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1649章 无畏擒龙(24)(第2页)

张起灵点头,伸手拂去他发间的草屑:“再温点酒。”

“好,”吴畏笑着说,“喝你最爱的青梅酒。”

阳光穿过新抽的枝叶,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的西湖传来游船的汽笛声,近处的茶馆飘来龙井的清香,吴邪在屋里喊“快来帮我看看这鱼怎么钓”,李铁柱的菜馆又响起“酸菜白肉锅好喽”的吆喝。

吴畏看着张起灵的侧脸,在春光中柔和得像幅水墨画。他知道,故事还在继续,像这院子里的三棵树,像这永远流转的时光,在烟火人间里,慢慢生长,直至永恒。而他们,会一直走下去,从春到夏,从秋到冬,从青丝到白发,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值得珍藏的故事。

梅树栽下的第三个春天,枝桠上终于缀满了花苞。吴畏蹲在院子里,看张起灵给新抽的枝芽绑上护架——去年冬天的雪太大,压断了好几根细枝,今年他特意做了竹架,像给幼苗搭了个温柔的铠甲。

“再过半个月就能开花了。”吴畏摸了摸花苞,指尖沾到点黏黏的汁液,带着淡淡的清香,“到时候让小花来拍几张照片,挂在茶馆里当招牌。”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把竹架绑得更牢了些。阳光透过石榴树的新叶,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黑金古刀靠在不远处的墙根下,刀鞘被岁月磨得发亮,却依旧透着股沉稳的力量。

正说着,吴邪抱着个巨大的卷轴冲进来,差点被门槛绊倒:“重大发现!我爷爷的笔记里夹着张藏宝图!”他把卷轴摊在石桌上,上面画着座隐藏在瀑布后的石室,标注着“天目山秘境”,“据说里面藏着汪藏海没来得及带走的‘记事珠’,能记下人一辈子的事,连三岁尿床都忘不了!”

“三岁尿床?”李铁柱端着刚出锅的粘豆包从厨房出来,闻言笑得直拍大腿,“那玩意儿给吴邪正好,省得他总忘事。”

吴邪瞪了他一眼,指着地图上的瀑布:“这地方我去过!去年陪我小侄子去天目山玩水,见过这瀑布,当时还以为是普通的水帘洞,没想到里面藏着秘密!”

小花和霍秀秀恰好从茶馆过来,看到地图时,霍秀秀突然“咦”了一声:“这瀑布我也见过,我奶奶的相册里有张老照片,她年轻时就在这瀑布前拍的,手里还拿着颗珠子,和吴邪说的记事珠很像。”

“这么说,霍家的人早就去过?”吴畏的双玉突然发烫,贴在地图上的瀑布位置,竟隐隐有红光透出,“里面有凤族的印记,是守陵人的藏宝地。”

张起灵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石室轮廓:“不是藏宝,是‘记史’——凤族和张家的历史,都刻在里面的石壁上。”他抬头看向众人,“汪藏海想偷的不是记事珠,是两族的秘史。”

三天后,一行人驱车前往天目山。山路蜿蜒,车窗外的竹林郁郁葱葱,偶尔有溪水从石缝中流过,叮咚作响,像在为他们指引方向。瀑布比地图上画的更壮观,银白色的水流从几十米高的山崖上落下,砸在潭里,溅起漫天的水雾。

“入口在瀑布后面。”吴邪指着水雾缭绕的崖壁,“我上次就觉得那里的水流不对劲,果然有猫腻。”

张起灵率先穿过瀑布,水流打在身上,冰凉刺骨,却挡不住他稳健的脚步。吴畏紧随其后,双玉的红光在水雾中格外显眼,照亮了崖壁上的凤族印记——和老祠堂的图案一模一样。

石室比想象中宽敞,石壁上嵌着发光的萤石,照亮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刻字。吴畏走近一看,瞳孔突然收缩——上面记载的,竟然是凤族和张家的起源:原来两族的祖先都是“守镜人”,负责看管时空镜的碎片,直到某次意外,碎片散落各地,才衍生出后来的故事。

“这里有记事珠!”吴邪指着石室中央的石台,上面放着个水晶盒,里面的记事珠通体莹白,在萤石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芒。

张起灵拿起记事珠,珠子突然亮起,石壁上的刻字开始流动,化作无数影像——有守镜人在时空镜前祈祷的画面,有碎片散落时的漫天星光,还有吴畏的奶奶和张起灵的父亲,在石室里抄写秘史的场景,两人的手指偶尔碰到一起,会像触电般缩回,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原来他们早就见过。”吴畏看着影像,突然笑了,“不是两族联姻才认识的,是早就心有灵犀。”

影像的最后,是汪藏海闯入石室的画面,他试图用刀刮下石壁上的刻字,却被记事珠发出的光芒弹开,仓皇而逃时,不小心碰掉了块刻着凤族图腾的石壁,碎片落在地上,被后来的霍奶奶捡走,成了相册里的纪念。

“所以霍奶奶不是来偷东西的,是来修石壁的。”霍秀秀看着影像中奶奶的身影,眼眶有些发红,“她一直说,有些东西比命还重要,原来指的是这个。”

张起灵将记事珠放回水晶盒:“秘史已经记在我们心里了,珠子留在这里,继续守着两族的故事。”

离开石室时,瀑布的水流突然变得格外清澈,阳光透过水雾,在潭面上架起道彩虹。吴邪的小侄子指着彩虹大喊:“是凤凰叔叔和麒麟叔叔的颜色!”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彩虹的红色和金色交织,果然像双玉的光芒。吴畏突然明白,所谓的凤族与张家,所谓的使命与守护,从来都不是沉重的枷锁,而是像这道彩虹,在彼此的光芒中,映出最绚烂的色彩。

返程的路上,夕阳将竹林染成了金红色。吴邪抱着他的相机,翻看着石室里拍的照片,嘴里念叨着要把石壁上的故事整理成书,让更多人知道凤族和张家的善良。

李铁柱哼着歌,从包里掏出霍秀秀带来的茶叶蛋,分给每个人:“这趟没白来,知道了这么多老故事,回去能给我那俩娃讲上半年。”

张起灵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竹林。吴畏悄悄握住他的手,他的指尖有些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双玉在胸口轻轻跳动,像在回应着彼此的心跳。

回到杭州时,梅树的花苞已经半开,粉白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吴山居的院子里,吴三省正在给石榴树修剪枝叶,小花和霍秀秀在下棋,吴邪则在教他的小侄子辨认双玉上的纹路,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是凤凰,那是麒麟,它们是好朋友,就像我和你。”

张起灵走到梅树旁,轻轻碰了碰半开的花苞。吴畏站在他身边,看着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与三棵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幅被时光晕染的画。

“等梅树开满花,”吴畏轻声说,“我们就把所有人请来,在树下摆酒,听吴邪讲石壁上的故事。”

张起灵点头,转身回屋拿出两个酒杯,倒上去年酿的青梅酒。酒杯碰撞的轻响里,有天目山的瀑布声,有石室里的萤石光,有一路走来的风雨,还有此刻院子里,悄然绽放的春天。

远处的西湖上传来游船的汽笛声,近处的茶馆飘来炒茶的清香,李铁柱的菜馆又响起“刚出炉的糖火烧嘞”的吆喝。吴畏举起酒杯,与张起灵的杯子轻轻一碰,酒液入喉,带着青梅的酸甜,和岁月沉淀的醇厚。

他知道,故事还在继续。像这院子里的三棵树,像这杯中的酒,像他和张起灵交握的手,在漫长的时光里,酿成最温柔的模样,岁岁年年,永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