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1700章 无畏擒龙(105)(第2页)

“得用忏悔才能解开!”杨雪莉让我们对着藤茧说出最愧疚的事,王胖子承认偷喝了棉脉域的绒花蜜,我说起没能保护好阿武的遗憾,杨雪莉则想起自己曾怀疑过将军的忏悔是伪装。我们的话音刚落,藤茧发出“咔嚓”声,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半张设计图碎片,碎片上的纹路与紫晶域的正好互补。

但缠脉藤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次的目标是王胖子,藤条在他身上越缠越紧,勒出的红痕里渗出黑色的液——是他内心深处的愧疚:当年在镇山陵,他为了抢宝物,差点让我们被守陵煞困住。“胖爷我错了!”王胖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该贪那破镜子!”

藤条突然松开,王胖子的红痕上开出朵白色的花,花瓣上的纹路是三态镰的图案。族长说这是“赎罪花”,只有真正的忏悔才能让缠脉藤开出花。我们带着新找到的碎片离开绞藤林时,身后的藤墙正在重新合拢,墙上的黑色花朵开始凋谢,长出白色的赎罪花。

藤居人送给我们捆“引路藤”,藤条能自动指向剩下的设计图碎片位置。现在它的尖端正微微颤动,指向七个新脉域中最神秘的“寂脉域”——那里的脉流能让时间变慢,据说藏着李茂贞最不愿面对的记忆。

寂脉域的空气像凝固的琥珀,域内的生灵动作都慢得像电影慢放:光脉域的音脉虫扇动翅膀,扇一下要等三秒;融脉域的同生树结果,从开花到成熟需要三天。王胖子想试试跑两步,结果每迈一步都像陷在泥里,裤脚的牵星藤花苞却开得飞快,三秒就从骨朵变成了盛放。

“这域的时间流速是乱的。”杨雪莉的《万脉同生录》页面翻动得极慢,半天才显示出一行字:“寂脉域的‘时间琥珀’里,封存着李茂贞与兄妹俩最后见面的场景。”她指着远处的透明山峰,“那就是时间琥珀,碎片应该在里面。”

山峰的入口处站着个身影,动作慢得像雕塑,仔细看才认出是年轻的李茂贞,他正举着双生佩的碎片,似乎想递给什么人。我们走近时,他的动作突然加快,佩碎片在他掌心发出红光,红光照射的地方,时间流速恢复正常——是“时间锚点”。

顺着锚点往里走,时间琥珀的内部像座博物馆,每个展柜里都有块琥珀,封存着不同的记忆:有李茂贞给妹妹梳头的画面,有他和义武节度使比剑的场景,最深处的展柜里,兄妹俩正隔着战火对峙,妹妹手里的双生佩碎成了两半。

“这是他最想改写的记忆。”王瞎子的探龙针在展柜前剧烈震动,针尖指向妹妹的佩碎片——碎片的形状与我们找到的双生佩正好互补。杨雪莉将引路藤缠在展柜上,藤条的花苞顺着时间琥珀的纹路生长,最终停在展柜的锁孔处,开出朵金色的花——是钥匙。

当展柜打开的瞬间,整个寂脉域的时间突然紊乱:快的地方,同生树瞬间结出果实又枯萎;慢的地方,音脉虫的翅膀还没扇完一次。李茂贞的记忆影像从琥珀里走出来,年轻的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如果那天我没带兵过去……”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紊乱的时间突然凝固,凝固的空气中浮现出最后一块设计图碎片的虚影——藏在李茂贞的军徽里。王胖子用三态镰劈开虚影,碎片的实体掉落在地,与之前找到的碎片自动拼接,露出和解阵的完整图案:是个由十二脉域符号组成的圆,圆心是合脉岛的石坛。

但时间凝固的同时,寂脉域的地脉开始震动,凝固的空气中渗出黑色的雾,雾里的人影举着超脉域发生器,动作快得像闪电——是李茂贞的执念化身,他想在时间重启前抢走完整的设计图。

“用时间锚点!”我将双生佩的两半合在一起,佩身的红光形成新的锚点,锚点周围的时间恢复正常。王胖子趁机将设计图碎片塞进《万脉同生录》,书页立刻合拢,发出金色的光芒,光芒照射的地方,黑色的执念虚影开始透明,露出里面的白色光点——是和解的意愿。

时间重启的瞬间,执念虚影化作光粒,融入寂脉域的地脉。年轻李茂贞的影像在光粒中微笑着消散,消散前,他将那半块双生佩放在地上,与我们的佩合二为一,完整的玉佩悬浮在空中,映出十二脉域的未来:所有脉域的边界都在逐渐模糊,脉流像彩虹一样交织,守脉者们在合脉岛的石坛旁,围着启动的和解阵载歌载舞。

我们带着完整的设计图离开寂脉域时,引路藤的尖端指向最后一个新脉域——“空脉域”,那里的脉流能让设计图碎片与合脉岛的地脉产生共鸣,是启动和解阵前的最后准备。藤条上的赎罪花正在凋谢,长出新的花苞,花苞里隐约能看到合脉岛的轮廓。

王胖子摸着肚子,突然想起什么:“胖爷我忘了问寂脉域有没有能快速做熟饭的时间锚点!”他的抱怨声在寂脉域的时间流里回荡,回音被拉长又缩短,像首奇怪的歌。杨雪莉的《万脉同生录》自动翻到和解阵的启动页,书页的空白处,开始浮现出各脉域守脉者的签名,第一个就是李茂贞的将军,他的签名旁画着个小小的忘忧稻穗。

我的定脉箭在箭筒里发出轻微的嗡鸣,箭身的阿武虚影正与寂脉域的时间锚点产生共鸣,虚影的动作不再模糊,变得和生前一样流畅。远处的空脉域入口像个黑色的漩涡,漩涡中心的光点越来越亮,像合脉岛石坛的光球在召唤我们。

我知道,找到设计图碎片只是开始,启动和解阵才是真正的考验——需要十二脉域的守脉者同时注入本源脉流,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引发比碎脉劫更可怕的脉流爆炸。但看着引路藤指向空脉域的坚定方向,看着《万脉同生录》上越来越多的签名,看着王胖子已经开始盘算启动仪式后的庆功宴菜单(他说要让藤脉域的赎罪花当装饰),突然觉得这考验更像是场盛大的庆典。

空脉域的漩涡在我们前方缓缓转动,漩涡边缘的星光正在组成十二脉域的符号,像在倒数,又像在欢迎。引路藤的花苞已经完全绽放,露出里面的合脉岛微缩模型,模型里的石坛上,正坐着四个模糊的身影,像是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旅程,正朝着最关键的节点,一步一步地靠近。

空脉域的核心是片悬浮的星云,星云的中央悬浮着块透明的“共鸣石”,石面能映照出所有接触过的脉流印记。我们将《万脉同生录》放在石上,书页上的设计图碎片立刻浮起,与石面的纹路融合,在星云中投射出和解阵的立体影像——十二道脉流从合脉岛的石坛出发,像十二道彩虹,连接着所有已知的脉域。

“还差最后一步。”杨雪莉指着影像中最细的一道光,那是连接空脉域与合脉岛的脉流,“需要用所有守脉者的信物激活共鸣石,让石面的印记与各脉域的地脉同步。”她的话音刚落,共鸣石突然亮起,石面浮现出各脉域守脉者的虚影:铁疙瘩域的工匠正打磨定铁珠,棉脉域的云翼人捧着绒花,李茂贞的将军手里捏着忘忧稻的稻穗,每个人的虚影都在向共鸣石伸出手。

王胖子将三态镰按在石上,镰刃的星脉稻纹路立刻与石面融合,合脉岛方向的光脉瞬间加粗。我举起定脉箭,箭身的阿武虚影与石面的空脉域印记重叠,影像中的光脉开始流动,像条金色的河。当所有信物都完成共鸣时,和解阵的立体影像突然收缩,化作枚银色的“阵眼符”,符面刻着十二脉域的微缩地图。

“该回家了。”王瞎子的探龙针指向空脉域的出口,那里的星云正在形成漩涡,漩涡的另一端,合脉岛的同生脉流正发出呼应的光芒。我们驾驶跨域母舰穿过漩涡时,舰身的水晶舷窗突然映出所有走过的脉域:镇山陵的青砖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吴越王墓的水尸卫在湖底向我们挥手,千佛洞的照心镜碎片在空中拼成完整的圆,昆仑寺的转经筒还在缓缓转动……

这些影像在舷窗上流动,最终定格在合脉岛的沙滩上——赵大叔带着孩子们在石坛旁搭建祭坛,祭坛的十二角分别插着各脉域的信物,星脉稻的秸秆在风中组成“欢迎回家”的字样。当母舰在码头靠岸时,所有守脉者都围了上来,将军捧着新酿的忘忧稻酒,酒坛上的红布印着和解阵的图案。

“就等你们了。”将军将第一碗酒递给王胖子,“紫晶域的记忆水晶显示,李茂贞最后悔的,就是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天。”他的目光扫过人群,铁疙瘩域的守脉者正与融生体交流合金锻造术,影脉域的影语者帮光脉域的盲眼老者触摸星脉稻,藤脉域的族长用牵星藤给孩子们编花环,每个笑容都像合脉岛的阳光一样温暖。

启动和解阵的仪式定在午夜,当北斗七星连成一线时,我们将阵眼符嵌入石坛的凹槽。十二脉域的守脉者同时注入本源脉流,合脉岛的同生脉流突然暴涨,化作道冲天的光柱,光柱中浮现出李茂贞、义武节度使与吴越王胞妹的虚影,三人手拉手站在光柱顶端,像在为我们祝福。

但就在光柱即将与十二脉域的光脉连接时,合脉岛的地脉突然剧烈震动,石坛边缘的地面裂开,黑色的脉流从裂缝中涌出——是所有未被净化的脉流癌与锈脉煞残余,它们在和解阵的能量刺激下,化作头巨大的“混沌兽”,兽身由十二种负面脉流组成,张开的巨口正对着光柱顶端的虚影。

“是李茂贞的未消执念!”杨雪莉的《万脉同生录》突然飞出,书页在混沌兽周围展开,形成道金色的网,“它想毁掉和解阵,让所有脉域永远活在仇恨里!”王胖子挥舞三态镰砍向兽身,镰刃的光芒却被兽身吸收,混沌兽的体型反而涨大了一圈。

将军突然举起忘忧稻酒坛,将酒泼向混沌兽,酒液接触到兽身,立刻燃起绿色的火——是融合了十二脉域本源的火焰,能净化所有负面脉流。“李茂贞的执念,该由我们来化解!”他冲向兽口,手里的阵眼符碎片发出红光,与光柱顶端的虚影产生共鸣。

虚影中的李茂贞突然开口,声音传遍十二脉域:“恨如脉流,堵之愈烈,疏之方安。”他的身影化作光粒,融入混沌兽的体内,兽身的黑色开始退去,露出里面的金色内核——是所有脉域的善意记忆凝聚而成的。

当最后一丝黑色被净化时,混沌兽化作漫天光雨,光雨落在合脉岛的土地上,长出十二色的花,花瓣上的纹路是和解阵的图案。石坛的光柱终于与十二脉域的光脉连接,合脉岛的上空出现道巨大的彩虹,彩虹上走着各脉域的生灵,他们互相交换信物,用不同的语言说着“你好”。

仪式结束后,守脉者们在沙滩上举行盛宴,王胖子烤的脉流鱼串成了长队,棉脉域的绒花蜜浇在星脉稻饭团上,甜得能让人想起最开心的梦。将军拉着我们坐在篝火旁,手里的忘忧稻酒已经喝空了三坛:“李茂贞的日记里说,他曾梦见过这样的场景,但总觉得是奢望。”

杨雪莉的《万脉同生录》在篝火旁自动翻页,新的篇章正在生成,标题是“万脉共生记”,开篇写着:“当十二脉域的光在合脉岛交汇,当所有执念都化作滋养新生的土壤,守脉者的使命,便从‘守护’变成了‘共生’。”书页的空白处,开始浮现出新的脉域星图,比之前发现的七个新脉域更多,像片没有尽头的星海。

王胖子指着最亮的那颗星:“那地方叫‘星脉域’吧?听着就适合胖爷我这种福星高照的人。”他的三态镰突然在沙滩上划出道光痕,光痕里冒出株幼苗,幼苗的叶子上同时长着星脉稻的纹路与铁疙瘩域的齿轮纹——是和解阵催生的新生命。

我看着石坛上空的彩虹,彩虹的尽头,空脉域的共鸣石正悬浮在云端,石面映出未来的画面:我们四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坐在合脉岛的藤椅上,看着年轻的守脉者们收拾跨域母舰,准备去探索新的星脉域。王胖子还在抢杨雪莉手里的《万脉同生录》,王瞎子的探龙针斜插在沙滩上,针尖的光还在微微闪烁。

“想什么呢?”杨雪莉递来碗忘忧稻酒,酒液里的光脉还在流动,像条小小的河。我接过酒碗,与她的碗轻轻一碰,酒液里的光脉突然交汇,在碗底映出阿武的笑脸,他身边站着李茂贞、义武节度使与吴越王胞妹,四人举着酒杯,像是在遥远的脉流彼端,与我们共饮这杯和解的酒。

远处的海面上,蚀脉族的清理流正在与融脉域的新生生物嬉戏,异脉域的透明翅膀生灵在彩虹上跳舞,翅膀的影子在沙滩上组成十二脉域的符号。篝火的火焰突然拔高,在夜空中画出道光轨,光轨的尽头,新的脉域星图正在闪烁,像无数双等待被发现的眼睛。

我们知道,和解阵的启动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新的脉域等待探索,新的生灵需要理解,新的冲突或许还会出现。但只要合脉岛的同生脉流还在流动,只要《万脉同生录》还在记录新的故事,只要我们四个还能围坐在篝火旁碰杯,守脉者的旅程就永远不会落幕。

王胖子突然跳起来,扯着嗓子喊:“明天就去星脉域!胖爷我要在那儿种出会发光的烤全羊!”他的声音在合脉岛的夜空回荡,惊起一群脉流鸟,鸟群掠过彩虹,翅膀的影子在十二脉域的光脉上跳跃,像一串流动的音符,奏响属于所有脉域的,永不终结的共生之歌。

而石坛旁的和解阵阵眼符,还在散发着柔和的光,符面的十二脉域地图上,新的光脉正在延伸,朝着那些尚未命名的星图,朝着那些等待被书写的明天,一步一步,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