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耳的兔子 作品

第339章 媒体的聚焦·《人民日报》的专访(第2页)

陈老师的目光落在“未来规划”的问题上:“国际化除了合作研究,还有更具体的打算吗?”

“打算搞‘中医文化体验营’。”苏怀瑾指着墙上的研学班照片——孩子们在药圃里种紫苏,手里举着刚采的叶片比对图谱。“下个月会有批英国中学生来,我们不教他们‘阴阳五行’,就带他们种薄荷、做香囊、认舌苔。比如让他们看‘痰湿体质’的舌象——苔白腻像没擦净的牛奶,再对比自己的舌头,自然就懂‘哦,原来身体状态能从舌头看出来’。”

她想起林晚秋准备的“体质奶茶图”,忍不住笑了:“外国孩子懂奶茶,我们就说‘痰湿体质像没搅匀的奶茶,黏糊糊’;他们喜欢露营,就教‘紫苏叶能防蚊虫,相当于天然驱蚊液’。把中医变成能摸、能尝、能体验的生活学问,比讲理论管用。”

采访接近尾声时,陈老师合上笔记本,忽然问:“最后一个问题——给年轻的中医从业者一句建议吧,毕竟这条路不好走,要守传统,还要学现代。”

苏怀瑾看向窗外,仁济堂的牌匾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祖父年轻时亲手翻新的。她想起祖父推碾轮时说的“碾药要稳,换药要活”,也想起陆则衍在实验室说的“数据要准,思路要宽”。

“既要低头碾药,也要抬头看世界。”她的声音轻却清晰,“低头碾药,是守住‘道地药材’的根——知道当归要种在岷县的坡地,红景天要阴干不能暴晒,这是老祖宗用千百年试出来的规矩,丢不得。抬头看世界,是学会用数据说话,用案例证明——比如用动态血糖曲线告诉患者‘山楂茶真的能帮你’,用吞咽造影告诉同行‘中医调理有依据’。”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铜药碾的木柄:“中医的根在传统里,但枝叶得向现代生长。就像这药碾,三百年前碾救荒草药,现在碾改良药材,将来还能碾出更多适应现代人的方子——这才是真的‘活的学问’。”

三天后,报纸送到仁济堂。祖父拄着拐杖站在诊室墙上,看着头版的照片——苏怀瑾坐在药柜前,手里拿着铜药碾,旁边是打开的检测仪,标题《让岐黄之术说世界语》格外醒目。报道里,“翻译而非阉割”“低头碾药与抬头看世界”的话被标成了黑体。

祖父让药工把报纸贴在最显眼的地方,旁边挂着苏怀瑾小时候做的药材标本册——那时她用蜡笔给当归画了笑脸,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能让奶奶不头晕”。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报纸上的“守正创新”四个字上投下光斑,像给这四个字镀了层金边。

苏怀瑾站在旁边,忽然想起在日内瓦时,铜药碾放在行李箱里,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的分量。原来所谓“世界语”,从来不是刻意迎合,是像这药碾一样——带着传统的温度,也带着现代的精度,在“治病救人”这个最朴素的目标里,让不同的人都能读懂它的价值。

诊室门外,有患者拿着报纸来问:“苏医生,哈佛的研究什么时候开始?我想报名当志愿者。”苏怀瑾笑着点头时,听见祖父在身后对药童说:“你看,好学问不用喊,别人自然会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