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裂痕
林小满突然挡在石宇峰身前，袖中滑出微型冲锋枪扫射！
周绾绾闪避间撞破医疗舱玻璃，抓出电极片扯断数据线：
“你根本没病…全是装的！”
石宇峰咳着血笑指角落：
“小满的零件…才是钥匙…”
合金地板轰然翻开，地下通道冷风涌出。
空气凝滞得如同暴风眼中心。
昏暗的应急灯光下，石宇峰胸膛上暴露的电极片闪着残余的、危险的蓝芒，每一次粗重喘息都带起微弱的电弧跃动，映亮他眼中那非人的冰焰。他喉间的血沫带着铁锈的气味不断外渗，沿着干瘪的下巴滴落在撕裂的病号服上，晕开刺目的深红。那句沙哑破碎、淬着二十年刀光血影的“清算”，在死寂中嗡嗡回响，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刮过所有人的神经。
六支枪口凝固在硝烟弥漫的空气里，彼此锁定的杀机像交错的蛛网。
苏明镜（学生会主席→反腐检察官）的手腕稳得吓人，她手中那把格洛克纹丝不动地指着玛丹（军阀之女→国会议员），眼神却从最初的震惊中沉淀出冰冷的审视，目光锐利地穿过弥漫的烟雾，试图钉在石宇峰脸上。她的检察官直觉在狂啸——石宇峰的状态不对劲！那决不是单纯的装病复仇！他胸膛那些电极装置在如此剧烈搏杀后竟然没把他弄死，反而成了武器？这诡异的生命力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那些电弧闪烁的瞬间，她清晰地看到了电极深深刺入他枯瘦胸腔的深度…那不是皮肤表层！
玛丹（军阀之女→国会议员）眼神依旧凌厉如荒原独狼，全身肌肉绷紧，感应着任何威胁。她瞥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倒下的打手，那扭曲的脖颈角度异常狰狞。多年在金三角尸山血海的经验让她本能地移动了枪口零点几毫米的弧度——更倾向于那个唯一无法预测的变数：一直如同影子般安静、此时却被应急灯照亮脸庞的林小满（哑女→复仇女神）。
顾清欢（投行精英→商业间谍）在电光爆闪的第一时间已经半蹲在仪器侧方作为掩体，手中的微冲稳稳压制着门口方向。她那冷静、几乎漠然的脸上，此刻也撕开了一道微小的裂纹，不是因为石宇峰突然的“清醒”，而是因为她看到了！就在石宇峰撕开病号服、电极暴光的同时，他那条枯瘦的左臂，在动作中无意识地暴露了手肘内侧！那里有一块皮肤颜色极其诡异，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透出隐约的、蜂巢状的反光！那是……合成生物皮肤？
艾琳娜（混血妓女→外交官夫人）紧握着陶瓷袖珍手枪，呼吸微微急促。她的位置靠近门后，走廊外那刻意压低的只言片语在病房死寂的衬托下如同惊雷——星野少爷？收网？第三套方案？！她美艳脸上极力维持的镇定下，是急速运转的危机感：石星野的人就在外面！病房里是修罗场，外面是豺狼虎豹！
陆沉舟（财阀私生子→金融巨鳄）从暗处向前不动声色地移动半步，手中并无武器，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顾清欢紧握的武器上。他的眼神比在场的温度还要冰冷。
无声的几秒，却比一个世纪还漫长。空气中交织着恐惧、猜忌、震惊与杀意，每一次视线交汇都似刀锋碰撞擦出火花。每个人心中都在疯狂回响：
“他胸口那是什么鬼东西？”
“林小满为什么没动？”
“外面的人什么时候冲进来？”
“他妈的，石星野这个崽子！”
“老东西根本没痴呆！阿尔兹海默是陷阱？！”
石宇峰剧烈的喘息稍微平复了一丝丝，他布满血丝的、如同熔岩燃烧的目光，带着绝对的掌控力扫过全场。他最终定定地看向离他最近、枪口一直对准他眉心的周绾绾（心理医生→记忆窃取者），嘴角竟咧开一个极其狰狞又讽刺的弧度，那笑容牵动了胸口的电极片，电弧骤然明亮了几分，滋啦啦作响。
“小周……咳…咳咳……”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拉动的声音，咳出的血沫更多了，“……你手指上……那个小玩意儿……测出来什么……没有啊……？”每一个字都像是铁屑摩擦着他的气管。
周绾绾的脸色在那一刻倏然褪尽所有血色！
她戴着那枚特制银色指环的手指，在之前触碰石宇峰读取他“罪孽刻度”手环时，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恶行值”的数字！还有更深层的东西！那手环反馈回来的生理指标……那混乱的、无法解读的……不规则的生物电！那不是阿尔兹海默症老年患者紊乱的脑电波，更像是一种经过精心伪装的、高度复杂的人工信号流！像是电子屏障在模拟真实的紊乱！
她刚才所有冷静理智的判定，她那套完美无缺的“阿尔兹海默症病情加剧”报告，此刻回想起来就是天大的笑话！是石宇峰借她的口抛给所有豺狼虎豹的毒饵！
巨大的被愚弄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那绝对不是什么后门程序——这整个所谓的“老年病变”都是精心策划的戏！石宇峰一直清醒地看着她们像小丑一样在病房里表演！
“你根本没病——！”周绾绾几乎是尖叫着嘶喊出声，再也不是那副冷静医者的模样。巨大的恐慌和屈辱撕破了她的面具，那张总是维持着知性专业的面孔此刻扭曲得像张裂开的画皮。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
她猛地向后急退，一步、两步，如同被火焰燎到的猫，脊背重重撞在病房角落一个一人多高的直立式全息医疗扫描仪上！
哗啦——！
强化水晶隔屏在巨大的撞击力下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光滑的表面！
就在退避的同时，她的左手如毒蛇般猛探进刚撞裂的仪器内部！不是摸索，是极其精准地抓住了深埋在复杂管线中一簇纠缠的导线——那些连接着石宇峰胸口电极片的数据线！数据线并非连接着普通的医疗监控仪器，另一端隐秘地延伸向床头下方某处强化合金板的内部，正是她之前记录那些“生物信号”的来源端！
“全是装的！”她嘶声厉啸，眼神中爆发出疯狂的破坏欲！她的动作凶悍而精准，五指狠狠攫紧那一束如同活蛇般的复合导线，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捏得发白，要将它们整个从仪器深处扯断！这绝不是医生该有的手劲！她要斩断那个数据来源，甚至，是想直接破坏石宇峰身上那诡异的力量源头！“都是骗局！”她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把耳膜刺破。指环上的蓝光在混乱中剧烈闪动。
周绾绾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全是装的！”，如同在即将沸腾的油锅里狠狠泼下一瓢冷水！
所有人的神经在这瞬间炸裂！
艾琳娜的枪口下意识地向周绾绾偏移了半分，玛丹手腕微抬指向那碎裂的医疗舱方向，陆沉舟身体紧绷向前压……
轰！轰！轰！
比枪声更加沉闷恐怖的连发轰鸣陡然炸响！
不是来自门口，不是来自任何一个女人！
声音炸裂的源头，是林小满（哑女→复仇女神）所在的那片角落！
在周绾绾撞上医疗舱、尖叫撕裂空气的同一刹那！那个一直静默得如同枯井的哑女动了！
不是掏枪！是如同机械被激活！
她那只刚刚还在抚摸把玩打火机零件的手快得化作一团虚影！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那只瘦得如同枯枝的手猛地按在了自己的腰侧衣襟下——那里之前放着她视若珍宝的针线筐（里面是打火机零件）！
就在手按下去的瞬间，她身上那件不起眼的、类似旗袍风格但明显经过特殊裁剪的墨绿色旧式外套下摆骤然裂开！并非破裂的线缝撕裂声音，而是一种极其特殊、经过特殊机构设置、瞬间弹出的刺耳金属摩擦声！
一个漆黑、扁平方正的微型枪盒！如同折叠的刑具，带着冷硬如刀锋的锐角和冰冷的金属哑光，随着她矮身旋体的迅猛动作同步弹出！枪盒与她的手腕在不到十分之一秒内完成了咬合与变形！
喀嚓！机械组合声如同骨头错位！
一柄线条紧凑、结构极其特殊、枪管前方明显带有螺旋纹路如同加装了某种高效消焰器部件的微型冲锋枪赫然成型！枪身长度仅有常规微型冲锋枪的一半，流线型的乌黑金属在昏暗光线下透着绝对的死亡气息！那绝不是市面上任何流通的制式武器！更像是实验室或某个特定组织定制的致命玩物！
林小满那张几十年似乎从未有过剧烈表情的脸上，此刻只有一种冻结一切的、深入骨髓的冰冷！那双浑浊的眼珠深处不再是茫然，是被某种指令彻底点燃的、毫无人性的疯狂光芒！
她矮身！旋体！枪口瞬间就位！
枪体在她手中稳定得如同焊死在地面的磐石！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分动摇！
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到令人心脏骤停的点射！
枪口极其怪异，没有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却伴随着一种沉闷、如同高速旋转的破甲钻头摩擦硬物的刺耳“呜呜”声！与枪口喷射出的螺旋状橘红色微小却极度凝聚的焰流同步！
特殊的弹药！经过特殊设计的枪械！弹头撕裂空气，带着恐怖的穿透力和撕裂效果！
子弹风暴并非无差别扫射！目标极其明确！大部分致命的射线疯狂泼向正在撕扯数据线的周绾绾！更诡异地夹杂着几发子弹射向了顾清欢藏身的仪器设备方向！完全是毫无逻辑的死亡绞杀线！
周绾绾在尖叫的同时，也感应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仿佛要将人碾碎的死亡气压！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愤怒！她身体以一个绝对违反柔韧极限的角度，如同没有骨头的软体生物，猛地向侧旁折叠闪避！那姿态诡异得不像人类！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带着轻微撕裂感的闷响在周绾绾刚才站立的位置及身后的医疗舱设备上爆开！
子弹并未完全落空！
医疗舱碎裂的水晶屏被数道高速射流彻底穿透、绞碎！迸射的玻璃碎屑如同雪片飞散！
“嗯！”
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却清晰无比的闷哼从周绾绾口中发出！
她如同鬼魅般闪避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左肩靠外的位置，墨绿色的衣料被撕开一个触目惊心的创口，一片血花如同泼墨般在衣料上迅速洇开！那枚致命的“破甲”弹几乎是擦着她的锁骨边缘飞过，恐怖的冲击力撕裂了肌肉和皮肤，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豁口！巨大的疼痛让她的脸瞬间扭曲，动作出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迟滞！
“林小满！你发什么疯！”顾清欢惊怒交加的厉喝从她藏身的仪器后炸响！
电光石火！
就在林小满枪火闪耀、周绾绾受伤的瞬间！
石宇峰动了！他根本不管胸前那仍然跳动电弧的电极片会带来多大负荷，也全然无视喉咙里不断上涌的腥甜血液！
借着应急灯被林小满枪口火焰干扰而产生的光影摇晃！借着子弹风暴造成的短暂混乱！
他以一种与刚才病床上截然不同的、如同濒死猛兽般的速度，猛地向侧方病床后方——那是林小满所在位置的正后方——一个矮身翻滚！
不是躲避攻击！是目标明确！
他枯瘦的、布满老年斑的右手在翻滚的动作中，如同铁钩般闪电探出！狠狠抓向先前林小满擦拭了无数遍、此刻被丢弃在地、折射着窗外霓虹灯和电光火花的金属零件——那块小小的打火机内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