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归宁3(第2页)

    孔氏拉起她的手,压低声音道:“娘没事,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闺房里那些……是不能在外面说出口的。”

    崔楹:“啊?”

    她和萧岐玉聊了半宿的天,商量在归宁宴上如何假扮恩爱夫妻,这些话,原来是不能说的吗?

    崔楹疑惑不解,抬头发现周遭女眷都在看着自己笑,笑就算了,脸还红着,好像她方才讲了什么很荤的话一样。

    崔楹困得厉害,脑子转不起来,回忆自己刚才讲的话,实在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你们都在笑什么啊?”她直接问出声音。

    孔氏推着她,恨不得她飞出八丈远似的,哭笑不得道:“傻丫头,赶紧去睡觉,睡醒多生几个心眼儿出来才好。”

    崔楹嘟囔:“我现在的心眼儿也不少的。”

    她都能使唤得动萧岐玉陪她演戏了,她可太厉害了好吗。

    崔楹懒得将想法说出口,在翠锦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回了自己卧房,歪到榻上蹭着枕头被子,嘤嘤感慨着:“还是我自己的床舒服,萧岐玉的床哪里是人能睡的,也就他皮糙肉厚。”

    感慨完,崔楹放松下去,阖眼进入梦乡。

    梦里,她又回到了十三岁的秋日。

    她受邀前往了手帕交的生辰宴,手捧的匣子里放着她为小姐妹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一只肥肥胖胖的小蟋蟀,因两翅赤红带金黄,头顶两条大长须,故人赠雅称“小吕布”。

    崔楹自小便想养个小宠物玩儿,苦于娘亲对猫狗的毛发过敏,只要触碰,便浑身长疹咳嗽不休,故而一直欲养不得,直到从下人手里得来这一只“小吕布”,她才体会到了养宠的乐趣。

    所以崔楹不是在捉弄人,她是真的很用心的在准备礼物。

    说辞她都想好了,她就说:双双,你别看这小东西长得挺别致,但等你养出感情了,就发现,它其实挺可爱的。

    尤其等它揣了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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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到一大筐可可爱爱的小蟋蟀啦!开不开心!

    虽然崔楹很不舍得这辛苦拉扯大的小吕布,但是姐妹值得啊。

    毕竟整个京城的闺秀,只有陈双双在得知她不怕虫子,并且还养着玩的同时,不对她敬而远之,反而拍手叫好,说自己也很喜欢这样可爱的小虫子。

    古人云:有卧龙之处必出凤雏。崔楹觉得,陈双双简直就是自己的凤雏,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好闺闺,她们俩天生就是要成为手帕交的,为了自己如此志趣相投的好姐妹,崔楹没有什么是不舍得的!

    不就是一只小吕布,送!必须送!

    以至于当崔楹把匣子打开,把小吕布怼在陈双双眼前,看到陈双双眼眸流出泪水的时候,崔楹都觉得好姐妹是喜极而泣。

    “三娘,我不装了,其实我不喜欢虫子,你快把它从我面前拿走吧,我求你了。”陈双双哆嗦着双腿,就差对崔楹跪下了。

    崔楹狐疑不已,不理解陈双双为何要假装喜欢虫子。

    陈双双红了脸颊,咬唇不语。

    直到崔楹再三追问,陈双双才闪躲着眼神,磕磕绊绊道:“我的心上人说过,他不喜胆小的女子,所以我故意装作胆大,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崔楹瞪大了眼睛:“你都敢跟我一块玩了,你还算胆小?那谁还算胆大?不对,你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你心上人是哪头猪?”

    陈双双打死不说出那个名字,只一昧脸红。

    崔楹情窦未开,对此的好奇心也算不得多,只是遗憾,遗憾在养虫子这件清新脱俗的雅事上,她果然还是孤独的。

    可后来,她到底还是知道了陈双双那所谓的“心上人”,究竟是谁。

    中秋佳节,京城瓜果飘香,夜间萤火漫天。

    太后于御花园设宴,宴请朝中重臣及家眷,十字开头的少女少男聚在一起,大多没有长开,高矮肥瘦参差不齐,丑得千姿百态,唯有一人鹤立鸡群,皎然若明月。

    萧岐玉。

    他随兄长前来赴宴,未学其他贵族子弟,在身上挂满彰显身份的环佩珠玉,只着一袭湛蓝锦袍,月白色发带束起马尾,腰间配有一柄银鞘君子剑——定远侯府往上两代便镇守边疆抵御突厥,携剑入宫,是萧氏子弟特有的殊荣。

    宫灯辉煌交错,挺拔秀丽的少年什么都不必做,只是安静坐在那里,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陈双双鼓了一晚上的勇气,终在宴会即将结束之时,将自己亲手所做的剑穗儿送到萧岐玉面前。

    崔楹目睹全程,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可始终没想起来,暗里觉得送剑穗儿不是最佳选择。

    直到剑穗落地,陈双双在众人围观中羞愤逃离,崔楹气不过,第二天在萧岐玉去军营的路上,把他推进了郊外的臭水沟报仇,被萧岐玉扛着六合大枪追了八条街,她才想起来——

    萧岐玉根本不喜欢用剑,他爱用的一直是枪。

    天杀的!这题一开始就押错了啊!

    可崔楹当时,顾不得后悔没有提醒陈双双。

    她被萧岐玉堵进了死胡同。

    前后无路左右无门,只有那颀长高大的少年拖着大枪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枪头在石板路面呲出火星,狭长的凤眸里满是暴怒的红,呼吸在刻意压制之下显得尤其粗重。

    崔楹害怕极了,但一句求饶都没说。

    墙头的石榴花开得火红。

    十三岁的萧岐玉,看着十三岁的崔楹。

    只要他动下手指头,便能去掉眼前少女的半条命。

    可萧岐玉什么都没有做。

    他就只是看着她,咬字低狠,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崔楹——”

    “你胆子还敢再大一点吗?”

    ……

    “不敢了不敢了!”

    崔楹自梦中惊醒,直到睁眼看到熟悉的床帐,才恍然惊觉自己在做梦。

    她松口气,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而就在她半梦半醒,思绪沉浮之时,门外廊庑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交叠着女子钗环碰撞的玎玲脆响。

    “天老爷!这是什么鬼热闹!”

    轩窗略过女子华贵的衣角,旋即响起带笑的呼喊——

    “三娘呢,三娘在哪!快点同我说道说道,和萧岐玉拜堂成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崔楹被这平地惊雷的动静惊得再无困意,清醒之后的头脑异常好使。

    所以即便已经小半年没见,她仅是稍微回味一二,便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