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1723章 无畏擒龙(128)(第2页)

白灵立刻按住吴畏的左手,老油条按住他的右手,三人的指尖同时抵住玉简。吴畏深吸一口气,念出咒文的第一个字,声音刚落,玉简就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三灵血顺着指尖流入玉简,在上面勾勒出金色的符文。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煞镇魂,还我地脉!”

咒文念完的瞬间,玉简化作道金色的光柱,首冲裂隙的岩壁。“唤煞”纹路在光柱中剧烈扭曲,发出凄厉的嘶鸣,黑色的液体纷纷蒸发,露出下面原本的“镇煞”二字,金光一闪,二字深深嵌入岩壁,再也无法篡改。

裂隙深处的锁链声戛然而止,残煞的嘶吼也渐渐平息,绿色的眼睛彻底消失在雾气中。但裂隙入口的雾气却变得更浓,黑得像化不开的墨,隐隐能看到雾中有个巨大的影子在蠕动,是煞母的残魂,正从岩壁中挣脱出来。

“它要出来了!”白灵的玉佩烫得惊人,玉里的三灵血沸腾起来,“它的本体是团黑雾,没有固定形态,只能用三灵血凝成的网才能困住!”

吴畏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青铜符上,符印瞬间展开,化作面巨大的金网,网眼处布满了朱雀纹。白灵的玉佩红光暴涨,与金网相连,形成道红白交织的屏障。老油条掏出所有的龙涎香珠,往屏障上一撒,香气与金光融合,形成层金色的薄膜,将整个裂隙入口笼罩。

黑雾从裂隙中涌出,接触到屏障的瞬间就冒起白烟,发出痛苦的嘶鸣。但黑雾的力量异常强大,屏障在冲击下剧烈摇晃,金网的边缘开始发黑,显然快要撑不住了。

“它在吸收地脉精气!”吴畏盯着黑雾,能看到雾气中不断有金色的光粒被吞噬,“再这样下去,屏障撑不了半个时辰!”

幼龙的长啸突然从远方传来,声音里带着焦急的意味。白灵的玉佩红光闪烁,玉里的白衣人魂魄说:“幼龙在用龙晶的力量帮我们!它把海眼的地脉精气往这边引,暂时能压制黑雾的扩张!”

裂隙周围的地脉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道道缝隙,金色的泉水从缝中涌出,是聚灵池的泉水!泉水顺着地势往屏障的方向流,接触到黑雾时,发出“滋滋”的声响,黑雾的扩张果然慢了下来。

“是聚灵池的力量!”老油条兴奋地喊道,“胖爷我就说这池子不简单!”

吴畏突然想起镇魂诀里的记载:“破煞需用‘天地灵’,天为龙晶,地为池泉,人为三灵血!咱们得把龙晶、池泉、三灵血融为一体,才能彻底困住它!”

但幼龙的龙晶在海眼,如何才能引到这里?白灵的玉佩突然飞向裂隙上方,红光在空中画出个巨大的符号,正是“唤龙诀”!符号亮起的瞬间,远方的天际出现道金色的光柱,首冲裂隙的方向——是幼龙的龙晶之力,被唤龙诀引来了!

“白衣姐姐太厉害了!”白灵激动得热泪盈眶,“她居然能远程催动唤龙诀!”

金色的龙晶之力、碧绿的池泉之水、红白交织的三灵血,在屏障上空汇聚,形成颗巨大的三色光球,光芒越来越亮,将整个裂隙入口照得如同白昼。黑雾在光球的照耀下剧烈收缩,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始终无法突破屏障的束缚。

“就是现在!”吴畏念出镇魂诀的最后一段咒文,“封煞!”

三色光球突然炸裂,化作无数道光带,缠绕住黑雾,将它硬生生拖回裂隙深处。裂隙的入口开始缓缓闭合,岩壁上的“镇煞”二字发出耀眼的金光,彻底封死了裂口,只留下块平整的黑石,上面刻着三行小字:

“寻龙人吴畏,守墓人白灵,护龙人(幼龙),于此处封印煞母残魂,待三百年后,三灵再聚,彻底净化。”

地脉的震动渐渐平息,聚灵池的泉水退回裂缝,地面重新合拢,只留下些湿润的痕迹。幼龙的长啸变得舒缓,显然松了口气。白灵的玉佩红光渐弱,玉里的白衣人魂魄疲惫地笑了笑,重新沉寂下去。

三人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裂隙的入口己经变成块普通的黑石,静静地躺在密林里,像块不起眼的路标,只有靠近时,才能感觉到里面微弱的震动,证明煞母残魂还在里面沉睡。

“总算搞定了。”老油条掏出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掰成三份,“接下来,是不是该回洛阳了?胖爷我这肚子,早就想念胡辣汤的味道了。

吴畏望着黑石,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简,上面的符文在晨光里闪闪发亮。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因为黑石下面,还压着煞母的残魂。

因为三百年后的血月,还在命运的尽头等待。

因为裂隙的封印,需要三百年后的三灵再聚,才能彻底完成净化。

但他不怕。

因为他的指头上,还戴着吴家先祖的戒指,上面的朱雀纹与地脉同频。

因为白灵的玉佩里,还藏着白衣人最后的执念,等待着三百年后的轮回。

因为幼龙的龙晶,正在海眼的金光中慢慢成长,终将在三百年后,化作守护秦岭的巨龙。

甚至连老油条背包里那半根没吃完的压缩饼干,都像是在提醒他们——路还很长,故事还在继续。

密林里的雾气渐渐散去,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黑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的秦岭山峦在晨光里苏醒,地脉的流动平稳而有力,像首无声的歌谣,诉说着守护者的故事。

吴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玉简小心翼翼地收好。白灵和老油条也相继站起,三人相视一笑,笑容里带着疲惫,却充满了坚定。

“走吧,回洛阳。”吴畏望着来时的路,“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做。”

比如,给那些死在秦岭的守脉人立块碑。

比如,把镇魂诀的内容刻在洛阳老宅的祠堂里,留给后人。

比如,看着幼龙长大,看着聚灵池的泉水永远清澈,看着秦岭的地脉永远安宁。

当然,还要回洛阳喝一碗热腾腾的胡辣汤,就着刚出炉的油旋,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路还很长,故事,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

回洛阳的路走得格外缓慢,三人刻意避开了火车,选了条沿着地脉延伸的山路。吴畏说这样能随时感应地脉的动静,老油条嘴上抱怨着“山路磨脚”,却总在队伍最前面开路,工兵铲把荆棘劈得“噼啪”响,像在发泄没炸够的精力。

白灵的玉佩始终温温的,玉里的三灵血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红光芒。她时常对着玉佩说话,问些关于守墓人的旧事,玉里的白衣人魂魄偶尔会借她的指尖,在地上画些简单的符号——有时是海眼的轮廓,有时是幼龙的独角,更多时候是朵小小的花,花瓣层层叠叠,像极了噬灵花,却透着温暖的光。

“这是‘安魂花’。”白灵抚摸着地上的花瓣符号,“白衣姐姐说,是用守墓人的执念和地脉精气养出来的花,能让那些消散的魂魄找到归宿。”她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聚灵池的泥土,小心翼翼地盖在符号上,“等回到洛阳,我把它种在老宅的院子里,和石榴树作伴。”

山路旁的溪流里,偶尔能看到金色的小鱼逆流而上,是聚灵池的灵鱼,顺着地脉的水流往洛阳的方向游。老油条总想去捞几条,说“炖汤肯定鲜”,却总被吴畏拦住——这些灵鱼是地脉的“信使”,能预警地脉的异动,杀不得。

“胖爷我就是说说。”老油条悻悻地收回手,却偷偷把块龙涎香珠扔进水里,“给它们加点料,长得壮实点,也好早点给咱们报信。”

灵鱼接触到龙涎香珠,突然兴奋地跃出水面,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在道谢。

走到秦岭山口时,遇到个穿蓝布褂子的少年,背着个竹篓,篓里装着些新鲜的草药,眉眼像极了之前送龙涎香的望气人。“吴先生,白姑娘,老油条先生。”少年把竹篓往地上一放,拿出三个竹筒,“我师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是用聚灵池的泉水和龙涎香熬的,能安神,防煞气。”

竹筒里的药汤泛着淡淡的金光,喝在嘴里微苦,却带着股暖意,顺着喉咙往心口流,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吴畏认出少年腰间的铜铃,和望气人拐杖上的铃铛一模一样。

“你师父……还好吗?”

少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师父说,他要守着裂隙的封印,就不回洛阳了。他还说,三百年后的血月,他会托梦给后人,告诉他们裂隙的位置。”他从竹篓里拿出块黑石,和裂隙入口的黑石一模一样,“这是‘镇煞石’,能感应煞气,你们带在身边,要是煞气异动,石头会发烫。”

吴畏接过镇煞石,石头入手冰凉,却能感觉到里面微弱的震动,与地脉的频率完全一致。“替我们谢谢他。”

少年背起竹篓,往秦岭深处走去,蓝布褂子的衣角在风中飘动,像只展翅的朱雀。“师父说,有缘再见!”

望着少年消失的背影,老油条突然叹了口气:“这

守山人、望气人,一代传一代,跟咱们似的,都在等三百年后那一天。”

白灵握紧玉佩,玉里的红光闪烁:“等咱们老了,也找个像秦岭这样的地方,种点安魂花,守着块镇煞石,给后人指路。”

吴畏没说话,只是把镇煞石放进怀里,贴着青铜符的位置。符印的温度和石头的凉意交织,像极了秦岭的地脉——既有地脉珠的温暖,也有裂隙的寒凉,却始终平衡着,守护着这片土地。

离开秦岭地界,中原的平原渐渐展现在眼前。麦子己经收割,田埂上留着些金黄的麦茬,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极了龙涎窟里骨龙鳞甲摩擦的动静。偶尔能看到些残破的土坯房,墙上画着简单的朱雀纹,是历代守脉人留下的标记,证明这里也曾是地脉的延伸。

“你看那房子。”白灵指着远处的土坯房,“墙上的朱雀纹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画的。”

吴畏走近了才发现,纹路上沾着些黑色的粉末,是龙涎香燃烧后的灰烬。“是守脉人在给后人留信,说这里的地脉安稳,不用牵挂。”

老油条在房梁上发现个布包,里面是半块黑驴蹄子和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民国二十三年,此地无煞”。“这守脉人还挺细心,连黑驴蹄子都给后人备着。”

三人把布包放回原处,又添了些龙涎香的粉末,算是给下一个路过的守脉人留个信——“公元二零二三年,此地安稳,勿念”。

走到黄河渡口时,正赶上最后一班渡船。艄公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撑船的竹篙上刻着个小小的朱雀纹,看到吴畏脖子上的青铜符,突然笑了:“你们是从秦岭来的吧?我爷爷当年也接过像你们这样的客人,说他们怀里揣着能发光的石头。”

渡船上的乘客不多,大多是往来的商贩,背着沉甸甸的货物。老油条和个卖胡辣汤料的商贩聊得投机,商贩说洛阳城最近新开了家胡辣汤店,老板是个老太太,熬汤的秘方里加了些“秦岭的香料”,喝着格外暖身。

“肯定是三叔公!”吴畏心里一暖,“他准是怕我们回来喝不上热汤,自己开了家店。”

白灵望着黄河的水面,河水浑浊,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是地脉珠的精气顺着河道往洛阳流。“你看,地脉真的连在一起,从秦岭到洛阳,从黄河到海眼,像条看不见的线,把我们都串在一起。”

渡船靠岸时,夕阳正往西边沉,给洛阳城的城墙镀上了层金色。城墙的砖缝里长出些绿色的草,草叶上的纹路像极了缩小的地脉图,是地脉精气滋养的结果。

“到家了。”吴畏望着熟悉的城门,檐角的铜铃在晚风中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和离开时一模一样,却又似乎多了些什么——是守护的重量,是传承的温度。

走进老宅的巷子,就闻到股浓郁的胡辣汤香味,混着龙涎香的甜味,是三叔公的味道。石榴树果然开花了,红色的花瓣在暮色里闪闪发亮,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炉膛里添柴,正是三叔公。

“回来了?”三叔公转过身,手里还拿着个舀汤的勺子,“汤刚熬好,就等你们了。”

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三碗胡辣汤,上面撒着些红色的胡椒面,像极了秦岭的血月。旁边放着个小陶罐,里面装着些金色的粉末,是聚灵池的泥土,显然三叔公早就知道他们会带回安魂花的种子。

“三叔公,您怎么知道……”

“你爷爷当年回来时,也带了包这样的泥土。”三叔公往汤里加了勺醋,“他说守脉人守的不是地,是心,只要心里装着秦岭,在哪都是守脉。”

白灵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拿出安魂花的种子,埋在石榴树的旁边,又浇了些聚灵池的泉水。种子入土的瞬间,就冒出个小小的绿芽,芽尖顶着颗金色的露珠,在暮色里闪闪发亮。

“它活了。”白灵的声音有些哽咽,“白衣姐姐说,安魂花开花的时候,就是所有魂魄找到归宿的时候。”

老油条己经喝了两碗胡辣汤,抹了抹嘴:“开花的时候,胖爷我一定来给它浇水,再给它讲讲咱们在秦岭炸煞母的故事。”

吴畏坐在石凳上,喝着热汤,感觉暖意从胃里往全身蔓延。檐角的铜铃在晚风中摇晃,石榴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安魂花的嫩芽在暮色里轻轻颤动,一切都那么安宁,却又充满了生机。

他知道,这安宁不是结束。

因为他怀里的镇煞石,还在微微发烫。

因为白灵的玉佩里,白衣人的魂魄还在轻轻呼吸。

因为秦岭的裂隙深处,煞母的残魂还在沉睡。

因为三百年后的血月,还在命运的尽头等待。

但他不怕。

因为他有胡辣汤的温暖,有老宅的安宁,有身边的同伴。

因为他知道,无论三百年后会发生什么,总会有像他们一样的人,带着青铜符,揣着玉佩,扛着工兵铲,踏上前往秦岭的路。

总会有人守护这片土地,总会有人续写这个故事。

夜色渐浓,老宅的灯光在巷子里亮起,像盏不灭的引路灯,等待着下一个守脉人,等待着下一段冒险,等待着三百年后的血月,等待着……故事继续。

而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胡辣汤,还在石桌上静静放着,仿佛在说:别急,慢慢来,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