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散人 作品

第170章 烈日灼心,修罗夜宴

盛夏的凤城仿若一座烧红的巨型蒸笼,炽热的日头高悬中天,肆意泼洒着毒辣的光焰。空气仿佛被点燃,青石板路在这灼烤下腾起袅袅热浪,扭曲了眼前的景象,连远处的树木都在热浪中变得模糊不清。

流民安置点的破木棚在热浪中摇摇欲坠,棚顶的茅草被晒得卷了边,时不时有几片枯草飘落。白诗言一袭绣着金线的月白纱裙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不仅勾勒出她纤弱的身形,还在裙摆处结出了淡淡的盐渍。额前的碎发黏在泛红的脸颊上,她攥着腰间玉佩,那温润的玉质在掌心也变得滚烫,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官道,满心期盼着运粮队伍的身影,眼神中既有焦急又带着一丝倔强。

天福粮堂的几个伙计正在一旁忙碌地发粥发水,他们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浸透,又在烈日下被烤干,结出一片片白色的汗碱。老伙计王伯脖子上挂着一条破旧的毛巾,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他沙哑着嗓子喊道:“大家排好队,都有份!先让老人和孩子来!”然而,拥挤的人群哪里还顾得上秩序,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流民眼神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拼命地往前挤。木勺舀粥的声音,孩童的哭闹声,大人的叫嚷声,混合着令人窒息的暑气,让整个安置点陷入一片混乱。

随着时间的推移,粥锅里的粥渐渐见底,水瓮中的水也所剩无几。粥锅旁,一个年轻伙计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他的衣服早已被浸透,紧贴在背上,能清晰地看到脊椎的轮廓。他焦急地跑到墨泯身边,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少爷,东西都发完了,粥锅里连残渣都刮干净了,水瓮也见底了,要不要再回去取些过来?您看这流民乌泱泱一片,这么多人,怕是撑不了多久。”他说话时,嗓子里像是着了火,每一个字都带着嘶哑的气音。

墨泯皱了皱眉头,伸手轻轻拍了拍伙计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忧虑:“辛苦你了,路上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她转头看向白诗言,目光柔和了几分,“诗言,你说该怎么办?”

白诗言咬了咬嘴唇,眼神坚定:“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人饿着。先派人去附近的村子看看能不能借些粮食,钱不是问题。”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水,必须想办法弄到干净的水。”

墨泯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好!我这就安排。这破知府,赈灾粮迟迟不到,我定要他好看!”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几个因缺水嘴唇干裂、满脸通红的孩童身上,那些孩子的嘴唇已经开裂出血,脸上布满了晒伤的红斑,眼神中充满了对水的渴求。墨泯又补充道:“路上若看见西瓜、甜瓜之类解渴的东西,都给我买回来!钱不够就报我的名号!”伙计重重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奔跑时溅起的尘土在烈日下飞扬,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热浪之中。

“喝点酸梅汤。”墨泯半跪在白诗言身侧,玄铁软甲在烈日下泛着刺目的光,仿佛能灼伤旁人的眼睛。她将冰镇的瓷碗递过去,另一只手用披风折成扇子,有节奏地扇动着。指腹不经意擦过白诗言的手背。诗言摇头拒绝,眼神中满是担忧:“那些孩子还在挨饿,我哪里喝得下。”她顿了顿,又说,“墨泯,你也别忙了,先休息会儿吧,看你累的。”

墨泯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疲惫:“我不累,只要你安好,我就知足了。”话音未落,一声微弱的呻吟传来,一个面黄肌瘦的女童突然栽倒在泥地里,她干枯的小手还死死攥着豁口的陶碗,那陶碗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生命最后的哀鸣。

“小心!”墨泯瞳孔骤缩,几乎在同一时间,她突然扯过披风裹住白诗言,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横冲直撞的衙役。玄铁软甲的寒气透过布料传来,白诗言却只觉耳畔掠过一阵劲风,待看清时,墨泯已将女童稳稳抱在怀中。女童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像是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叶,她在墨泯怀中虚弱地呢喃着:“水...水...”

白诗言慌忙解下腰间香囊,倒出仅存的半袋碎银,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去买水!”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墨泯的手背,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而墨泯的注意力全在怀中的女童身上,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愤怒。

未时三刻,三辆破马车终于摇摇晃晃驶来。马车的车轮碾过滚烫的青石板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衙役李三跳下车时打了个酒嗝,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脂粉味扑面而来,他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与周围流民的悲惨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白诗言嗅到浓重的酒气,盯着他靴底新鲜的胭脂红,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突然攥住木勺挑起粥锅,大声怒斥道:“这粥掺了三成碎石!”粥锅被挑起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霉味弥漫开来,粥里的碎石清晰可见,灰黑色的麸皮粥从木勺滴落,在碗底凝成斑驳硬块,还爬着几只苍蝇。

“哟,白小姐金贵手别碰脏东西。”李三油腔滑调,脸上满是戏谑与不屑,“官仓存粮就这成色,爱吃不吃!”他说话时,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另一只手还不忘整理自己的衣襟。

墨泯眼神瞬间变得猩红,长剑“唰”地出鞘,抵在李三咽喉,寒芒映得他脸色煞白,剑身的凉意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她手腕微微用力,剑尖刺破李三的皮肤,一滴鲜血顺着剑尖滴落。

“墨、墨公子!”李三双腿发抖,膝盖不停地打着哆嗦,“小的也是听上头吩咐!知府大人说...说这些流民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墨泯的表情,希望能得到一丝怜悯。远处几个衙役交头接耳,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他们有的靠在马车上,有的拿着酒壶继续喝着酒,对眼前的一切漠不关心。

墨泯冷笑一声,眼中杀意翻涌:“吩咐?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草菅人命!”她猛地挥剑,李三的发髻被削落,头发散落下来,他吓得瘫倒在地。墨泯一脚踩在他胸口,剑尖抵在他眉心:“现在,立刻把真正的赈灾粮交出来,否则,我让你血溅当场!”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围的衙役们见状,纷纷拔出武器,却被墨泯一个眼神震慑住,不敢上前。

李三瘫在地上涕泗横流,裤裆处渗出大片水渍。白诗言看着流民中几个孩童捡起地上混着泥沙的麸皮粥塞进嘴里,喉咙像被滚烫的铁砂填满。她弯腰扯住李三染着酒渍的衣领,金线刺绣的袖口扫过他脸上的血痕:“带路。若敢绕半点弯路...”她顿了顿,转头看向墨泯。只见墨泯正用剑尖慢条斯理地削着指甲,玄铁软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李三瞬间连滚带爬地朝马车跑去。

“走,去找知府!”白诗言脸色阴沉。转身时,沾着泥浆的裙摆扫过墨泯手背,却突然被对方扣住手腕。白诗言回头,正对上墨泯染着血丝的双眼,那里面翻涌的怒火,比这盛夏的日头更灼人。

"诗言,我同你去!"墨泯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红痕,那是方才救人时被裙摆扫出的印记。她将长剑重重回鞘,震得剑穗上的银铃叮当作响:"敢让百姓吃带碎石的霉粮,这知府的项上人头,今日我要定了。"

盛夏的凤城犹如一座沸腾的熔炉,滚烫的气浪裹挟着砂砾扑面而来。"驾!"墨泯猛地扯动缰绳,枣红马嘶鸣着踏起灼人的青石板。白诗言后背紧贴着那片冰凉的甲胄,能清晰感受到墨泯剧烈起伏的胸膛。疾驰的风掀起她额前碎发,混着咸涩的汗味扑进眼底,刺得眼眶发烫。

知府衙门大门紧闭,墨泯飞身下马时,玄铁软甲与地面碰撞出火星,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她一把揪住开门衙役的衣领,金属护手深深陷进对方脖颈:"知府人呢?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拧下你的脑袋!"

衙役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扫过墨泯腰间墨家令牌,声音抖如筛糠:"大、大人去了醉仙楼...说是要...要...要...体察民情......"

"体察民情?"墨泯冷笑,剑锋擦着对方耳畔划过,削落的几缕发丝被热浪卷着飘向半空。她手腕轻转,长剑精准挑断碗口粗的门环铁链,铜环坠地的声响惊得门内丫鬟打翻铜盆。"告诉你们这群狗奴才,今日谁拦我,谁就是下一个!"

醉仙楼外,雕花飞檐下悬着的冰鉴早已化作水渍。楼内丝竹声混着酒香扑面而来,白诗言刚踏过门槛,便见知府正将整颗荔枝喂进歌姬口中。鎏金烛台上的火苗映着满桌珍馐,波斯进贡的夜光杯里,西域葡萄酒泛着妖异的血色。

"白小姐、墨公子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通报?"知府慢条斯理整理着孔雀蓝织金官袍,腰间羊脂玉坠子撞出清脆声响,"这新来的舞姬跳得一手胡旋,二位可要共赏?"

"大人好雅兴!"墨泯一脚踹翻八仙桌,熊掌、鹿筋混着玛瑙碗碟砸在知府脚边。她盯着对方锦靴上新鲜的胭脂印,剑尖挑起桌布甩向梁柱,"百姓在吃掺着碎石的霉粮,大人倒是吃得下驼峰熊掌?"

知府掸了掸官袍上的汤汁,突然仰头大笑:"墨公子这话说得可笑!朝廷赈灾粮向来按律发放,倒是你们天福粮堂,莫不是想借机发国难财?"他伸手招来侍卫,鎏金护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来人,将这两个扰乱治安的狂徒拿下!我可是太傅最得力的门生,岂容你们放肆!"

白诗言指尖抚过案上翡翠摆件,猛然发力将其捏得粉碎,碧绿的碎屑簌簌落在知府脚边:"你克扣的何止是赈灾粮?那些本该救命的物资,都成了你攀附权贵的垫脚石!"她扯下墙上名贵字画,暗格里的夜明珠滚落,在地上撞出清脆声响,"这些沾满人血的财宝,能赎回多少枉死的魂灵?"

知府脸色骤变,却仍强撑着冷笑:"白小姐血口喷人!信不信我即刻上报朝廷,治你个诽谤之罪!我身为太傅亲信,手握弹劾密折,在本官的地盘撒野,当真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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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你背后有太傅撑腰?"墨泯长剑抵住知府咽喉,寒芒划破对方下巴,一滴鲜血顺着剑锋滴落,"上个月你私吞的五百石军粮,现在应该烂在城西地窖吧?"她突然贴近知府耳畔,压低声音:"知道皇上为何迟迟不处置太傅?因为他等着看你们狗咬狗!"

知府瞳孔骤缩,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周围歌姬、富商早已作鸟兽散,唯有楼外蝉鸣依旧聒噪。墨泯手腕微动,剑尖刺破对方胸口绸缎,在朱砂痣旁划出细长血痕:"今日之内,若流民吃不上热粥,我就从你身上割下三斤肉,熬成羹分给百姓!"

"墨公子好大的威风!"知府突然狞笑,酒气喷在墨泯脸上,浑浊的眼珠里泛着血丝,"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解决问题?太傅动动手指,墨家满门..."话音未落,白诗言抓起案上鎏金酒壶狠狠砸向墙壁。精美的壶身撞在青砖上轰然碎裂,飞溅的碎片擦过知府耳际,在他脸上划出细长血痕。

"满嘴污言秽语的畜生!"白诗言胸口剧烈起伏,断裂的珠串散落在地,"带我们去粮仓!"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却死死攥住墨泯的衣角。

知府被墨泯架着踉跄前行,穿过三条街巷时,远处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墨泯的玄铁软甲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她刻意放慢脚步,听着身后铁链拖过青石板的声响。当粮仓腐朽的木门吱呀开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扑面而来,比乱葬岗的尸味更让人胃部翻涌。

上千袋发霉的粮食堆积如山,黑绿色的霉斑如妖魔的鳞片层层覆盖。几只硕鼠受惊窜出,在麻袋间啃食着霉变的谷粒,胡须上还沾着白色菌丝。墨泯的长剑瞬间出鞘,寒光闪过,梁柱上深深嵌入三寸剑身。"好啊,原来朝廷的赈灾粮,都喂了老鼠!"她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剑尖挑起腐烂的麻袋,成群的蛆虫如黑色溪流倾泻而下。

知府却突然挺直腰板,官袍上的仙鹤补子沾满泥浆,却依旧趾高气扬:"墨泯,你以为拿下我就能交差?太傅的势力遍布朝野,你今日动我,明日..."

"明日如何?"墨泯反手一记耳光,打得知府踉跄倒地,"啰嗦一句..."她扯下对方官帽,用剑柄挑起他的下巴,"今日便让你消失!"

白诗言弯腰捡起地上霉变的谷粒,突然扬手撒向知府:"这些粮食,够换多少条人命?你夜夜笙歌时,可曾听过流民的哭声?"她转身看向粮仓外,流民们正趴在墙头张望,那些瘦骨嶙峋的身影在烈日下摇摇欲坠。

"把这些粮食封存,明日分发给百姓。"墨泯对着白诗言说道,目光始终盯着瘫坐在地的知府,指节捏着剑柄发出细微的咔咔声。"至于你..."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靴底碾过知府蜷缩的手指,听着对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听说大人最爱看人受刑?"

白诗言望着粮仓角落几个面黄肌瘦的流民孩童,他们正用溃烂的手指捡拾地上霉变的谷粒。她心头一颤,伸手按住墨泯即将出鞘的长剑:"今日暂且饶他性命。"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墨泯浑身紧绷的肌肉骤然僵住,玄铁软甲下渗出的血珠滴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烫得白诗言指尖微蜷。

墨泯盯着知府扭曲的脸,突然狠狠揪住他的头发,将人提起来与自己平视,一字一顿道:"若不是诗言心软,此刻你的眼珠子已经在喂老鼠了。"她猛地将人摔在地上,剑尖抵住对方心口,"你最好祈祷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从今日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只要你敢再动一丝恶念,我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远比你想象的更可怕。"说着,她手腕翻转,剑尖在知府胸口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顿时染红了官袍。

暮色如凝血,将天地浸染得愈发暗沉。枣红马踏着满地碎金缓缓前行,马蹄声与远处隐隐传来的闷雷声交织,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低吟。

墨泯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右臂紧紧搂着怀中的白诗言。玄铁软甲下渗出的血水早已凝固,在甲胄缝隙间蜿蜒成暗红的纹路,又将白诗言的纱裙也染成一片殷红。她低头望着怀中沉睡的人儿,晒得通红的脸颊微微泛着汗意,发间还沾着几缕草屑,那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白诗言枕在墨泯肩头,呼吸均匀而绵长,全然不知自己正处于危险边缘。墨泯不敢挪动分毫,任由汗水浸透两人相贴的衣衫,身上的铁锈味与白诗言发间残留的淡淡清香混在一起,在闷热的空气里酿成一团化不开的迷雾。她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握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响,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决绝。

“墨泯,你说太傅会善罢甘休吗?”不知何时,白诗言已悠悠转醒,她轻声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

墨泯低头,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手臂又收紧了些:“放心,有我在。”话语虽坚定,可她望着远处暗沉的天色,心中却明白,真正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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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枣红马终于停驻时,暮色已浓。白诗言扶着墨泯试图下马,连日奔波的疲惫让她双腿发软,险些栽倒。墨泯眼疾手快,迅速揽住她的腰肢,玄铁软甲的寒气透过浸透汗水的月白纱裙传来,白诗言却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墨泯肩头的甲胄缝隙里,新鲜的暗红血迹正顺着精钢纹路缓缓流下,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目。

“怎么伤了?”白诗言指尖发颤,刚要触碰那渗血的伤口就被墨泯截住手腕。

“小伤,不碍事。”墨泯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细腻的肌肤,指尖又眷恋地在她发顶短暂停留,“许是天太热,铠甲磨着磨着,皮肤太干了就裂开了。”她转身时刻意挺直脊背,可当跨过门槛的瞬间,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冷汗混着尘土顺着下颌线滚进衣领。

青萝跪坐在游廊下擦拭青瓷茶盏,月光掠过她素净的鸦青软缎襦裙,袖口处暗绣的墨家锁麟纹若隐若现。听见脚步声,她腕间银铃轻响,玉手如蝶翼翻转,将茶盏稳稳扣在海棠纹托盘上。起身行礼时,发间鎏金缠枝莲银簪划出冷光:“小姐,少爷,这是新煮的荷叶茶,加了冰镇过的薄荷叶,最能解暑。”她低垂的眼眸余光扫过墨泯渗血的肩头,擦拭托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墨泯端起茶盏,动作轻柔地抿了一口,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白诗言身上:“诗言,我得去安排明日施粥的事,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