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归来(第2页)

    “王郎中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不久就醒了，司马不必担忧。”韩信劝慰道，目光一直落在她清瘦的脸上。

    “大将军说的是。”

    似乎两个月的不见，让他们生分了许多。

    实际上，赵令徽内心是不太愿意面对他的。

    面对同样有前世记忆的韩信，赵令徽还没想好对策，因此尽量少说话，少说少错。

    赵令徽少说话，禁不住韩信多问，从城外到城内的这段路，韩信细细问了赵令徽这两个月的事。

    除去必要的军情，更多地，还是赵令徽自己过的如何，曹参和陈贺就跟在旁边，时不时地插上两句嘴。

    说到几日前被楚军追，赵令徽不禁叹惋：“多亏了大将军派曹将军来接我们，不然，我和王郎中可真要死在楚军手里了。”

    赵令徽当时抱着的想法是，和楚军斗个你死我活，尽管大多数可能是他们死，楚军活。被活捉回去，项羽正在怒头上，保不齐会做出什么来。

    “是啊是啊，那日好险，大将军你不知道，王郎中那日都快被箭射成猬鼠了，居然还能叫司马。”陈贺在一旁感叹，呲牙咧嘴，“王郎中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也多亏了医长妙手回春，哎，就是不知道何时能够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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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说起那日情形，陈贺仍是摇头，那场面，好不骇人。并非是陈贺不曾见过，而是被射成那样还能活着，实在令人惊奇。

    谈到这里，赵令徽又说起杀项庄的事情。

    “司马身手这么好！”陈贺惊叹一声，“司马，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杀了项庄的，他们都说项庄是项羽的左膀右臂，没想到司马这么厉害！”

    此事赵令徽只给韩信递了信，同曹参略讲过，还未跟陈贺说。

    赵令徽不由地扶额：“杀他非我原本的计划。”

    赵令徽就把那日项羽夜宴上的情形与陈贺说了一遍，以及侍卫要杀她，被她反杀，和后来遇上项庄，她顺手捅死了的事情。

    陈贺一张嘴，韩信就插不进去了，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中间曹参还要问两句。

    说话间，就到了军中。赵令徽见过了诸将，洗漱一番，宴席就摆开了。

    时隔两个月，几位将军再见到赵令徽，欣喜异常。

    最高兴的，莫属冯珥、曹参、灌婴三个人。

    冯珥喜的是她平安归来，曹参喜的是军务不必落在自己一人身上了，灌婴喜的是有人陪他说玩笑话了。

    加上景易、孔聚、陈贺一众人等，也不管坐席了，端着酒，将赵令徽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的问西楚情形，有的问如何杀了项庄，有的问两月风霜。

    一群人东问一句，西问一句，赵令徽都答不过来来。

    灌婴拉着赵令徽给她灌酒，冯珥不许他给赵令徽灌酒，两个人在旁边斗嘴，然后变成了两个人斗酒豪饮。

    曹参被灌婴灌多了酒，抱着赵令徽又哭又笑，道是你可回来了，他这两个月过的可苦。

    陈贺见景易在一旁沉默着，拉着他说话，陈贺说十句，景易答一句，孔聚在旁欲言又止。

    赵令徽跟着笑，饮了许多酒，头有些昏了，随便扯了个肩膀来靠着，笑话陈贺醉后那副样子。

    吵吵嚷嚷间，赵令徽才有了回到汉军的真实感，好似回到了家中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踏踏实实落了地，笑看着推杯换盏。

    冯珥去拉着景易说话，灌婴就要来喂赵令徽的酒，赵令徽眨眨眼，还没缓过神来，习惯性地伸手要去接，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半路拦下来。

    韩信端了那杯酒，笑道：“你们把司马灌地醉成了这个样子，明日司马处理不了军务，你们可要负责呐。司马已经喝不下了，舟车劳顿，你们就饶过司马吧，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如此一来，成了一群人灌韩信的酒。这时候大家也顾不上什么大将军不大将军，属下不属下的了，你一杯我一杯，都往韩信面前递。

    赵令徽这才发现，方才她竟然顺势靠在了韩信身上，便不动神色地挪远了。

    趁着一群人缠住了韩信，赵令徽悄悄摸了出来，头重脚轻地，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城楼上。

    站在城楼上，可以眺望平阳城内外的一切景象。

    平阳城外一望无垠，黑荡荡一片，深地不见边界。

    平阳城内星星点点的灯火，街道上还有百姓在走动。

    望着平阳城内的灯火，赵令徽一颗躁动的心回归平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