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葱岭西智判金莲(第2页)
同心玉符传来温热的波动,辛弃疾的神念带着赞许与欣慰。龙驹车驾启动,载着这一笔融王道、智慧与侠义于一体的图卷,驶向下一程山河。
葱岭以西,瀚海无垠。黄沙与绿洲交织处,矗立着大宋新拓的边陲雄城——“定西都护府”。镇南王的云驾龙驹车停驻于巍峨的都护府内,府衙气象森严,隐隐有军阵杀伐之气与辛弃疾所布护国大阵的浩然之韵流转。
此地乃由原先随我初次征战西番的宋兵乙镇守,这两日我与青青正是访故友而来。宋兵乙遇上一件不好处理的事,求助于青青。
王妃青青指尖拂过腰间天谱红颜榜,榜上光华流转,映照着一支从西方风尘仆仆而来的驼队,其核心气息驳杂,隐有暗流涌动。“王爷,葱岭以西‘萨曼国’使者团已至城外五十里。其国与我大宋战、和不定,此番名为‘朝贡’,恐藏祸心。”她腰间同心玉符传来温润波动,帝师辛弃疾的神念似在关注此间动向。
我手中灵液杯内,一滴新凝的灵液剔透如水晶,映着窗外瀚海孤烟。“萨曼…新附之邦,首鼠两端。其贡品,怕非善物。让宋兵乙传令,依礼接待,引其使团首领入府觐见,余众于驿馆安顿,严加‘护卫’。”
都护府正堂,王威凛然。萨曼国正使,一位高鼻深目、身披华贵织金长袍的“大祭司”阿卜杜勒,恭敬却难掩一丝倨傲地行礼。其身后侍从捧着一只以秘银与精金打造的华贵宝函。
“尊贵的大宋镇南王殿下,万福金安!”阿卜杜勒以流利的汉语说道,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我萨曼苏丹,仰慕天朝威德,感念皇帝陛下(赵煊廷)与辛元帅神威,特命外臣献上国宝——‘九叶金莲’!此莲乃我圣山千年孕育,蕴藏无量生机,凡人嗅之延寿,修士得之可悟大道!苏丹言道,此宝专为恭贺皇帝陛下万寿圣节,愿以此莲为桥梁,永固两国兄弟之盟!” 他示意侍从打开宝函。
刹那间,厅堂内金光大放!一株栩栩如生、由纯金与未知宝石雕琢的莲花呈现眼前,共有九叶,莲心处一团柔和却蕴含磅礴生命力的光晕缓缓旋转,异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都护府内一些修为较低的文吏、侍卫,竟感到体内灵力蠢蠢欲动,似有突破之兆!
宋兵乙并其它众将、文官面露惊异,甚至有一丝热切。此物确非凡品!
然而,我端坐王座之上,面色沉静。青青王妃立于身侧,红颜榜在袖中无声运转,榜面光华急速流转,映照出那金莲核心光晕深处,一丝极其隐晦、与磅礴生机截然相反的死寂与侵蚀之力!如同甜美果实中深藏的毒针。她以同心玉符传音,声音凝重:“夫君,此莲生机为表,内蕴‘蚀灵咒’!若献于陛下,长期置于身侧,恐无声无息侵蚀龙体本源,坏我大宋国运根基!萨曼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我心中了然,面上却无波澜,目光如渊,直视阿卜杜勒:“贵使远来辛苦。此莲确非凡品,萨曼苏丹有心了。”
阿卜杜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躬身道:“能为陛下献寿,乃萨曼之幸!还请王爷代为转呈天阙…”
我抬手,止住他话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我大宋自有法度。藩国进献,非同小可。” 我目光扫过宋兵乙并堂下众臣,最后落回阿卜杜勒身上,言辞渐锐:
“萨曼国与我大宋,疆域新接,战、和未定,未有盟书国印之约。此其一也。”
“贡礼入朝,需有国主正式表文,经由鸿胪寺勘验,礼部备案,方得呈于御前。今贵使仅有口谕,无正式国书凭验。此其二也。”
“本王奉旨镇守西陲,职在安民戍边。藩国贡品,乃国礼重事,非本王职权可专擅处置,更不敢越俎代庖,代天子受礼!此其三也。”
每说一条,阿卜杜勒的脸色便难看一分。他急忙辩解:“王爷容禀!此莲确是苏丹亲命,临行之际,国母(萨曼太后)更叮嘱外臣务必亲手献于陛下!若…若王爷拒不受理,外臣空手而归,苏丹震怒,国母失望,恐…恐两国刀兵再起啊!” 言语间已带威胁之意。
我冷笑一声,王威如狱,瞬间压得阿卜杜勒气息一滞:“贵使此言差矣!非本王不受,实乃朝廷法度清严,藩篱之重,守土之臣不敢专擅!”
我站起身,走到那光芒四射的金莲前,灵液杯不知何时已托在手中。杯内灵液清光流转,与金莲的磅礴生机隐隐呼应。我屈指一弹,一滴晶莹的灵液精准落入金莲莲心光晕之中!
嗤——!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如同冷水滴入热油。那磅礴的生机光晕剧烈波动,其核心隐藏的那丝死寂侵蚀之力,在纯净灵液的冲刷下,如同遇到克星,瞬间显形,化作一缕扭曲的黑气,在金莲光芒中挣扎片刻,便被灵液彻底消融净化!金莲依旧光华璀璨,生机盎然,但内里的阴毒已荡然无存。
堂下宋兵乙修为已经高深,看清了那瞬间的变化,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怒视阿卜杜勒!萨曼使者团更是面如死灰,惊骇欲绝!他们最大的依仗和阴谋,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破除了?!
我目光如电,锁定脸色煞白的阿卜杜勒,声音如同金铁交鸣:“贵使请看,本王灵液,可鉴万物本真。此莲生机虽盛,奈何内蕴不谐?若贸然献于御前,惊扰圣躬,这滔天罪责,是你萨曼担得起,还是本王担得起?”
不待他回答,我转身,对镇守都护府的宋兵乙朗声道:“取笔墨来!于萨曼国贡礼状后,本王亲判:‘葱岭都护府,未奉朝廷明旨;萨曼国,亦无正式国书来文。依制,难议投进!着原使执此判状并贡物,归国照会汝主!’”
宋兵乙恭敬奉上判状文书。我挥毫而就,字迹蕴含王威道韵,力透纸背!写罢,将判状掷于阿卜杜勒面前。
“阿卜杜勒,持此状,带上你的‘九叶金莲’,回去告诉萨曼苏丹和国母!”我声震屋宇,带着煌煌天威与无上王道:
“欲臣服于我大宋,当以诚心正意为先!若再行此鬼蜮伎俩,视我大宋如无物…辛帅铁骑踏破葱岭之日,勿谓本王言之不预也!送客!”
萨曼使者团灰头土脸地被“礼送”出定西都护府,带着那朵被净化过的金莲和镇南王的判状,惶惶如丧家之犬,向西遁去。
府衙内,众臣心有余悸,又对王爷的雷霆手段与深谋远虑敬佩不已。
青青王妃展开太平图玉卷,我取灵笔,蘸取杯中灵液。笔锋流转间,定西都护府的雄姿浮现,其西侧广袤的瀚海之上,那朵被净化的“九叶金莲”虚影被绘入图卷,金光明澈,再无阴霾。一道象征镇南王判词的王道之痕,如同天堑,烙印在图卷之上,隔绝了西方涌来的暗流。
“夫君此判,颇为机巧。”青青赞道,红颜榜映照西方,萨曼国方向的气运因阴谋败露而剧烈波动,其国中主战派气焰为之一窒。
宋兵乙道:“王爷此举拒其毒礼于藩篱之外,破其阴谋于瞬息之间,更以王威判词反制其口实,令其归国亦难交代。此乃以守土之权,行护国之实,将一场可能引发国战的阴谋,消弭于未发之际。”
同心玉符传来温热的波动,辛弃疾的神念带着赞许与了然:“镇南王悠游天下,为国弥祸处置甚善!判词稳便,深得‘不卑不亢,以理御夷’之精髓。此状已呈御览,陛下有谕:‘镇南王所判,即朕意!’”
我望着太平图上那朵纯净的金莲与那道判词天堑,缓缓道:
“行王道,非惟怀柔。明察秋毫,洞悉其奸,乃立身之本。守藩篱,非仅拒敌。以法度正其名,以威能破其邪,以智慧绝其口实,方为御远之道。曾东坡拒金塔,如今本王判金莲,其理一也。示之以朝廷法度不可逾,藩臣职分不可僭,纵有千般机巧,万般胁迫,亦难撼我煌煌天朝之基。此判,即是我大宋开拓西域之定海神针!”
灵液融入图卷,定西都护府的光华大盛,象征着大宋的国威与智慧,如同磐石,稳稳扎根于这葱岭以西的广袤瀚海。龙驹车驾待发,载着这“智判金莲,定鼎西疆”的浓重一笔,继续巡守这万里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