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洛天 作品

第1416章 封门东岭(41)(第2页)

渠水的沸腾声中,食人鱼群突然跃出水面,组成一道紫黑色的肉墙。鱼群中央,灰布长衫老头的虚影若隐若现,他袖中滑落出半块玉珏,与李长河手中的残片遥相呼应。“你以为镇魂珏是用来镇邪的?”老头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音,“它本就是打开‘往生门’的钥匙!”

墓室的震动愈发剧烈,祭坛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李长河回头望去,只见干尸冲破锁链,青铜古镜悬浮在空中,镜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无数道黑雾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张巨大的鬼脸,正是棺椁中怪物的模样。“把玉珏交出来!”鬼脸的声音震得两人耳膜生疼,“让我借你的肉身,重临人间!”

王瘸子突然挣脱童尸的束缚,抢过李长河手中的玉珏。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清明,将两块残片用力拼接。玉珏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童尸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绿色的雾气消散在空中。食人鱼群被光芒灼烧,纷纷沉入渠底,水面浮起密密麻麻的焦黑尸体。

“我明白了!”王瘸子将完整的玉珏按在排水渠壁的凹槽里,石壁上浮现出古老的星图,“这墓根本不是用来下葬,而是镇压‘往生门’的封印!墓主本是守护人,却被门内的邪祟侵蚀,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星图中央,一道金色的光束射向天花板,在密道顶端炸开一个洞口。

李长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王瘸子拽着爬上洞口。上方是一间堆满经卷的密室,墙壁上画满了镇魔符咒。墙角的蒲团上,端坐着一具身着道袍的干尸,手中握着一本残破的《镇魔策》。干尸怀中,滚落出一张泛黄的字条,上面用血写着:“若见持珏人,速毁往生门!”

“来不及了!”王瘸子突然指向地面。排水渠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黑雾顺着密道喷涌而上。李长河翻开《镇魔策》,书页间夹着的符咒突然自动燃烧,在他眼前浮现出一段记忆——千年前,一群道士为封印从“往生门”逃出的邪祟,以自身为祭品建造此墓。随着时间推移,封印逐渐松动,墓主的魂魄也被邪祟吞噬。

黑雾中,干尸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它胸口的青铜古镜完全碎裂,无数道黑色触手从镜面伸出,缠住李长河的脚踝。“把玉珏给我!”干尸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再被邪祟控制了......”李长河看着干尸眼中闪过的一丝清明,突然将玉珏按在对方胸口。

玉珏发出万道金光,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干尸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他的面容逐渐恢复生前模样,竟是那个灰布长衫老头!“谢谢......”老头的声音变得温和,“我守护了千年,终于可以解脱了......”说完,他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玉珏之中。

青铜古镜彻底粉碎,一道巨大的黑洞在墓室中央显现。李长河从《镇魔策》中撕下最后一页符咒,咬破指尖在上面画下封印符文。“王瘸子,把所有糯米洒在洞口!”他大喊道。王瘸子依言照做,白色的糯米接触到黑洞边缘,立刻燃起蓝色火焰。

就在封印即将完成时,黑洞中突然伸出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抓住李长河的肩膀。剧痛中,他感觉体内的符文疯狂涌动,竟与巨爪上的纹路产生共鸣。“不好!他的血脉里有邪祟的印记!”王瘸子惊恐地喊道,“封印会把他也吸进去!”

李长河咬牙将符咒按在黑洞中央,对王瘸子露出一抹苦笑:“还记得我为什么干这行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爷爷就是被古墓里的邪祟害死的......这次,就让我做个了断......”

封印完成的瞬间,巨大的吸力将李长河拽向黑洞。王瘸子想要抓住他,却只扯下一角衣料。“活下去!”李长河的声音从黑洞深处传来,“告诉世人,有些秘密,永远不该被揭开......”

随着一声巨响,黑洞消失不见。王瘸子瘫坐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墓室开始剧烈崩塌,他捡起地上的《镇魔策》,朝着唯一的出口狂奔。当他跌跌撞撞地爬出盗洞时,身后的古墓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永远地消失在了黄土之下......

三个月后,潘家园的古董市场里,一个年轻人正在摊位前翻看一本残破的《镇魔策》。摊主是个瘸腿的中年人,眼神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哀伤。“这书怎么卖?”年轻人问道。中年人盯着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紫色纹路,瞳孔猛地收缩——那纹路,竟与古墓里的符文一模一样。

小主,

“送你了。”中年人将书塞到年轻人手里,转身消失在人群中。年轻人翻开书,一张字条飘落:“若见此书,速离一切古墓。记住,有些门,永远不该打开......”

年轻人捡起字条,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镇魔策》泛黄的扉页,一道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手臂。他猛地抬头,试图寻找瘸腿中年人的身影,却只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闪过一抹灰布长衫的衣角。古董市场的喧嚣声突然变得模糊,他的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童谣,正是古墓里童尸发出的诡异声音。

腕间的紫色纹路开始发烫,年轻人强忍着不适,将《镇魔策》塞进背包。刚走出市场,豆大的雨点便砸落下来,他躲进附近的一家面馆,点了碗阳春面。热气升腾间,对面突然坐下一个戴斗笠的人,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下巴处一道狰狞的伤疤。

“你不该碰那本书。”沙哑的声音惊得年轻人差点打翻碗。斗笠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残留着黑色的痕迹,像是被某种腐蚀物灼伤过,“三天后子时,城西破庙,带着书来。不然,你腕间的印记会要了你的命。”话音未落,斗笠人便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桌面上一块刻着鬼面的青铜令牌。

回到出租屋后,年轻人迫不及待地翻开《镇魔策》。书页间夹着的泛黄纸页上,画着一幅诡异的地图,终点处标注着“血尸冢”。他的目光被书中一段用血书写的文字吸引:“凡染往生纹者,皆为门中邪祟选中之人,唯有以命相祭,方能斩断因果。”腕间的紫色纹路突然剧烈跳动,在墙壁上投射出一个扭曲的人影。

第二天,年轻人在图书馆查阅古籍时,意外发现一本民国年间的县志。其中记载着一桩离奇的灭门案:1927年,城西李宅一夜之间满门暴毙,死者皆面色青紫,胸口浮现紫色纹路。唯一的幸存者是李家幼子,据说被路过的道士带走,从此下落不明。泛黄的老照片中,李宅的门楣上,赫然刻着与青铜令牌相同的鬼面图案。

夜幕降临时,年轻人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想活命,毁掉书。”附带的定位显示在城郊的废弃工厂。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赴约。工厂内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月光透过破损的天窗洒落,照亮地面上蜿蜒的血迹。顺着血迹前行,他在角落发现一个被铁链束缚的人,正是古董市场的瘸腿中年人。

“快走!”中年人看见他,眼中闪过惊恐,“他们已经盯上你了......”话未说完,天花板上垂下无数条黑色触手,缠住中年人的脖颈。年轻人想要施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腕间的紫色纹路化作锁链,将他牢牢钉在原地。黑暗中传来冷笑:“好不容易找到血脉契合之人,怎能轻易放过?”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闪过,斗笠人手持桃木剑出现。桃木剑上刻满的符咒与《镇魔策》中的符文如出一辙,剑气所到之处,黑色触手纷纷化作青烟。“带着他走!”斗笠人将一枚护身符塞进年轻人手中,“去城西破庙,找到镇魔鼎!”

两人在雨幕中狂奔,身后传来怪物的怒吼。中年人边跑边解释:“我是当年李家灭门案的幸存者,被道长收养后一直在寻找镇压往生门的方法。你血脉中的印记,说明你是千年前守墓人的后裔,他们想利用你重新打开往生门!”

终于赶到破庙时,年轻人发现庙中供奉的并非神像,而是一口锈迹斑斑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了与玉珏相同的饕餮纹,鼎内残留着发黑的灰烬。当他将《镇魔策》放在鼎中时,青铜鼎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涌出大量缠着锁链的骷髅。

斗笠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我原是守墓人的弟子,因当年的疏忽,导致封印松动。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弥补的机会。”他将桃木剑插入青铜鼎,剑身顿时燃起金色火焰,“把你的血滴在鼎中,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动摇!”

年轻人咬牙割破手掌,鲜血滴入鼎中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他看见千年前的守墓人在祭坛上与邪祟搏斗,看见爷爷为了保护家人深入古墓,最后被邪祟附身的场景。而在画面的尽头,一扇巨大的黑色门扉缓缓开启,从中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

“不能让他们出来!”中年人将糯米洒向骷髅群,却发现这次糯米失去了效用。骷髅们眼中燃起幽绿色的火焰,组成一道人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斗笠人掏出怀中的玉珏残片,与鼎中的力量产生共鸣,青铜鼎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在光芒中,年轻人看见瘸腿中年人化作一道虚影,融入青铜鼎中。“活下去......”中年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找到其余的玉珏碎片,彻底封印往生门......”与此同时,斗笠人将桃木剑递给年轻人:“这把剑认主,你带着它,去寻找其他守墓人的后裔。记住,子时的钟声响起前,必须离开这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破庙开始剧烈摇晃,黑色的雾气从地底涌出。年轻人握紧桃木剑,在斗笠人的掩护下冲出庙门。刚跑到安全地带,身后便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破庙消失在一片火光中。斗笠人望着漫天火光,从怀中掏出半块刻着莲花纹的玉珏:“这是我毕生的积蓄换来的,下一站,我们去杭州......”

月光下,年轻人望着腕间逐渐淡去的紫色纹路,又看了看手中的桃木剑。远处,城市的霓虹闪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他知道,一场跨越千年的守护之战,才刚刚开始......

暴雨冲刷着杭城青石板路,年轻人林秋握着桃木剑的手沁出冷汗。斗笠人陈墨将莲花纹玉珏按在雷峰塔遗址旁的石狮子眼窝里,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露出隐藏在地下的密道入口。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林秋借着手电筒的光,看见台阶上密密麻麻爬满尸蹩,它们甲壳上泛着诡异的幽蓝荧光。

“小心,这些尸蹩被下了‘引魂咒’。”陈墨从腰间掏出一个青铜铃铛,铃舌竟是用人的指骨制成。铃铛轻响,尸蹩群突然停止蠕动,整齐地退到两侧。密道墙壁上镶嵌着人面烛台,烛泪凝结成暗红色晶体,在灯光下折射出扭曲的人影。

下行三百六十级台阶后,一道刻满梵文的石门挡住去路。林秋腕间本已淡去的紫色纹路突然发烫,他伸手触碰石门,那些梵文竟开始流淌,组成一幅动态壁画:西湖水下,一座巨大的青铜宫殿缓缓升起,宫殿顶端悬浮着半块刻着双鱼纹的玉珏。

“果然在这里。”陈墨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南宋时期,有位云游高僧曾在此镇压过一只从往生门逃出的水鬼。这双鱼珏就是当年封印的关键。”话音未落,石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门后涌出大量黑色水藻,每根水藻末端都长着类似眼睛的凸起物。

林秋挥剑砍向水藻,桃木剑却像陷入泥潭般难以抽回。水藻迅速缠住他的手臂,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古墓里童尸的手。陈墨见状,将莲花纹玉珏抛向空中,玉珏发出金光,水藻纷纷化作青烟。石门彻底打开,露出一间灌满湖水的密室,水中悬浮着无数具被铁链束缚的女尸,她们身着宋代服饰,面容却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

“这些都是当年的祭品。”陈墨的声音有些颤抖,“高僧用活人献祭,才勉强镇住水鬼。看,双鱼珏就在那具主祭女尸的口中。”林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密室中央的石柱上,绑着一具头戴凤冠的女尸,她微张的嘴里,隐约露出玉珏的一角。

正当林秋准备下水时,湖面突然沸腾起来。女尸们的眼睛同时睁开,释放出幽蓝的光芒。最中央的主祭女尸挣脱铁链,指甲暴涨三寸,朝两人扑来。林秋举起桃木剑,剑身却在接触女尸的瞬间结满冰霜。他想起《镇魔策》中记载的“寒潭阴煞”,立刻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剑上。

鲜血与寒气碰撞,产生剧烈爆炸。女尸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透明化。但其他女尸却组成人墙,挡住了通往双鱼珏的路。陈墨掏出一把铜钱,按照五行方位撒出,铜钱在空中组成八卦阵图,暂时困住女尸群。“快!趁现在!”他大喊。

林秋深吸一口气,跳入冰冷的湖水中。水下阻力极大,每游一步都像是被无数双手拉扯。他终于接近主祭女尸,正要伸手取出玉珏,女尸的眼睛突然流下血泪,一张模糊的人脸在血泪中浮现——那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姑娘,眼中满是哀求。

刹那间,林秋的动作僵住了。就在这时,女尸的指甲刺穿他的肩膀,剧痛让他清醒过来。他猛地抽出玉珏,转身欲游向水面,却发现所有女尸的锁链都缠在了他身上。上方,陈墨正在与一只巨大的水鬼搏斗,那水鬼浑身长满青苔,七窍不断涌出黑水。

“别管我!先融合玉珏!”林秋将双鱼珏抛向陈墨,自己却被女尸们拖向湖底。千钧一发之际,他腕间的紫色纹路突然爆发出强光,女尸们纷纷松开手,发出恐惧的尖叫。林秋抓住机会浮出水面,看见陈墨将双鱼珏与莲花纹玉珏拼接在一起。

两块玉珏融合的瞬间,密室剧烈震动。水鬼发出震天怒吼,化作无数条黑色水蛇扑向两人。林秋举起桃木剑,剑身自动燃起金色火焰,剑气所到之处,水蛇纷纷汽化。陈墨将融合后的玉珏嵌入密室墙壁的凹槽,整座密室开始下沉,湖水被吸入地底。

“快走!封印完成前必须离开!”陈墨拽着林秋冲向密道。身后传来水鬼最后的咆哮,整个遗址开始崩塌。他们刚跑出密道,地面便合拢如初,只留下雷峰塔遗址旁一个不起眼的水洼。

回到旅店,林秋发现玉珏融合后出现了新的纹路,指向地图上一个名为“镜泊湖”的地方。陈墨擦拭着桃木剑,眼神凝重:“镜泊湖在东北,传说那里有座沉入水底的古城,城中供奉着一面能照见人心的古镜。或许,第三块玉珏就在那里。”

当夜,林秋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站在镜泊湖底的古城中,四周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子。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从镜中走出,将半块刻着玄武纹的玉珏交给他,轻声说:“集齐四块玉珏,打开的未必是封印,也可能是......”话未说完,女子便化作碎片消失了。

醒来时,林秋发现枕边多了块湿漉漉的手帕,上面绣着与梦中女子相同的莲花图案。窗外,杭城的晨雾中,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仿佛在指引他前往下一个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