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小人鱼（4）[番外] 掉马......
鸦透麻了。
陆临安此刻抓着他的右手，而他自己的左手还抓着祁青野的衣领，他就以一个相当别扭的姿势卡在两人中间，头顶上还有陆临安和祁青野对视时几乎要喷火的眼神。
陆临安心情很爆炸。他本来开了一天会还看见从小就讨厌的表哥就烦，晚宴上还要作为代表和颜寂一起继续和他那个表哥谈，好不容易从现场逃出来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待一会，还没吐槽颜寂是怎么跟陆照鹤那种人聊的下得去的，转头就看见了呀呀缩在了一个极其讨厌的人的怀里。
对方还弯着身低着头，嘴巴都快撅出去二里地。
陆临安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放开他！”
“放开他！”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陆临安和祁青野对视着，谁都没退让。都是各国的贵族高层，不可能不认识，以往好歹会装一装给互相一个面子，现在倒是少有的剑拔弩张。
祁青野冷笑一声，低下头示意陆临安看鸦透抓着他衣服的手，“是你要放开吧？”
陆临安脸色稍有些不妙，抓着鸦透没有松手，却不再给祁青野一个眼神，而是转头问了夹在中间的鸦透：“呀呀，你认识他？”
“不认识。”鸦透诚实摇头。
陆临安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再次看向祁青野的眼神里带了几分蔑视。他就说，肯定是这混蛋小子来勾引的呀呀，刚刚的一切行为绝对就是这混蛋逼迫呀呀干的。
“那跟我走吧。”陆临安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当面诋毁，“他不是什么好人。”
在他的印象里，鸦透因为种族问题一直不太愿意接触人类，就连他最初都无法靠近，最后还是靠着共同的秘密才有了现在的接触距离。他自认为自己在呀呀心里应该是不太一样的，在一个陌生的坏人面前，呀呀会选择他。
“不要。”
“……”
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刚还觉得自己有点特殊的陆临安碎了一地。表面上看去毫发无损，其实背地里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陆临安艰难地把碎了一地的自己拼起来，有些艰难地反问：“为什么？”
鸦透：“还没弄完。”
陆临安反应慢了半拍，嘴比脑子快了一步：“没弄完什么？”
刚刚就在笑的祁青野此刻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上扬的嘴角，像施舍又像是炫耀，“当然是要吻我。”
吻谁？
吻他？
吻……祁青野？
陆临安天旋地转，才修补好现在又碎得七零八落。
“所以可以放手了吗？”祁青野眼神上下扫了扫。
不过陆临安现在已经屏蔽祁青野了，祁青野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愣怔地看着鸦透，不死心地用着略有些颤抖的声音道：“你喜欢他？”
祁青野耸耸肩：“陆临安，你就不要在这里碍眼了吧？”
“我没跟你说话。”陆临安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吗？他不是什么好……”
祁青野打断：“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祁青野，而且……”
陆临安抬高声量：“我说了！我没跟你说话！”
祁青野被吼，但完全没受到影响，还心情很好地补上后面没说话的那句话，“你确定你就是好人了吗？”
一个在笑，一个面无表情，这下陆临安终于有了集火目标，“至少我能确定，你不是。”
“祁青野，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刚见面就忽悠一个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懂的男生吻你，你能是什么好东西。”
陆临安说话不留情面，而本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此刻已经悄悄松开抓住祁青野的手，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心虚，但更多的是烦躁。
“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鸦透不知道是因为喝了点酒还是因为被夹在两人中间空气流通不畅导致脸有些红，“或者你们等我闻完了再说话，可以吗？”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确认祁青野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挪一挪，他自认为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顺便还因为刚刚心里升起的那一点心虚帮祁青野解释了一下，“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要闻他的。”
陆临安：“……”
“咔擦。”
鸦透疑惑：“什么声音？”
001淡定解释：【心碎的声音吧，不用太在意。】
碎成一地的陆临安此刻已经没有力气抓住鸦透的手，鸦透也得以抽出手，重新抓住了祁青野的衣领。
祁青野弯了弯腰，“就在这里？”说完还看了一眼已经待住的陆临安。
鸦透点头，“就在这里。”
“咳。”压住陆临安一头的胜利让祁青野嘴角勾出了二里地，但非要先咳嗽一声，然后才意有所指开口，“这里有不相关的人好吗？”
意思就是，不赶走陆临安吗？
他倒是不在意，就怕呀呀会忍受不了。
鸦透想到了第一天上岸的时候，他闻颜寂的时候周围也有很多人，于是拒绝：“不用，我想快一点。”
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他感觉正确答案就在他面前朝他招手，胜利就在眼前。一想到这里，鸦透很高兴，因此在察觉到祁青野身体有些僵硬时，还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别紧张，我有经验。”
陆临安：“……”
刚活过来的陆临安又轻轻碎掉了。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些胡编乱造的故事里因为自己没能力给妻子幸福所以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又因为深爱妻子所以在一旁自虐地看着的丈夫，无能为力，又心如刀绞。
不对，他更悲催，人家好歹有正经的关系，他和呀呀现在连关系都没有。
祁青野：“……”
不仅陆临安脸色不好，祁青野也没有刚刚的那么愉悦了。鸦透的话如同从头而将的冷水，将本来还有些得瑟的祁青野浇了个透心凉，也让他隐隐窥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你……还吻过其他人吗？”
祁青野垂下眸，语气很酸：“我以为我会是最早的呢。”
他不是第一个被呀呀亲的人，有人比他更早……没事，反正他也能亲到，而且呀呀在他身边，呀呀能主动来找他说明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他只需要努努力，肯定可以弯道超车。
就一会儿功夫，祁青野就把自己安慰好了，而整个过程鸦透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就这么看着祁青野从愣神到皱眉到难过到嫉妒再到放松，最后眉头舒展，冲他低声道：“来吧。”
事情终于要进入正轨，鸦透又紧张又期待。
一个往前靠，一个弯下腰；一个凑脑袋，一个闭眼睛。
祁青野预料中的柔软并没有到来，他感觉到鸦透的目标是他的脖颈间，在鸦透靠近后，祁青野清晰感觉到怀中的人动作开始迟钝。
“……不对。”
什么不对？祁青野愣神间，衣领口被拉得更开。
“不对。”
“对不上。”
“为什么？”
祁青野想问，鸦透却先一步松开手，和刚刚还有些高兴的表情对比，他现在的脸色有些难看。
呀呀不满意他吗？
“呀……”
“抱歉。”鸦透抿着唇，有些魂不守舍，“我有事先走了。”
连离开的理由都没有找，可见他状态有多不好。但从刚刚到现在没有超过五分钟，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呀呀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祁青野捏紧手，连凌乱的衣领都来不及整理，想去追鸦透问一问，被陆临安拦了下来。
“追什么？他现在不想看见你，你没明白吗？”
陆临安就算再崩溃，也从呀呀的异常反应以及刚刚的动作里察觉到了什么，感情这个“wen”是“闻”不是“吻”。他就说嘛，他的关系才是最近的，呀呀怎么可能看上祁青野这种人。
“闭嘴。”祁青野冷声开口。
“想打架？”陆临安挑眉。
祁青野正愁没地方发泄，“奉陪到底。”
……
大起大落的心情在鸦透平静下来后滑进了谷底。
鸦透想不明白，一个带着他小时候的鳞片，有着这么明显铁证的人，身上的气息为什么和那时候对不上。
背后的热闹与他无关，他在自己的角落里极其郁闷。手边的酒水还算香甜，001鉴于鸦透之前喝酒后闹出来的那些动静对他喝酒这事格外警惕，好在度数很低，更像是饮料，就算整杯整杯喝也不会有事，001就没管他转而去查看这个世界是否会出现bug。等他处理完回来一看，鸦透已经把手边的喝的差不多了。
【呀呀。】001欲言又止，【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不能吃太多人类的食物。】
从刚刚开始，脸颊染上的红就没有消下。鸦透愣了愣，“这也算人类的食物吗？”
在一条刚上岸且丧失了绝大部分记忆的小人鱼看来，人类的食物指的是需要咀嚼的，类似于每天的午餐晚餐，还有陆临安带来的小蛋糕。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把液体排除在外。
【嗯，但影响不会有那么大。】一个坑里栽了两次，不过幸好事不过三，【你现在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鸦透摇头，“没有。”
【那就还好。不过以防万一，等会儿最好还是去泡一泡，正好晚宴外面应该不会有太多……】
“小殿下。”
鸦透本来在很认真听001说话，一道很微弱的声音插进来，他最初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那声音又喊了一句“小殿下”，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岸上的人不会有人喊他小殿下，这个称呼一下将他拉回大海，两个完全搭不上边的领地此刻相撞让鸦透有种快要掉马的慌乱，他立刻起身环顾四周想找出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