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连日以来,事情闹的沸沸腾腾,百姓怨言无数,朝堂上腥风血雨,谢癸明里暗里地操作着,加上盛之珩和谢离也没闲着,魏宫的势力已经被除的七七八八。
然多年积攒之下,纵然魏宫惹民愤,但到底也多有臣子在朝堂上有话语权,这样连番争执不下,竟已经到了年关。
除夕的前一天。
南明朝堂上早在小年的时候就已经休沐,又因为这件事每日聚在朝堂上争吵,然而到了除夕前,纵然再急着处理魏谆的事,谢癸也不得不放下手头的算计,去忙另一件事。
祭祖。
“我就好奇了,阿宁怎么说服的钦天监?”
临江楼里,盛之珩听过盛怀宁的计划盘算,一向沉稳的人难得有些目瞪口呆。
“低位者求钱财,高位者逐地位。”
盛怀宁言简意赅落下一句话。
而钦天监处在这中间的位置,钱财地位,不管哪一个,都会让他心动。
无非说几句话的事,富贵险中求,盛怀宁许了利益,钦天监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所以阿宁许了什么?”
“黄金十万两。”
盛怀宁淡声落下一句话。
钱财身外之物,能赶在魏谆出事的时候给他一击,那是多少东西都换不来的。
“不过有这些还不够。”
盛怀宁转了转眼珠,思忖着。
她这一局从辙城开始谋划已经让盛之珩大为震惊了,然而一听说她还有后手,顿时更为讶然。
“阿宁还要做什么?”
他一年多谋划算计没有做得到的事情,到了他妹妹手里,半年,就把这么一个宦臣世家拖垮了。
盛之珩在心中微微一叹。
“到了皇家祭祖的时候了。”
盛怀宁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抿唇落下一句。
“这些大哥无需担心,我会一一办妥当。”
她既然出手,已经全然和魏谆撕破了脸皮,到了这个地步,就绝对不会再给魏谆卷土重来的机会。
盛之珩看着她胜券在握的样子,微微拧眉。
“阿宁切莫太过冒险。”
妹妹有本事他自然跟着高兴,但到底为人兄长,他不能不担心这未知的危险。
“白世子放心就是,宁宁武功高强,又聪明得很,事事都办的妥当。”
谢离见盛之珩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也跟着开口。
他一说话,盛之珩顿时也看了过去。
这些天因为拔掉魏宫朝堂上钉子的事情,盛之珩没少往太子府去,和谢离一起谋划,也算见识到了这位往昔外人眼中散漫冷冽的太子实则是个很可靠稳重的人,接触之下自然对谢离多有好感。
加上如今他和盛怀宁走得近,张口闭口又都是对妹妹的夸奖,盛之珩虽然嘴上谦虚着,但实则嘴角上扬,眼中都是对妹妹的骄傲。
心头高兴之下,一时也忘了,方才从这位谢太子口中说出的话,可是喊着他妹妹“宁宁。”
“这些天大哥也辛苦了,秦副将在辙城协助我将事情处理的很好,还请大哥转告他,才立了功,回到京中得谨慎些。”
揭发魏谆抓住河盗之后,谢癸高兴之下,将秦副将提为了城西的正将军,把整个城西的领兵操练权都交到了他手里。
纵然如今正乱,但树大招风的道理,他们心中都懂。
“阿宁放心。”
盛之珩点头,几人又交谈了几句,盛之珩从临江楼离开,谢离走到她身侧,伸手微微拂过她拧着的眉心。
“事情到了该收尾的阶段了,没什么可担心的,宁宁再皱着眉头,以后可要变成小老太太了。”
明明是个正该活泼年龄的贵女,身上的沉稳和忧虑不散,总让谢离见了就觉得心疼。
温热的手拂过眉心,谢离微摩挲了一下,触及到如玉的肌肤爱不释手,盛怀宁眨了眨眼,心头跟着松了松。
“但事情不到最后一步,我自然不能完全放心。”
这其中谋划算计,行错一步,被发现一点端倪,都会被魏宫抓着反扑,不到魏谆万人喊打从高台跌落,要被处理的那一刻,以盛怀宁谨慎的性子,不会放下心。
“这就不得不夸宁宁深谋远虑了,早早把夏侯爷和魏讷处理了,如今魏谆身边没人,自乱阵脚,事情顺利,可全是宁宁的功劳。”
谢离一口夸一句,手支着脑袋偏头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盛怀宁被他这样专注的目光盯着,面上有些燥,擡手拍掉他的手。
“总看着我干什么?”
谢离无辜地看着她,还是那句说了无数次的话。
“宁宁美甚。”
上京贵女之中不乏好看的,江南更是燕瘦环肥各有千秋,大千世界见过百种姿色,谢离犹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盛怀宁出现,他的目光就不自觉跟着落在她身上。
他天生为这个人停留,频频驻足。
谢离长臂一伸,骤然将她揽进怀里。
盛怀宁还没从方才的话中缓过神,挣扎了一下。
“外面有人。”
虽然他们在雅间里,可往下一瞧,长街人来人往,许是心虚,盛怀宁觉得随时都有人能看见他们这幅样子抱在一起。
“看不到,咱们在屋子里。”
谢离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一动不动。
怀中的人身子很软,带着她往素惯喜欢用的香味,谢离低头埋在她脖颈处,轻轻蹭了蹭。
二人挨得太近,温度心跳都一样,盛怀宁微微动了动。
感受到她瑟缩的动作,谢离擡起头,就见着她耳侧红了一片。
“宁宁害羞什么。”
他明知故问。
盛怀宁瞥他一眼,挣扎着要从他怀中躲走。
又被谢离眼疾手快地捞回来。
“让我抱一会。”
这么几天他们往返在辙城上京之间,没少奔波,谢离觉得上一次像这样抱着她安静的时候,似乎已经隔了许久了。
“哪来这么粘人,不过才四五日。”
盛怀宁闻言一愣,随即低下头嘀咕,耳侧的红痕更重。
“和宁宁在一起的时间总过得太快,我一日不见宁宁,如隔三年。”
谢太子惯会说这些哄人的小话,盛怀宁不理会他,但到底没再挣扎,与他一起半倚在软榻边上,屋外冬日的暖阳照过来,谢离忽然问她一句。
“到了新岁的时候了,宁宁可有什么想要的?”
“没有。”
盛怀宁答的很快。
金银珠玉不缺,身边的人也都还在身边,若是魏谆的事赶在新岁之前处理了,那她就全然没什么心愿了。
人少求些东西会过的好,盛怀宁一直深谙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