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第108章 会见

    有冯蔷在，张家被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赶在年前将整座宅子重新打扫装饰了一番，门口的牌匾、屋内的装饰、以及院内的植物盆栽，都换成了新的。

    夜雪初霁，世间一切被覆盖成白茫茫一片，但街头巷尾热闹非凡，已经是年三十，但街道上热闹如初，一大早便挂起了红纸做的灯笼，映得街道喜气洋洋，稚子奔走，响炮腾飞，噼里啪啦一串，众人捂着耳朵奔走在雪地里。

    “姚夫人，请进，请进——”冯蔷一大早便张罗着迎接姜家上下做客一事。

    姚华年敛起裙裾，跨过张府大门，随着冯蔷的脚步，穿过影壁，院中腊梅的清香四溢、持久悠长，成片的浅浅的蜡黄色在雪地里并不显眼。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清冽甘醇的气味穿鼻而来，在冰雪中更为浓郁，只教人从颅顶到心头都是舒畅。

    “多谢冯夫人。”姚华年对着冯蔷行了个万福礼，冯蔷回之，便带着姚华年往院内行去。

    姚华年跟在冯蔷身后，打量着这座院子，门前影壁，垂花门将前院与后院分割开来，抄手游廊晴时遮阳雨时挡雨。

    姚华年记忆模糊了，总觉得经年前见过此番景象，也许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娘还活着的时候，但太久了，久到她快要忘记脑海里那个模糊温柔的身影，那个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的女人。

    ——姚绥宁。

    冯蔷念叨了半日，发现姚华年只跟在自己身后走神，伸出纤细的手在姚华年眼前晃悠了几下，将姚华年神志招了回来：“姚夫人？你怎么了？”

    姚华年微愣，只好强颜欢笑来掩盖住自己失态：“对不住了，方才瞧着这院子布局有些熟悉，故而走神了。”

    “哎，这院子是贤儿祖父的，我们一直在南阳也不知道有这处地儿，不久前才举家搬来才得知的，这才收拾出来，刚好迎接贵客嘛。”

    “当不得贵客，冯夫人谬赞了。”姚华年不好意思道。

    “哝，到了，阿樾也在呢。”冯蔷指着姜樾所在的方向。

    “娘亲！”姜樾小步奔向姚华年，将她带进了房间，房间内炭火很足，姜樾顺势褪去姚华年肩上挡风的斗篷，身旁张明贤跟着姜樾一同，张明贤凑到姚华年身旁，一张嘴像摸了蜜一样，一声声“伯母”倒是叫的亲切。

    一旁的冯蔷吃味了：“贤儿，休得无理，让姚夫人与阿樾先聊着，你且去沏盏茶来。”

    姜樾将张明贤挤到一旁，自己占了张明贤方才在的位置，白了张明贤一眼：“去忙你的。”又看向姚华年，“娘亲，成颂他们呢？”

    “他们说要准备点东西，让我先来了。”

    张明贤与姜樾二人将姚华年接到屋内，又双方互相寒暄了一番，吹捧了对方的孩子。

    当着张明贤与姜樾面，倒是让姜樾与张明贤不好意思了。

    姜樾不由得感叹，别人家的孩子就是比自家的香些，她父母不在，她从来都是别人嘴中别人家的孩子，不能感同身受，这下到能代入那些小孩的感受了。

    姜樾拉着张明贤逃离到院子里。

    阳光出来，莹白的雪一闪一闪，姜樾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啊！”张明贤惊呼一声，只觉得后脖颈一凉，一股凉意从脖颈顺着脊梁滑下去。

    面上神色凝固，整个人猛地一抖动，他扯紧衣领，整个人蹲到地上，防止姜樾的“突然袭击”。

    “阿樾啊～饶了我吧！”

    姜樾掬着一捧雪，搓成了团子，往张明贤头上砸去。

    张明贤只觉得背后的凉意还没散尽，脸上又来一团，但姜樾玩的开心，还示意张明贤与她一同打雪仗。

    “天寒地冻，女子不宜触碰这样寒凉之物。”张明贤抹掉自己脸上的雪，又抖动自己衣裳将衣裳中夹杂的雪抖出去，将衣服拢紧保暖。

    姜樾见张明贤蹲到地上，大步走到张明贤跟前，却不料他突然站起，一把将姜樾抱住，把她双手捱到身后反剪着，握着她因为玩雪变的冰冷的手。

    姜樾整个人埋到张明贤怀里，手上的温度传来，张明贤拥得很紧，她可以感受到他心跳的起伏，耳边传来声音：“以后不许了。”

    姜樾挣扎开张张明贤的怀抱。

    “遵命～我的张大人！”

    姜樾眼角弯弯，脸上因笑容显得更加圆润，面若圆盘：“这不是瞧着你脸色红润，想必是羞的，得给你降降火嘛。”

    张明贤咬牙切齿，指着自己的脸：“我是羞的？你好生看看？”

    姜樾上下左右地打量一番，耳朵？红的，鼻子?红的，脸颊？红的，于是瘪嘴：“好好好，不是羞的，是热的。”

    说罢，姜樾前倾垫脚，迅速往张明贤方才敷了冰雪的半张脸上亲去，又随即离开，温热的唇与冰冷的脸颊触碰，张明贤伸手摸上自己脸颊的余温，仿佛整个空气都被熔炉加热了。

    张明贤似乎能感受到姜樾嘴唇的形状。

    “唰”的一下潮红再次爬上脸颊。

    姜樾却招惹完张明贤拔腿就跑：“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