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岁和 作品

49. 第49章 宜蓁

    张明贤从梁溪府衙回到家中,算是彻底清闲了下来

    柳戚递上一张邀帖。

    是赵泽安邀请他参加兰亭上巳节宴席。

    ……

    恰惠风和畅,出游的行人纷纷涌向街头巷尾。商铺门口人头攒动,聚集了五湖四海的人,操着各不相同的口音交流着,又最终在一处相遇。

    到底是天子脚下的梁溪府,繁华至极,地板由青砖竖着铺就,废工废料但疏水性极好,下过雨不消片刻就可将雨水疏散出去,街头街尾的铺子生意也是门庭若市。

    少女们穿着罗裙出行,原又是一年三月三。

    “你们听说了么?柔嘉公主也要参与此次兰亭流觞曲水的席宴?”一少女嬉笑,操着熟练的梁溪口音。

    “姚二娘子,你可别打趣姐妹们了,谁不知道啊,姚家宜蓁与柔嘉公主情同姐妹,我们可就没这好福气了怎可得知?”柳盈香奉承道。

    姚宜蓁是户部尚书姚崇正次女,姚崇正的夫人难产而去,故对这个小女儿亦是疼爱万分。

    “今年上巳节,柔嘉可是邀请了许多人的。”赵泽安从姚宜蓁身后走来。

    “殿下。”姚宜蓁盈盈一拜,一双剪秋瞳像是噙着春水,叫人好生怜爱,乌发盘做凌云髻,又以一直鎏金牡丹嵌珍珠的流苏步摇点缀,随着姚宜蓁身体的幅度轻轻晃动。

    赵泽安见姚宜蓁如此知礼,凌空虚扶:“宜蓁免礼。”

    “宜蓁妹妹每次都如此多礼,莫不是忘了你我二人的关系?”

    “殿下是君,宜蓁知礼些不过是臣女的本分罢了。”姚宜蓁垂眸,细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赵泽安想摸上她的脸,即将碰到时,又收回手:“罢了,也就姚尚书那个老古板才教的出你这样的小古板。”

    姚宜蓁如今不过十四,但已与赵泽安定下了亲事。

    张明贤身着青袍,满头青丝以玉竹为冠束起,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正是容颜如玉的时候,身姿挺拔,一入兰亭就吸引了不少小娘子的目光。

    跨过亭台楼阁,张明贤顶着一路瞩目来到兰亭内部。

    一众小娘子,小郎君齐聚一堂。

    “姚姐姐,你可认得那小郎君?”柳盈香揽着姚宜蓁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缓步而来的张明贤。

    姚宜蓁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止,柳盈香面露失落。

    大老远便看到姚宜蓁身旁的赵泽安,便匆忙赶来。

    “殿下安好。”张明贤双手作揖见礼。

    赵泽安点头示意。

    张明贤刚到,谢凌云也紧随其后。

    “问殿下安。”谢凌云拜见赵泽安后,看到一旁已经来到的张明贤,“张兄来的如此早?”

    张明贤答:“不过方才到的。”

    姚宜蓁念着柳盈香的疑惑,便看着张明贤问赵泽安:“这位郎君初次来么?好生眼生。”

    赵泽安看了眼姚宜蓁,开起了玩笑:“怎么姚二娘子对旁的男人起了兴趣了?”

    姚宜蓁被赵泽安气的面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没有!”

    柳盈香自然知晓事情的起因是她,但姚宜蓁被赵泽安责问,便主动站出来:“是我,对这位小郎君起了兴趣,让姚姐姐帮忙问的。”

    “姚姐姐除了想着殿下,还能想着旁人不成?”

    柳盈香不说便罢了,一说姚宜蓁的脸色则更红了,若是有个地洞怕是恨不得钻了进去。

    “盈香……别说了。”姚宜蓁祈求道。

    柳盈香悄悄附上姚宜蓁的耳旁:“好了,我不说了,殿下看着你脸红着呢。”

    姚宜蓁听此竟然一路小跑逃离出去,柳盈香见状也顾不得什么张郎君、谢郎君了,只追着姚宜蓁而去。

    柔嘉公主到来时,赵泽安、谢凌云、张明贤正见着姚宜蓁与柳盈香离去。

    “张大人回来了啊。”

    柔嘉公主一眼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张明贤,犹记得初次琼林苑时,她好奇究竟是谁能在探花筵上取得第一丛的姚黄牡丹,本以为会是个中年男人,却不想是个少年。

    再后来得知这少年竟然左迁至最梁溪最默默无闻的县衙去了。

    这一别便是两年多。

    “谢公主关怀,近日回梁溪述职。”张明贤答到。

    柔嘉只觉得,三年不见,这人沉稳了许多,初见时远远一撇,这人动如脱兔,在一众进士里直取那花中第一流,而今则内敛了许多。

    兰亭的流觞曲水,一众少年少女们欢声笑语,不过好景不长,一整狂风卷过,将所有的酒具卷入溪流中。

    体重较轻的少女在院中站不住脚,东倒西歪,艰难的往房间内走,赵泽安找到紧紧抱着柱子的姚宜蓁。

    “宜蓁,来,牵着我,我带你进屋子。”

    姚宜蓁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出去,递给赵泽安,赵泽安一把将姚宜蓁拽入怀中。

    “殿下。”

    “不许拒绝,早晚的事。”说罢赵泽安将姚宜蓁的头按到自己怀里,又将她打横抱起。

    大步流星走进屋内,将姚宜蓁放到榻上。

    姚宜蓁似乎有些受惊,待到反应过来后,察觉到面上发烫,又将自己埋到榻上的被子里。

    “噗呲。”赵泽安好不给面子的笑了,“宜蓁可知,你如今像什么?”

    姚宜蓁把脑袋埋的更深了。

    “像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