碎片在水流中沉浮,像串流动的星辰。四、炊烟连万家
芒种时节,新城的第一缕炊烟从苏瑶设计的厨房里升起。灶台是西羌的石砌样式,烟囱却雕着中原的祥云纹,锅里煮着的青稞粥里,混着白若雪种的山药与苏瑶腌的咸菜。
“孩子们的学堂盖好了。”柳依牵着一群孩子走进院子,孩子们手里捧着的课本,是用凌羽拓的残碑纸装订的,第一页印着两族文字写的“家”字,“西羌的老萨满教他们认星图,中原的先生教他们读诗书。”
白若雪的药铺开在学堂隔壁,柜台是用当年粮仓的旧木板拼的,上面摆着的药罐,一半是中原的青瓷,一半是西羌的铜器。“今天新到了批药材,是西羌商队从漠北带来的。”她指着墙角的麻袋,里面的七星草开着蓝花,花瓣上沾着的沙砾,与雁门关的土壤完全不同。
凌羽站在城头,裂穹刀靠在新刻的城砖旁。砖上刻着每个建造者的名字,从白发老者到垂髫孩童,中原的姓氏与西羌的译名交错排列,最后是四个大字:“星河同尘”。
苏瑶捧着新绘的舆图走来,图上的新城像朵绽放的花,五条街道是花瓣,中心的广场是花蕊,广场上立着的,正是那块补好的残碑。“父亲的阁楼也快完工了。”她指着城东南角的飞檐,“从那里能同时看见阴山的雪和中原的麦田。”
孩子突然举着个布偶爬上城楼。布偶身上缝着的三块碎布,此刻被新的丝线连在一起,金线绣的星辰缠绕着布偶的四肢。“白姐姐说,这叫‘生生不息’。”他将布偶挂在城垛上,风一吹,布偶的影子落在城下的广场上,与正在跳舞的两族百姓重叠在一起。
暮色降临时,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西羌的毡房与中原的瓦房交错排列,窗纸上的剪影有的在绣花,有的在制药,有的在擦拭兵器,有的在教孩子认字。凌羽的裂穹刀在灯影里泛着暖光,刀鞘上的七颗星辰,与远处草原上的篝火、关内的灯笼连成一片,像条从过去流向未来的河。
五、大道向天涯
秋分这天,新城举行了开城大典。苏瑶设计的东门缓缓开启,门楣上的“同尘”二字在朝阳下泛着金光,门轴里嵌着的,是镇北侯的兵符碎片与西羌的狼首玉印。
白若雪的药铺前挤满了人,她免费发放的防瘟药包,用的是中原的棉纸与西羌的麻绳,药包里的气息,一半是七星草的清苦,一半是沙棘果的酸甜。“这是最后一剂‘同尘散’。”她将药包递给位西羌老阿妈,“以后不需要了,咱们的水土已经相融了。”
柳依站在学堂的讲台上,手里举着新刻的字牌。牌上的“影”字被改成了“映”,她说这是外祖父的遗愿——让过去的阴影,化作照亮前路的倒影。孩子们齐声朗读的,是用两族语言写的《同尘赋》,作者栏里写着:“凌羽、苏瑶、白若雪、柳依,及同尘城万民。”
凌羽牵着孩子的手走过商业街。两旁的店铺挂着奇特的招牌:“汉羌合璧”的铁匠铺,既打中原的环首刀,也铸西羌的弯刀;“百草狼图腾”的茶馆,泡着中原的龙井与西羌的酥油茶;“星河绣坊”里,苏瑶设计的嫁衣上,凤凰与野狼正共同衔着团星火。
孩子突然指着城门外的商队,为首的驼队打着“同尘”的旗号,领队的是位中原商人与位西羌女子,他们共骑一峰骆驼,手里各握着半块玉佩,合在一起正是完整的星辰纹章。
“他们要去很远的地方。”苏瑶走到凌羽身边,手里的舆图已补全了最后一角,图上的道路从同尘城出发,像蛛网般蔓延向四面八方,“把我们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白若雪和柳依并肩站在城楼的残碑旁,碑上的“星河共渡”四个字,被往来的行人摸得发亮。远处的草原上,牧民们赶着牛羊走向新城,关内的百姓推着独轮车运来粮食,孩子们的笑声惊起雁群,雁阵在天空排成人字,掠过同尘城的上空,掠过每个人眼中的光。
凌羽的裂穹刀归鞘时,刀身映出四座交相辉映的身影。他知道,这座城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从这里延伸出去的道路,会让荒芜变成家园,让陌生变成家人,让星火燎原的故事,在更广阔的天地里,一直流传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