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4丶就藩
54丶就藩
玉琢上次见建兴帝不过是几日前, 但这次见他,建兴帝明显比前几日疲惫了不少,眉间一道深深的褶皱, 像是被人刻意画上去的。
不过建兴帝只召见了他们二人,殿中并未见到其他人的身影。
祁宸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幽黑的眼眸不着痕迹的扫过殿内, 随即抿紧了唇。
建兴帝见他们来了,随意道:“老七来了。”
祁宸晔带着玉琢应声行礼, 在建兴帝下首坐下。
建兴帝的目光先在玉琢身上扫了一圈, 有些刻意地提到:“老七成婚也好几个月了吧。”
“快四个月了。”
建兴帝状似不经意地道:“老五家的都有孩子了, 老六的昨日下午也说有喜了,就剩你们了。”
玉琢有些尴尬, 不是要说酒楼的事儿吗, 建兴帝怎么扯到怀孕生子之上了。
她偷瞄了祁宸晔一眼, 见他还是一脸肃穆,正经的像是在上早朝,放下心来。
同她有什么关系,是七王爷的问题, 皇上要找也该找他儿子的麻烦。
不过建兴帝显然觉得玉琢的问题更大, 转头就朝玉琢道:“老七媳妇,你的心思啊, 应当多多用在自己夫君和孩儿身上。不该总想着什么生意啊,银钱啊,太容易招惹是非。”
玉琢听明白了, 建兴帝是想用酒楼的事给自己扣上一顶招惹是非的大帽子, 让自己以后别做生意了。
要是在长兴侯府, 她早顶嘴了。不过建兴帝可不是长兴侯, 她的身家性命全在人家的一念之间,还不至於失了智和皇上叫板。
玉琢正想着该如何回答,祁宸晔先开了口:“是儿臣让薛氏做生意的。”
不等建兴帝询问,祁宸晔继续说道:“儿臣银钱困顿,周转不开,多亏薛氏经营酒楼有方,才有了些进项。”
建兴帝呵斥道:“胡说!你身为皇子,又早早封了王,怎么可能银钱困顿!”
祁宸晔没有争辩,只静静地望着建兴帝。
玉琢瞅准时机,从怀里掏出了帕子拭泪:“父皇!您有所不知啊!”
她哀嚎道:“我嫁给了王爷后才知道,王爷居然是大善之人!他怜悯百姓,每年都会去庙观施粥,那可是好大一笔开销呢!”
建兴帝紧皱的眉头又缩紧了些:“老七常年在外,哪里有功夫在庙观施粥?”
玉琢的眼睛掩在帕子后,给望过来的祁宸晔一个放心的眼神,继续哭道:“是真的!您可以派人去白云观问问,是不是每年都有一个叫红叶的人施舍一大笔银两。那就是七王爷啊!媳妇儿嫁过来时,王府的账目只够一两年的开销,王爷又没有了月俸,媳妇儿为了王爷不耽误差事,只能努力帮他分忧。”
那给白云观施舍银两的“红叶”便是玉琢本人,她也不怕建兴帝派人去查。
祁宸晔听她哭诉完,轻咳一声,假意斥责道:“没有规矩!怎么能在父皇面前说这些。”
玉琢抽噎了两声,装作被夫君吓到的模样,止住了哭泣。
建兴帝看着他们夫妻二人一来二去,心中有所思量:“是朕考虑不周。”
对於帝王来说,这句话已经是给了祁宸晔面子。
他看向祁宸晔,语气中微有试探:“既然你银钱如此紧张,那朕送你个礼物可好?”
看着小儿子英挺的面容直直地凝视着自己,建兴帝有些心虚,但为了祖宗基业,他还是忍着内心的难受说了:“近年来,西北边境屡次被犯,朝中缺少戎边大将。朕有意将你的封地定在陜西和甘肃一带,你也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抱负。”
陜西?甘肃?那黄土漫天又极为贫瘠的地方?
玉琢真想帮祁宸晔一口回绝了,那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啊!更何况那是封地,不单是祁宸晔和她,他俩以后的孩子,孙子,都得世世代代的落在陜西和甘肃那边。
她望向身旁的夫君。
片刻的沈默后,祁宸晔回答:“但凭父皇做主。”
这便是同意了。
建兴帝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一些,朗声大笑:“果然还是我们晔儿能够为父皇分忧!”
他从龙椅上下来,亲切地握住祁宸晔的手,叹了一口气:“老五这次派人冒充酒楼的人陷害你,是他不对。朕罚了他禁足,免了他的差事,要是改日生了孩儿,也不让他大办满月,算他向你赔罪了。”
祁宸晔仍旧没有什么表情:“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是说七王爷是皇上最疼爱的小儿子吗,怎么着正直的小儿子还远远比不上品行不端的五儿子?
明明是太子诬陷他们,凭什么他们还得被放到封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