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页)
“先走,
他言简意赅地说过,几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当即也不废话,飞身从景山上离开。
“人呢?”
底下的暗卫追过来,瞧见满地自己人的尸体,顿时一惊。
景山之上四处一扫全然不见半个人影。
“该死,有人发现了。”
暗卫说着又急匆匆地走下去。
而这边几人一同离开景山,到了山脚
而后进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客栈里面。
屋子里自几人进来便一片死寂,盛怀宁坐在那,仍从确信了白柘就是盛之珩的喜悦中回不过神,她哽着声音问。
“为什么不回家?”
白柘神色一怔然,随即有些无措起来。
“你先别哭。”
他自小怕这个妹妹哭。
盛怀宁抿唇看着他。
“当时我从山崖上掉下去,九死一生,恰好命大掉在了湖里,自己趁着意识清醒的时候爬到了岸边,被当时江湖中一个门派救下来。”
门派?
不是白家?
这与盛怀宁的推断有些出入,她怔愣下来。
“是个门派。”
白柘轻轻叹了口气。
“我被救下来之后,养了几个月身上的伤才好,本想告别这个门派离开,谁知道他们……竟然是一个暗地里给别人卖命杀人的组织。”
他们看中了盛之珩的天赋和武功,才把人救回去,想将盛之珩收为己用。
盛之珩来的时候便留着心眼没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段时间也摸清楚了这个组织。
说是门派,实则受命于当时如日中天的宦臣魏谆。
私下为他卖命,杀除异己,干过不少这样阴损的勾当。
盛之珩自然不愿意,他们顿时就撕破了脸皮,将他囚在门派里面,用刑罚折磨他,要他答应留在门派里。
盛之珩不想屈服,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找着机会逃了出来,逢上白国公出门为儿子白柘寻找神医,将他救下。
他和白柘眉眼处有几分相像,白国公把他救下来,安置在外面,找大夫为他治病。
那时候他刻意易容过,白国公自然不认得他。
这一来二去近三个月,到白柘死的时候,白国公悲痛欲绝之际,想到了住在别院里,那个和自己儿子有三分相似的人。
白家需要后人,需要一个世子。
白家手中的权势是保命用的,在朝中立敌颇多,皇上也早有意收回兵权,如今他日渐年老,儿子又死了,再等几年白家倾颓之势越来越明显,只怕朝中那些政敌要把白家生吞活剥了。
他那三个月偶尔去别院看过盛之珩几次,温雅的谈吐和学识无一不表明这是个优秀的年轻人,宁愿伤痕累累也不与魏谆的势力屈服,他想,兴许有了一个办法替白家延续荣耀与势力。
盛之珩需要躲避门派的追杀,需要避开魏谆的人,又不想将祸患带回自己家里,而他白府,需要一个世子。
这是个水到渠成的合作。
于是白柘死后,白家秘不发丧,悄然将儿子送走,盛之珩易容过后,成了白家心疾被治好的世子。
白柘。
“这一年,白家助着我将当时那个组织灭了之后,魏谆也一直在私下寻我。”
所以他一直不能回去。
一来怕有一天自己当时的身份暴露,给盛家带来灭顶之灾。
二来当时白家救下他,他答应了白国公的条件,就必须留在白家扮演白家的世子。
而这是欺君之罪,但凡暴露出一丁点的不对劲,都容易招致来满门之灾。
他如履薄冰地活着,扮着白柘,又在私下想方设法躲开魏谆的追杀和寻找,自不敢对盛家露出一点端倪。
盛怀宁听他将这过往的曲折说过之后,一时更是泣不成声。
“大哥,我……”
“阿宁,你长大了,哥哥也放心你。”
为了不露出端倪,这一年他甚至从不曾回到盛家看过他们,但盛家被污蔑,江敛入狱的时候,他亦是心急如焚。
“这一年多在外,你着实辛苦了,大哥……”
盛怀宁哽咽着看他。
她只听这些话就猜到当时是怎么样的惊心动魄,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被救下,谁知道是另一个毒窝,逃避追杀,又一个人撑着大半的白国公府。
“辛苦的是你,盛家和阿敛的事,我都听说了,阿宁很厉害。”
盛之珩褪去身上的散漫不经,温和地看着她笑了笑。
只细看之下,眼中也有几分红意。
“这一年多,我还没回去看过爹娘和筠儿……”
“他们很好,都很好。”
盛怀宁心中他愧疚,可盛之珩已经做了当时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她不忍心盛之珩再苛责自己。
“爹娘很好,嫂嫂也很好,澜君今年已经四岁了,他还记着父亲呢……”
盛怀宁哽着声音说。
“我如今还不能回去,阿宁……”
“我知道。”
盛怀宁轻轻点头。
什么都不如活着好。
只要盛之珩活着,盛家上下便什么都不求了。
“好好照顾爹娘,还有你嫂嫂。”
盛之珩语气中充斥着几分愧疚。
“大哥放心,盛家一切都好,只你在国公府……”
“也都好。”
盛之珩一句话,顿时让盛怀宁放心下来。
“你方才是不是伤着了,可有大碍?”
旁边横空传过来一道声音,打断二人的说话声。
谢离走过来,看着盛怀宁道。
经他一提醒,盛怀宁才想起自己肩头隐隐约约传来的痛意。
但那暗卫一掌拍的不狠,她摇摇头。
“没什么大碍。
大哥今日,怎么会突然来景山?”
她岔开了话题问。
“魏谆亦盯着白国公府手中的兵权,加上当时我的事,我想着既然总要有对上的时候,不如一了百了,提起抓着他的错处将他处理了。”
白国公府自然也会助他。
“所以后来我也一直着人注意着魏谆,当时我偶然得知了魏谆养着私兵,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所以趁着祭天大典的时候,偷偷折返回来想进魏宫去查。”
祭天大典?
刺杀太后那次。
“所以你当时为何……”
“我没想刺杀太后,但是当时魏谆折返回来发现了我,我从魏宫逃出来,身后都是暗卫追着,躲藏的时候又撞上了太后。”
太后委实太聒噪了些,见了他就开始大喊大叫说有人要刺杀她,御林军闻讯而来,大批人从四面八方赶着过来,眼看着自己要逃不出去,盛之珩一咬牙,索性捅了太后一刀,将局势搅的更乱,一部分御林军停下保护了太后,分散了兵力,他才能躲开跑了出去。
只是皇宫的反应太快,关了宫门他出不去,才躲进了东宫。
那一把刀横在她脖颈,她出声说话的时候,盛之珩才发现她是盛怀宁。
“还疼吗?”
盛之珩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已经恢复如初的脖颈。
“早就不疼了。”
盛怀宁宽慰着他,轻轻摇头。
“今日就是我得知了景山之侧的林子后面,藏着魏家养的私兵,想过去一探究竟。”
没想到被后面的人发现了,还差点牵连着盛怀宁受伤。
“魏家……在景山下养了私兵?”
盛怀宁讶然反问。
“十之八九是真的。”
盛之珩如此说道。
盛怀宁与谢离对视一眼,谢离几不可见摇摇头。
那就是他也不知道。
魏家竟然养了私兵,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魏家要做什么?
盛怀宁心中隐约有些猜测。
“但此处的兵力不是很多,应该是一队精兵。”
就算精兵也不正常。
虽然早知道魏家有“反叛”之心,但如此明目张胆迫不及待在上京养私兵,的确是有些超乎二人预料。
“所以……盛公子是想将魏家的私兵处理掉?”
谢离落座在他对面,挨着盛怀宁坐着,一边问盛之珩。
盛之珩有些不适应地点点头,看了一眼盛怀宁。
盛怀宁几不可见地颔首,盛之珩才放下心。
虽有些疑惑为何盛怀宁如此信任谢离,能毫不掩饰地探讨魏家的事,但是盛怀宁如此说了,盛之珩也没怎么防备。
“的确如此,我想断他一臂。”
若当真是精心养在这的精兵,能处理掉可不只是断他一臂了。
“这事情不能急在一时,盛公子探清楚当地的情况了吗?”
“还没有。”
他今日刚来,就被
看来这个地方当真对魏家很重要。
“那明日……”
“我着人去查,盛公子不必再冒险了。”
谢离拦下盛怀宁的话,两根手指并在桌案上敲了敲,思忖后说。
盛之珩顿时一惊。
“这如何使得,太子殿下。”
“大哥放心。”
盛怀宁自也不想盛之珩再去冒险。
何况魏家……本就是她和谢离最初合作的目的,也是最要除去的祸患。
“我会与太子同去,你且放心就是。”
“这我就更不能放心了。”
盛之珩宁愿自己去冒险,也不想自家小妹去冒险。
“您就放着心吧,妹妹这一身剑法师承鼎鼎有名的江南徐家家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伤得了我的。”
盛怀宁笑了一声,许是因为与盛之珩相认之后她精神放松下来,一时以为回到了一年前的盛家,当即夸下海口炫耀道。
话说出来,盛之珩无奈看她一眼。
“你啊。”
盛怀宁却心中咯噔一声,她骤然惊醒,似乎明白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什么出来。
谢离就坐在她身侧,身上隐约的清香顺着传过来,盛怀宁却不敢偏头看他一眼。
真是该死啊,自己没事多什么嘴。
现在好了。
她腹诽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但谢离并不发话,似乎没有听见方才那一时嘴快说的徐家一样。
盛之珩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想了半晌也只能点头。
“如此也好。”
外面已近黄昏,谢离忽然掀起眼皮道。
“白世子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如果孤没记错,似乎该到了城郊操练收兵的时候了。”
经他一提醒,白柘顿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去忙。
“大哥快去吧。”
盛怀宁当即道。
“府中……”
“我知道。”
无非是现在还不能告诉盛家人罢了。
盛之珩这才放下心,朝谢离一拱手。
“臣告退。”
盛之珩离开,盛怀宁若无其事与谢离说着魏家的事。
“若真有私兵,能把这些人处理了,可能摧毁魏家不少势力。”
“等明日我们一同再去那山下探探。”
谢离语气如常地道。
“如此也好,不能急于一时。”
盛怀宁心中松了口气,站起身欲溜之大吉。
“既然没什么其他的事,臣女就先……”
“你哥哥的事情倒是解决了,但你不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吗?”
谢离自身后淡淡开口。
缺什么?
盛怀宁一时错愕,随即又了然过来。
“殿下肯替大哥与臣女保守秘密,臣女与盛家都感激不尽,接下来魏家私兵一事,臣女自会为殿下……”
鞍前马后。
最后四个字卡在喉咙里,盛怀宁呆呆地没说出声。
因为谢离自桌案前站起身,走到了她面前。
屋外夕阳落下的光映在他身上与侧颜,将他眼中的神色照的让人看不清。
盛怀宁忽然心跳漏了一拍。
而谢离静静地看着她,溢出一点轻笑。
“难道你不该与我解释些什么吗?”
他轻轻伸出手,一点点攀过去拉盛怀宁的手指。
指尖的温热传递过来,盛怀宁恍惚之间,不自觉要退后一步,又听见谢离叫她。
“沅沅。”
ps:谢太子:爱人第二步,为她翻墙头。
并且学会在大舅哥面前给老婆留面子。
今天也是大肥章,快夸夸我!!(猫猫探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