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卖儿鬻女与引入歧途(第2页)
年收入中,水稻:8亩x1.5石/亩=12石(稻谷),自留6石(人均1.2石/月),剩余6石出售,按市价每石0.8两,收入4.8两。玉米/甘薯:旱地3亩产玉米2石(折米1石)、甘薯5石(喂猪),总收入约0.5两。妇女养蚕缫丝,年产生丝2斤,售得0.8两。长子秋季上山采菌,收入0.3两。总计:约6.4两/年。
年度支出中,田赋正供(每亩0.8两)+火耗银(20%)8亩x0.96两=7.68两; 粮食(自留6石折现4.8两)已扣除;盐(年10斤,0.2两/斤)0.2两;油(菜籽油,年5斤,0.3两/斤)0.15两;布匹(粗麻布,年2匹,0.5两/匹)1两;牛草料(年0.5两)0.5两;农具维修(镰刀、锄头)0.2两;高利贷春荒借贷(月息3分,借1两还1.3两)0.3两;总计约9.03两。
收支缺口:收入6.4两 vs 支出9.03两 → 年赤字2.63两,需借高利贷补足。春荒借贷1两,年息滚至1.3两,次年需偿还。若无法偿还,次年需以女儿抵债,当地童养媳价约2两。
饭食的话,主食稻米每月仅20斤(人均1.6斤/月),其余以玉米、甘薯充饥。配菜有腌咸菜(萝卜、芥菜)、野菜(蕨菜、苦刺花)。蛋白质的话,每月吃1次豆腐,黄豆自种,年消费2斗,产豆腐约100块。偶尔捕获山鼠、田螺补充。每天早晚各一餐,农忙时加1顿粗粮糊糊的“晌午饭”。 调味品是盐、本地野生小米辣、蒜,无油荤调味。
服装的话,成人穿麻布短衫,自纺自织,年消耗2匹粗麻布。儿童穿补丁旧衣,无内衣。鞋子以草鞋为主,雨天穿自制木屐,年消耗3双。
卫生设施是露天茅坑,全家共用,无厕纸,用竹片刮净。
出行是双脚步行,运肥、赶集用独轮车(木制,载重200斤)。步行至蒙自县城(25里)需半天,挑担赶街(每10日一次)。
每天的典型生活场景是清晨丈夫牵牛下田收晚稻,妻子带子女挖红薯,中午带冷饭团充饥。午后晒谷场打谷,儿童拾穗,妇女用脚碓舂米(耗时2小时/石)。傍晚:煮稀粥,米少薯多,就着咸菜吃完,修补农具。夜晚点油灯(菜籽油,每日限用1时辰),缝补衣物,听老人讲《三国》评书。
王月生将调查报告上的白纸黑字变成了眼前活生生的现实之后,便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判读那些冰冷的数据了。也对后世学者对所谓年支出15两的清朝小康标准有了清晰的认识。
王月生并未对这户人家嘘寒问暖。不要说人家是法律上跟自家平等的自耕农,并不是自家的佃户,即便是佃户,人家租的也是王家的地。自己可没有资格代替王家去做什么好人。说句实话,如果自己有地租给佃农,自己除非是跟天下的地主直接开战,否则,自己若敢作为地主去减租减息,那么最先冲上来弄死自己的就是周围的地主。
王月生要的是大仁大义,不是小仁小义,更不是让别人付出代价自己捞取名声的假仁假义。他这次只是过来抽样检查一下教学员们提交的报告的真实程度,以及报告上那些文字照射到现实中是什么样子的。
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送两块糖给孩子的举动都欠奉,就那么像台无人机一样,过来看了一圈,飞走了。
眼看着走到岔路口,一个家丁快步上前跟蒙进耳语了两句,蒙进错神间,另一个家丁已经走到王月生前面,拐弯向老宅方向走去。王月生神思恍惚间,不自觉地就跟了上去。蒙进见状,明白了,自己向老营走去。
何叔站在老宅门口,看见月生少爷回来了,一招手,两个丫鬟在门里迎上了少爷,屈膝福了一福,道“少爷辛苦了”。王月生见二人有些眼生,何叔凑上来道“是三大爷派人特意去扬州采办的两个女师傅本地收的弟子,一手好的十八滚和推宫过血的手艺。大爷走前说少爷这些年在海外漂泊,一直没有好好地松弛一下,让福伯找时间给少爷安排品鉴一番。若是可以,年底前送总督大人府上伺候老太太去”。
王月生发现这帮人真的是把主子的心理揣摩得透透的,知道自己去看农户绝对看不到好,农户欠的高利贷还是自家的阎王债,自己又不是对这种事视若无睹、甚至甘之若醴,肯定一股邪火没处撒,这不就马上安排上节目了嘛。
还没等心里有些斗争甚至挣扎,一双腿就自行其是地跟着两个丫鬟走了。这也太不把......要不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