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1639章 无畏擒龙(14)(第2页)

“这守门石,当真只能撑十年?”吴邪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安静,他捏着那块从青铜门上取下来的黑石,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吴三省接过石头掂量了两下:“张小哥说是就是。这玩意儿邪性得很,刚才我试着用刀刮了下,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小花包扎伤口的手顿了顿,血珠顺着指尖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一朵暗红的花:“十年…足够霍家和蚰蜒门再折腾出点事了。”他这话没说错,蚰蜒门的人既然敢在回音谷动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别提那些藏在暗处、觊觎“终极”秘密的势力。

吴畏摸了摸胸前的凤凰玉佩,玉佩的温度比往常稍高,像是在呼应他心里的不安。他想起青铜门关闭前,小花被阴兵长矛刺穿肩膀时的眼神——那不是绝望,是决绝。这小子总这样,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

“对了,”吴畏忽然想起件事,“蚰蜒门抓小花的时候,没问起别的?”

小花正用烈酒消毒伤口,闻言闷哼一声:“问了,他们想知道‘蛇眉铜鱼’的下落。”

“蛇眉铜鱼?”吴邪眼睛一亮,“那不是我爷爷笔记里提到过的东西吗?说是和汪藏海有关。”

张起灵原本望着巷口的目光转了过来,落在吴邪身上:“汪藏海去过青铜门。”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汪藏海——这个贯穿了大半个盗墓史的名字,像根无形的线,把鲁王宫、西沙海底墓、蛇沼鬼城和青铜门串在了一起。

“你们说,蚰蜒门找蛇眉铜鱼,是不是也想知道‘终极’的秘密?”吴邪追问。

吴三省把黑石揣进怀里:“多半是。不过蛇眉铜鱼一共就三条,一条在你爷爷手里,一条在我那,还有一条…在霍老太太手里。”

“霍老太太?”吴畏想起那个只闻其名的女人,“她还活着?”

“活是活着,就是脑子不太清楚了。”吴三省叹了口气,“前阵子霍家内乱,她被架空了权力,现在怕是自身难保。”

“那她手里的蛇眉铜鱼…”

“肯定被霍家的小辈抢了。”小花接话,他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我在霍家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提起过,说要去‘云顶天宫’找汪藏海的遗迹。”

“云顶天宫?”吴畏皱起眉头,那地方在长白山的最高峰,比青铜门还凶险,“他们疯了?”

“为了‘终极’,多少人疯了都不奇怪。”张起灵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云顶天宫里,有汪藏海留下的壁画,记录了他看到的‘终极’。”

众人沉默了。云顶天宫,这个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地方,突然成了下一个目标。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吴邪搓了搓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全然没注意到潘子投来的担忧眼神。

“去什么去?”吴三省瞪了他一眼,“你忘了上次在长白山差点把命丢了?”

“可我们不去,霍家和蚰蜒门肯定会去。要是让他们找到了壁画…”

“那就让他们去。”张起灵打断他,“云顶天宫有‘人面鸟’和‘蚰蜒’守护,不是那么好进的。”

“人面鸟我知道,蚰蜒是什么?”吴邪追问。

“是蚰蜒门的祖先,”小花解释,“据说被汪藏海炼制成了守护兽,能吐毒雾,专吃活人的脑子。”

吴邪打了个寒颤,没再说话。

雨渐渐停了,巷口传来王盟的声音:“老板!吴先生!有个姓陈的老先生送了个箱子来,说是给吴先生的!”

吴畏心里一动,老陈?他快步走到门口,果然看到王盟抱着个红木箱子站在雨里,箱子上还系着块红布。

“人呢?”

“放下箱子就走了,说让您务必小心。”王盟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那老先生看着挺和蔼的,就是眼神有点吓人。”

吴畏把箱子搬进屋里,众人围过来看。箱子上了锁,锁是黄铜做的,形状像只展翅的凤凰,和他胸前的玉佩很像。

“这锁…”吴邪伸手想碰,被吴畏拦住了。

“别碰,可能有机关。”吴畏从怀里掏出凤凰玉佩,轻轻贴在锁上——锁“咔哒”一声开了。

众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吴畏掀开红布,打开箱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竹简和一件黑色的外套。外套的料子很特别,摸起来像皮革,却比皮革更坚韧,上面绣着和玉佩一样的凤凰图腾。

“这是…‘凤羽衣’?”吴三省的声音带着惊讶,“你爷爷当年穿过一件一模一样的!”

吴畏拿起外套穿上,大小刚刚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穿上的瞬间,他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之前在长白山受的冻伤竟然隐隐作痛,像是在被修复。

“这衣服…有古怪。”吴邪伸手想摸,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

“有辟邪的作用。”张起灵看着外套,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是吴家的祖传之物,用来保护‘守陵人’的。”

“守陵人?”吴畏愣住了,“守什么陵?”

“西王母的陵。”张起灵指了指竹简,“你看看那个。”

吴畏展开竹简,上面用小篆写着几行字:“凤羽护体,龙纹指路,云顶之上,终极之始。”

“龙纹指路?”吴邪凑过来,“什么意思?”

吴三省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那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上面刻着条盘龙。“你爷爷说过,吴家的凤佩和我这龙佩,合在一起能找到西王母陵的入口。”

“西王母陵?”吴畏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不是在塔木陀吗?”

“那是幌子。”张起灵摇头,“真正的西王母陵,在云顶天宫的地下。”

一切都串起来了。蛇眉铜鱼、云顶天宫、西王母陵、终极…这张网,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看来,我们非去云顶天宫不可了。”吴畏把竹简卷好,放进箱子,“不管霍家和蚰蜒门想干什么,我们都得先找到汪藏海的壁画。”

“可云顶天宫那么高,我们怎么上去?”吴邪问。

“我有办法。”小花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张地图,“我爷爷当年去过长白山,画了张云顶天宫的草图,虽然不全,但至少知道入口在哪。”

众人围过来看地图,上面标注的入口在长白山的一处悬崖,旁边写着两个小字:“天坑”。

“天坑?”潘子皱起眉头,“那地方底下全是冰缝,掉下去就别想上来。”

“所以才需要准备。”吴三省收起地图,“我们得先去吉林,找个熟悉天坑的向导。”

“什么时候出发?”吴畏问。

“三天后。”张起灵站起身,“我去准备些东西。”

接下来的三天,众人分头行动。吴三省去联系吉林的朋友,小花处理解家的事务,潘子采购御寒的装备和绳索,吴邪则翻出吴老狗的笔记,试图从里面找到关于云顶天宫的线索。

吴畏则把凤羽衣仔细收好,又研究了老陈送来的竹简。竹简上除了那四行字,还有些模糊的图案,像是云顶天宫的地形。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地形,和他在蛇沼鬼城看到的壁画有点像。

出发前一晚,吴畏在院子里喝茶,张起灵突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

“给你的。”张起灵把布包递给吴畏。

打开一看,里面是块黑色的石头,和守门石很像,只是上面刻的不是青铜门的纹路,而是一只麒麟。

“这是…麒麟石?”吴畏认出了这东西,在张家古楼的族谱上见过。

“嗯。”张起灵点头,“能在冰里呼吸。”

吴畏心里一暖,这小子总是这样,嘴上不说,却把什么都想到了。“谢了。”

“不用。”张起灵在他身边坐下,望着天上的月亮,“云顶天宫里,有我失去的记忆。”

吴畏愣住了:“你的记忆?”

“嗯。”张起灵的声音很轻,“我去过那里,却忘了发生过什么。”

“那正好,这次一起找回来。”吴畏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有我们在。”

张起灵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有了些温度,像是融化的冰雪。“好。”

第二天一早,五人在杭州站集合,坐上了前往吉林的火车。火车穿越平原和山脉,窗外的景色从江南的婉约变成了东北的壮阔。

吴邪靠在窗边,翻着吴老狗的笔记,时不时兴奋地指给众人看:“你们看,我爷爷说云顶天宫的门是用万年玄冰做的,上面刻着星图!”

小花凑过去看,忽然指着笔记上的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和蛇眉铜鱼上的一样。”

吴畏也凑过去看,果然——那是个类似“∞”的符号,在鲁王宫的石棺上见过,在西沙的禁婆身上也见过。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吴邪皱起眉头。

“是‘轮回’的意思。”张起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汪藏海认为,‘终极’就是一个轮回,进去的人,都会变成守门人。”

众人沉默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不顾一切要找的“终极”,岂不是一个诅咒?

火车在傍晚抵达吉林,吴三省的朋友已经在车站等着了。那是个叫李铁柱的汉子,皮肤黝黑,笑容憨厚,一看就是常年在山里讨生活的人。

“三省哥,可算把你盼来了!”李铁柱热情地打招呼,看到张起灵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张小哥?”

张起灵点了点头,没说话。

“别见怪,他就这性子。”吴三省笑着打圆场,“天坑那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绳子、冰镐、防寒服都备齐了。”李铁柱领着众人往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走,“不过最近天坑不太平,有群穿黑衣服的人在附近转悠,看着不像好人。”

“是蚰蜒门的人?”吴畏问。

“不像,他们手里拿着罗盘,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李铁柱打开车门,“上车吧,先去我家歇歇,明天一早出发。”

越野车在夜色中穿行,驶离市区,朝着长白山的方向而去。车窗外,雪花又开始飘落,像是在为他们即将到来的旅程,铺上一层冰冷的序幕。

吴畏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雪景,心里很平静。他不知道云顶天宫里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也不知道“终极”的真相是不是真的像张起灵说的那样——是一个轮回。

但他知道,身边的这些人,会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胸前的凤凰玉佩微微发热,和口袋里的麒麟石遥相呼应。吴畏握紧玉佩,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云顶天宫,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