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页)
一听说是棠苒的信,盛怀宁心中的慌乱顿时散去,正了神色道。
“走。”
才踏出半步,又被谢离拧着眉头拉了回去。
“你走了,那我呢?”
好歹两个人是一起出来的,如今这个花魁一句话,这人就要丢下他去找她?
谢离别扭着开口。
“太子府离得这么近,你一个人回去就是。”
“这才几天,宁宁在意那个唐家的小姐,都比在意我更多了。”
他都不能一句话把盛怀宁叫走。
这是个什么道理?
盛怀宁哑然失笑。
“她找我是有正事。”
谢离当然知道是正事。
可想起每日她过去,青楼那一帮子女人如饿狼扑虎一样扑到她身上,偏生盛怀宁还“来者不拒”,谢离就觉得心中不舒服。
这什么时候防完了男人,还要防着女人和他抢盛怀宁?
谢离冷哼了一声。
“我跟你一起去。”
盛怀宁拗不过他,只能换了衣裳与谢离一起来了柳阁。
自上次吩咐之后,转眼已经过了七日了。
这七日里棠苒与夏公子越发亲近,辅国公被外面流言左右着,也每天往青楼跑的勤快。
“这几日辅国公没少逼迫着奴家问可愿赎身,奴家看他是对夏公子恨的很真切了,但若长此以往,奴家也撑不住他这样逼迫。”
她每次和夏公子走得近,辅国公晚间都要来问她为何要答应夏公子的邀约,又愿不愿意让他赎身,她用身不由己糊弄着辅国公的问话,但也明显感觉到辅国公近来对她有了几分微词,许多时候提起夏公子那阴鸷的眼神,棠苒只觉得是恨不能把她也一起杀了。
她日日周旋着,知道辅国公是个把面子看的比天还重要的人,也知道他阴晴不定杀人如麻,待在他身边难免瘆得慌。
“这几日朝堂上如何?”
她转头问谢离。
“夏侯爷到底是有几分心思的,魏谆下了狠心,把辅国公手下的钉子拔了好几个,这几天上面没少喊辅国公过去问话。”
只谢离见过的几次,辅国公大多都是狼狈地从御书房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这也是这么几天,他对棠苒如此逼迫又阴鸷的原因。
朝堂上受了气,来青楼想温柔乡,又有无数人等着看他和死对头儿子抢人的好戏,明显着棠苒对夏公子更亲近,辅国公当然担心自己政事与美人一个都得不到,通通都输给夏家。
“双重打击”对辅国公来说,只怕比死了还要难受。
“就快了。”
盛怀宁心中思忖着,如是安慰她说。
“自今日起,你不必对着辅国公再冷淡,也适当与他说些软话。”
“那夏公子……”
“他活不了多久了。”
盛怀宁嘴角勾起个淡淡的笑,笃定道。
棠苒身子一震,低着头应下来。
这日晚间,辅国公再来的时候,棠苒褪去那几分清冷的神色,与他笑着温言软语地说话。
说前几天自己被夏公子逼迫着烦不胜烦,实则心中最念着的还是辅国公,讲夏公子不如辅国公对她体贴,又亲自倒了酒,换了身轻薄的衣裳,给辅国公自弹自唱了一曲,把人哄的红光满面,直把这几天朝堂上的不顺心事情都一扫而空。
虽然美人到最后还是不让他碰,但辅国公得了承诺,觉得自己更胜过夏公子一筹,晚上回去的路上哼着小曲,显然很是高兴。
说到底虽然中间美人对他冷落了几天,回头一比对,还不是觉得他体贴?
前脚他刚走,后脚棠苒就用了同样的话把夏公子哄得服服帖帖。
于是接下来一连三日,虽然在朝堂上屡屡受挫,但来了青楼辅国公红光满面的,让众人纷纷猜测他这是不是又要反夺回棠苒姑娘的心。
这日听了曲子离开之后,盛怀宁在棠苒的屋子里,拿了一幅画送出去。
这是她前几天留在这,亲自给棠苒作的画,画中女子一脸温柔的笑,身上的衣裳轻薄,肩膀处微微散开,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眼尾轻轻一挑,便流露出几分风情。
端的是一副勾人魅惑。
棠苒没被画过这样的图,送出去的时候还有些不安。
“您要这画……”
“放心,用来推一把辅国公。”
盛怀宁安抚地与她说道。
辅国公一脸喜色地回了院子,还没到自己屋里,门外下人就走过来说。
“外面有人送来的。”
辅国公疑惑地打开,顿时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画。
这画上女子虽然神色与平日不尽相同,但轮廓与漂亮的容貌还是让他第一时间认出来了是谁。
谁送来的画?谁又能与她单独待在一个屋子里,画这样的画?
他蹙眉往下一看,看见落款处写着夏公子的名字。
顿时火冒三丈。
这几天棠苒才和他走近了,这贱人就迫不及待送来这画挑衅他。
棠苒那么温柔,又与他抱怨着夏公子的蛮横,必定是他逼迫着棠苒画的!
想起今夜棠苒才有意无意地过问他“赎身”的事,辅国公正想着过了这两天他就抽时间去青楼给她赎身带出来,此时早就把棠苒当成自己的人了,看了画不仅火冒三丈不说,更恨夏公子逼迫着棠苒这样作画。
气急之下他一手撕了画,却发现最
“老贼,你让棠苒跟你走得近又怎么样,她答应了本公子,日后也会是本公子的人,你就等着朝堂上被我爹算计,在青楼又输给本公子,被全天下的人耻笑吧。”
短短一句话就透露出来人的嚣张。
辅国公想起女子在自己面前抱怨又泪水涟涟的样子,下意识觉得这夏公子在撒谎。
棠苒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想起棠苒被夏公子逼迫,又这样作画拿来挑衅与羞辱自己,辅国公就更怒火中烧。
他坚信棠苒与他一样厌恶夏公子,又已经把棠苒当做了自己的人,更觉得夏公子在撒谎,扬手拿了一旁的瓷瓶摔落在地上。
眼神暗意沉沉。
“好你个夏家。”
辅国公心中怒火未消,第二日早朝之上,又被夏家摆了一道,被皇上喊去御书房骂了个狗血淋头,转头一出来,下人慌慌张张地跑去说。
“大人,柳阁出事了。”
辅国公心中一激灵,担心夏公子又去青楼逼迫棠苒,顾不上自己肿着的脸,一瘸一拐地去了青楼。
“这样能行吗?”
棠苒将盛怀宁递给她的药倒进去酒杯里,一边忐忑地问。
“你放心去,等到了时候听见外面有动静,你就自己扯了衣裳出来就是。”
盛怀宁为她将衣襟上的脂粉拂去,见她是在有些不安,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
“万事有我。”
她一时忘了自己“男子”的身份,这一靠近又握着她的手温柔安慰着,棠苒一时忘记躲开,耳侧泛起点红。
谢离在一旁时刻注意着动静,看见这一幕脸上一黑,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挡在盛怀宁身前,把两人的手分开。
“别误了时间。”
棠苒被他凉凉地看了一眼。
待棠苒出去,谢离才转头幽怨地看着盛怀宁。
“好歹记得你如今是个男子,跟她离远点。”
“我只是换了身衣裳……”
盛怀宁哑然失笑。
“可她没把你当女子。”
谢离一句话说的她顿时语塞。
“不过你方才在酒盏里放了什么?”
“一些容易使人暴躁的药罢了。”
盛怀宁如是说。
等辅国公赶来的时候,柳娘支支吾吾地不把棠苒带出来,他问夏公子的下落这人也不说,辅国公想起美人泪水涟涟的样子,登时心中一怒,跑上二楼挨个房间搜查。
还没等他搜到最里面的屋子,柳娘已经伸手去拦他。
“您这是……”
“啊——”
女子尖利的喊叫与仓皇的声音响彻整个二楼,听见熟悉的声音,辅国公眼睛都红了,推开柳娘往里面走。
刚走近过去,门被推开,棠苒捂着衣裳哭着跑了出来,一头撞进了辅国公怀里。
跟在身后的是夏公子。
他还在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扫兴,看见怀中人凌乱的衣裳,辅国公登时以为夏公子昨日挑衅过,今天就迫不及待地要来占了棠苒的身子,把她当自己人了。
想起朝堂上才被夏侯爷摆了一道的窝囊,转头自己马上赎身要带回家的小妾还被夏家人这么欺负,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更让他面上无光,辅国公顿时火冒三丈。
“竖子敢尔!”
他厉声呵斥了一句。
夏公子本就头昏脑涨的,还没弄清楚面前的形势,就被他吼了这么一句。
棠苒放在酒中被他喝下去的药更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跟着暴躁起来,骂骂咧咧地喊。
“你个老匹夫你骂谁?”
骂完,他看见躲在辅国公怀里的女子,更冷笑一声。
“怪不得不让我碰,原来是攀上了这个老东西了。”
说罢,夏公子头昏脑涨的,只觉心中的怒火无处消散,看见辅国公开口又要骂他,他索性故意道。
“反正这人本公子都玩烂了,送给你也没什么?”
辅国公登时眼睛气的通红,推开棠苒,一个健步冲上去,扬手扇了他一巴掌。
夏公子被打的晕头转向,心中怒火更甚,擡脚去踹辅国公。
两人顿时骂骂咧咧地打在一起,身旁围了许多人看着这出好戏。
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不少,高官达贵也这样就不多见了。
喧嚣吵闹混着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到三楼雅间,盛怀宁推开窗棂,漫不经心朝下看了一眼。
“宁宁这一局果然高明。”谢离笑着观了闹剧,随即道。
先利用夏家与辅国公之间的矛盾,用玉佩让辅国公更厌恶夏公子,随即传出流言,让辅国公为了面子与夏公子去争夺棠苒,棠苒与夏公子走得近,辅国公自然痛恨落了自己面子害自己丢人的夏公子。
又在辅国公被朝堂与青楼的事双重逼迫,终于对棠苒也有所不满的时候,让棠苒恰到好处地示弱,表明心迹,让辅国公对棠苒相信,对夏家痛恨不满。
再然后送出去画,让辅国公在担心棠苒被夏公子逼迫,今天赶着时候来青楼,就会对上被棠苒下了暴躁药物的夏公子,二人新仇旧恨打起来,出点事,再正常不过了。
如此种种都在盛怀宁预料之中,她随之笑了一声。
“宁宁想送他一程?”
谢离看见她手中的珠子,扬眉问道。
“有何不可?”
盛怀宁把玩着这珠子,瞧着夏公子与辅国公打到了楼台处,看准时机用了内力把手中的珠子扔了下去。
珠子恰好滚落在台阶前面,夏公子推搡之间脚底一滑,重心不稳,尖叫一声朝后滚落下了台阶。
精确无误地把脑袋砸在了桌角。
鲜血从他身上大片涌出,很快底下尖叫声此起彼伏。
“死人了,辅国公把夏侯爷家唯一的儿子杀死了!”
ps:谢太子:我无差别提防她身边所有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