竸三爷 作品

第105章 王的命令

“尊王御旨,现...现伯尼萨帝国全境戒斋,予肉食厌禁,肆酒重罚,物均以滋迪比特抗霜敌侵,待春日神降,悼并欢庆,迪比特五万将士跪祈,艾蒙派缇二世,五十四年冬时亲笔!”查理尼二世满脸春光地举着羊皮昭——卷轴边缘烫着金边,在殿内烛火映照下泛着暖黄光泽,墨迹因年代久远而微微发褐,亲自读完,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尾音还带着些未散尽的酒气,又疑惑地望着大殿内呆愣的十几个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卷轴上的朱砂印,印泥的红像凝固的血道:“这份诏书如何?”

人们纷纷弯腰笑道,袍角扫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发出细碎的摩擦声,锦缎与石材相触的轻响在殿内回荡:“吾王英明,谨遵圣谕!”

满眼精光的阿契索?塔特回头看看身边的巨石城元老们——他们的锦袍上绣着家族纹章,鹰与蛇各种禽兽的图案在阴影里若隐若现,领口的珍珠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忍不住抬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揶揄,眼角的余光扫过王座上的查理尼:“吾王真是身体康健,半夜起草这样的诏书,精力比晨露还充沛,怕是晨光都赶不上您的兴致!”

查理尼二世假装没有听到这位年轻元老的挖苦,回到王座不停摩挲王座的狮爪扶手——黄金铸就的狮爪镶嵌着绿宝石,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宝石的寒光映在他瞳孔里,又望着大殿顶上的女神浮雕,浮雕上的这位女神披着月光般的轻纱,衣袂似要随风飘起,他情不自禁道,眼神里闪着狂热的光,像点燃的篝火:“非常优秀的建议,我们需要给敌人致命一击,在毫无声息的情况下,像毒蛇咬住猎物的喉咙,让他们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看到查理尼二世似乎还沉浸在昨日春梦中,尤利?迪奥多借机道,光亮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红袖添香,总会让人醒目,塔特家的香料远不可及,哪及得上美人在侧的芬芳,连墨水都能蘸得更顺滑!”

十几个元老看到面对这样的调侃,查理尼二世依旧心思旁骛——手指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指节叩击黄金的声响像漏沙的钟,众人开始笑着嘈杂谈论,声音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蜜蜂,搅得殿内空气都燥热起来。

查理尼二世跟着笑道,眼角的皱纹里堆着虚假的笑意,金冠上的宝石随着低头的动作闪了闪:“咱们的御用笔官彭斯爵士,总是繁文缛节、又冗琐难懂,像裹着三层棉絮的话!其实他大概意思是...聚集全国之力,搜索所有物资,无论王宫贵族、无论商家豪强,都送往迪比特城用以对抗坦霜敌军,财物均登记在册,日后返还,如有违抗者从严惩处,两万伯尼萨帝国联军已在城外待命,铠甲都擦亮,矛尖能照见人影!”

刹时,元老们收住了笑脸,脸上的肌肉僵得像石板,嘴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凝住了,望着突然冷若冰霜的查理尼二世——他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匕首,扫过之处人人自危,又犹豫地低头互相对视,眼神里藏着惊慌与不安。

“你们以为老子昨晚寻欢作乐荤了心?以为有些女人是用甜蜜细腰糊弄我?”查理尼二世暴跳如雷吼道,猛地一拍王座扶手,黄金狮爪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烛火都跳了跳,“我一晚上在为你们的安危着想,熬夜起草计划,眼皮都没合过!红袖添香?谁说的?哪个王八蛋说的?”

面容清秀但眼神中充满执拗的阿契索?塔特迈步上前,步伐沉稳如松,袍角在地面拖出笔直的痕迹,像用尺子量过般:“王上息怒,我们其实都很尊敬云芙女士,不仅因为她品质高尚,像幽谷里的兰草,无人处也自芬芳,还因为她确实迷人,甚至我在十四五岁时候都对她有过幻想,像仰望天边的星辰,只敢远观不敢亵渎!”

大殿内瞬时安静,几乎连蜘蛛在梁上织网的“沙沙”声都能听到耳中,烛火跳动的光影在人们脸上明明灭灭,将皱纹与汗珠都照得清晰。

查理尼二世快步走下王座,金丝绣成的王袍在台阶上扫过,发出“哗啦”声响,金线绣的鸾鸟仿佛要从衣料上飞出来,来到年轻的阿契索?塔特面前,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额头,呼吸带着浓重的气息,脸色紧绷道,声音压得像磨过的砂石:“漂亮?”

阿契索?塔特挺起胸脯严肃道,脊背挺得像标枪,喉结滚动道:“确实...英明,塔特家彻底愿意接受皇命,彻底!绝无半分含糊!”

查理尼二世撇撇嘴,嘴角挤出一丝嘲讽的笑,凑近阿契索耳边,气息带着酒气与香料的混合味道,像打翻了的香水瓶:“你是没见过她身体,否则你也会发疯,像被咒语蛊惑的信徒,魂都能被勾走!”

阿契索?塔特急忙低声道,声音像怕惊扰了空气,轻得像羽毛落地:“形与外而内在中、神与契而收在空?”

“哈哈哈哈哈,漂亮,真他妈漂亮,她漂亮,你说这话...也漂亮!”查理尼二世失控大笑道,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像下了场小雨,“非常好,你就是我这边的...忠实臣子,有胆略够忠诚,说话很有意思,比你父亲强太多,他的嘴像被石头堵住了,三棍子打不出个屁!”

尤利?迪奥多也忙行礼道,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们迪奥多家族也谨遵圣谕,绝不存一丝犹豫,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哪怕粉身碎骨!”

查理尼二世回过头,打量着额头渗汗的尤利?迪奥多道,眼神像鹰隼盯着猎物,锐利得要穿透皮肉,声音里带着审视:“你刚才说什么?”

尤利?迪奥多慢慢抬起脸道,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每个字都打着颤:“绝不存.....”

“不不不,上上一句。”查理尼二世打断,用手中的权杖轻轻指点着道。

尤利?迪奥多脸色苍白,像敷了层白垩粉,连嘴唇都失了血色,搪塞道,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眼珠在眼眶里乱转:“上上...一句?我...我记不清了......”

“红袖....”查理尼二世提示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像猫逗弄爪子下的老鼠,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

尤利?迪奥多用紫色长袍袖口擦着汗,丝绸的料子吸了汗,贴在手腕上黏糊糊的,像沾了层蜜糖,嘟囔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几乎要被烛火的噼啪声盖过:“红袖...香料...都是些混账话,当不得真的...是我胡言乱语...”

“没事,你大胆地说。”查理尼二世背着手凑近道,王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金粉,“难道你没有经历过阿契索十四五岁时的躁动吗?那种心头像揣了只兔子的滋味,咚咚直跳,总该尝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