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页)
谢离啧了一声,在心中想了又想,才道。
“西边珍珠阁前两日似乎才上了个好看的镯子,说是今年的新款式,独一无二,我改日带过来送给宁宁。”
“盛府不缺这东西。”
谢离顿时拧眉,状若不满纠正她。
“我的东西和盛府的东西自然不一样。
不过宁宁手上一个镯子就几万两银子,我送的也至多添点喜头。”
盛相府将这个女儿养的很好,谢离一直都知道。
阖府最好的东西都在她的院子,盛相夫妇对女儿如珠似宝地疼着,两个哥哥和一个嫂子也对她极好,可谢离犹觉得不够。
她身边的人都对她这样好,盛怀宁见惯了这些东西与爱,他得对她更好,才能将这份爱与情意拿出手。
想到这,谢离眸光微微一柔,低头看着窝在他怀里的人,心中软了软,倾了身子在盛怀宁眉心落下个吻。
盛怀宁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倒没躲开这个吻。
谢离发觉这人对他的亲近似乎越来越不抵触了。
这可是个好兆头。
谢离笑眯眯地看着她,刚要开口问,忽然听见盛怀宁说。
“祭祖的事……”
没与盛之珩将话说明白的原因,是盛怀宁与谢离也还没就这件事全然探讨过。
谢离知道她的计划与盘算,微微敛了笑,道。
“宁宁放心,我去做。”
祭祖之日只有谢家之人去,谢离是太子必然要去,想在祭祖的时候动手脚,那只有他是最方便的。
“想好了?”
盛怀宁眉心微微一动,问他。
谢离轻笑一声,语气散漫。
“冬日疲倦,祭祖更是无聊,见不到宁宁,不找点乐子看看,总也实在无趣。
何况谢家哪有什么祖祠,南明的第一辈就是他,他装模作样,我可懒得陪着演戏。”
反正又不是他的祖宗。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这半日很快过去。
第二日,除夕一早,谢癸就带着一众皇家皇子到了祖祠前。
帝王祭祖是大事,早就有人张罗准备着,祭祖后还需在摘星台拜过,为来年南明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流程是每年都走的,谢癸带着人上了摘星台,拜过天地祖宗,手中的香还没送到坛前,忽然就……断了。
断了?
摘星台上今日没一点风,手中的香本燃的正旺,然而在谢癸说过那句“佑南明国土安康,河清海晏”之后,忽然就毫无征兆地断了。
香灰飘过眼前,谢癸脸色难看至极,喊着下人又送了一炷香。
然而这一炷香与前面一样,刚点燃送到坛前,又毫无征兆地断了。
一连试了三次都毫无意外。
众目睽睽之下,底下臣子止不住议论纷纷,这件事很快传到了长街民间。
断香是不祥之兆。
寓意来年南明不受上天庇佑,必有大难。
大难?
“这半年来,南明哪次大事不和魏家有关?
先是凉城水患,又是辙城水路,何太尉身死,魏宫通敌叛国,如今香断,是上天都看不惯奸人当道,警示之后若还不听,就要降下惩罚了啊。”
三炷香连着断,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南明在马上要开年的时候出了这么一件晦气的事,底下百姓已经不仅是对魏宫愤恨了,连着对这一年治理却毫无成效,任由奸臣当道的帝王,也开始有了微词。
“奸人不处理,难求上天庇佑我南明。”
“魏宫贼人,拿命来。”
“求皇上下旨,处置这个死阉人。”
沸沸扬扬的闹腾随着祭祖的事卷土重来,这下牵扯着江山社稷,原本坐视不理的中立派和剩下的百姓也坐不住了,跟着聚在长街之上喊。
魏谆在宫中听着外面的骂声,气血翻涌,一句话没说出来,忽然一口鲜血呕出来。
“大人!”
“魏讷呢,还没找到?”
一向他身边有什么大事的时候,这个干儿子都是靠得住的。
然而自从他去辙城,儿子就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他心中清楚,多半是找不回来了。
那天魏讷到底出去追了谁?又是为何消失不见了?
魏谆眼珠转来转去,忽然想起一个人。
“去查,那几天盛府小姐在做什么?”
暗卫领命而去,魏谆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大人。”
往昔他是受人尊敬万人之上的魏大人,然而今时不比往日,侍卫早就被谢癸处理掉,换成了皇宫的人,他的臣子七零八落地被处理,自己在民间臭名昭著万人怒骂,连着外面的守卫都轻蔑地看着他。
“我要见皇上。”
他眯了眯眼。
如今情况如此,北齐才和南明休战,他的信递出去几封都石沉大海,魏谆知道这件事多半是不行了。
北齐要放弃他,他的臣子们在如今也靠不住,他手里还剩下最后一个能威胁皇帝的底牌,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拿出来了。
“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魏大人呢,如今皇上是你这种阉人能随便见的?”
阉人。
魏谆这十多年居在高位被人捧着,早就忘了被人呼来唤去叫阉人是什么滋味了。
这两个字他最痛恨,乍然听了,顿时气血翻涌,眼前一黑,还没开始骂这侍卫,就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除夕这日落了雪,暗红色的衣袍倒在冰天雪地里,侍卫唾弃地吐了一口唾沫,又别过头。
没人再理这个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死阉人。
他躺了两个多时辰,才被自己的下人发现,擡着回了屋子。
魏宫十多年来未曾如此凄寒萧索过,盛怀宁晚间跟着谢离一起入宫,往一侧遥遥一瞥,就见着几个侍卫在大声谩骂着魏宫,毫不避讳。
墙倒众人推,亘古不变的道理。
二人一路过了御花园,谢离与她路过一个偏殿。
里面隐约传来争执声。
盛怀宁侧耳一听,顿时僵在了原地。
“这么多年金玉日子过着,皇上只怕忘了自己手上染了多少人命了。
你那好侄女,四王府的郡主,当真是溺湖死在盛怀宁手中吗?
她不是因你才死的吗?”
随之另一个人的声音不甘示弱。
“你这个死阉人又比谁好?
啊?魏谆,一个伺候在,邬离皇帝身侧的走狗太监,当狗的日子过去了,就以为南明轮到你这个死阉人上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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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来自西·期末周头秃·菁的更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