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ly 作品

20.元丰祭典祭咎由天[01]

    三百多年前):

    陈国地界辽广,百姓安居乐业。

    丰元祭典的前一晚上,整座城池万家通明,灯火阑珊,语笑嫣然。炮竹之声如同海浪,一层接着一层,循序递进。乌泱泱的天空被照明,月亮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

    占星宝台之上,沈昔辞正凝神观望胜景。今日星宿虽被乌云淹没,月光不及半点天火明灯,但城池万火灯油,不夜盛景:锣鼓喧天,万人空巷。

    沈昔辞不由得感叹甚好。

    元丰祭典前一晚,便是这万火灯游,示给天上神仙。这天火明灯越是敞亮,数量越是惊人,就越是提点神仙明日祭典仪式繁盛空前绝后,示意让各路神仙都来凑个热闹,寓意吉祥如意,万事顺遂。

    沈昔辞甩开拂尘,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这时,一名道人匆匆赶来,站在身后。

    那道人拱手作揖道:“无念国师,陛下传召您到长华殿。”

    沈昔辞感觉不对劲,问:“都这个时辰了,陛下为何传召?”

    道人:“想必是为了明日的祭典。”

    沈昔辞摆摆手,那道人先行离开。

    他走下高台往皇宫方向去。心想这个时辰,传他进长华殿,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一进长华殿,皇帝坐在龙案后,皇后挺着肚子在一侧给他拭汗。这一幕看起来甚是温馨。未及沈昔辞行礼,皇帝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扶起他,匆忙道:“国师不必行礼。”

    沈昔辞道:“已是深夜,陛下是否有何急事?”

    皇帝的心思果然瞒不过他,开怀大笑,“国师果然神通,这个时辰国师本应在观星,但是,朕传召你呢,确实是有急事。”

    说罢,皇帝从龙案上拿起一封信件。

    沈昔辞接过信件,说是一封信,实则一篇威胁战书。

    纸上内容写着:“明日之典,照故旧搬,若与国师,我必攻之”。抛开引用之意,简易来说,意思大概就是这次元丰祭典不能由沈昔辞参加,不能出现沈昔辞,只要有他在,那么就要攻打城池。

    沈昔辞微皱眉头。

    皇帝见状,赶忙圆场,“这事国师自然不必担心,传召国师,主要是想让国师辩辩这字,是否出自于熟人之手。”

    沈昔辞掐指一算,这书出自于谁之手,他已经一清二楚。不过重点不在这,重点在于他算出来了,明日似有不幸之事发生。

    沈昔辞道:“陛下,此书不是出自于熟人,但明日祭典定当千万小心,护好身体,愿陛下和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闻言,皇帝也微皱了皱眉头,皇后在旁,一脸担心,轻声道:“国师可否在细说?”

    皇后和皇帝异体同心,皇后担心,自然也是皇帝所担心之事。而两人身为一国之主与一国之母,自然是在担心“我必攻之”这句话,沈昔辞道:“攻城之事大陛下和皇后不必担心,只是还需稍加防备为好,而除此以外,其他之事,恕臣无能。”

    皇帝摆摆手:“国师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祭奠还需国师多加指点。”

    这一夜,沈昔辞竟是有些无眠,他来陈国已有五年载。这几年里,他隐姓埋名,决心以无念一名断却红尘,来此陈国成为国师。一个人历练之时,尤其历劫之事,最讲究一个人要心无杂念,专心致志。因此,他与修仙界几乎不联系,可是,当他看到那封信时,他还是第一眼就望出来了。

    这笔墨游刃有余,这书纸柔顺不糙。按道理来讲,一般书纸定是以糙字为基础,方可写出好字,而柔顺之纸向来不易书写。因此,这种笔墨是特殊的材料制成。

    沈昔辞一眼就望出来,这出自于青城林氏。不过这种纸张本就如此显眼,想必自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将此嫁祸给林氏。字迹便不消说,是出自于皇后之手。

    皇后的字迹虽写的刻意,但他时常在皇帝身边,沈昔辞已是一眼望出。只是他依旧隐约感觉明日祭典还是会有其他事情扰乱。

    次日,天气宜人。

    高台之上,一排排达官显贵之人,锦衣华容,脸上带着笑意。俯瞰高台之下,城池百姓簇拥,全围着一口鼎欢庆起舞。除此之外,在高墙与深暗之处,是陈国的兵官,在皇帝安排之下,在暗中观察着异像。

    国师捋了捋那以竹为握柄,以为毛的佛尘,“奏乐。”

    一声长令,乐队为首的女子吹起一声长笛起头,接着,身后的人一排接着一排鼓声震天,各种乐器配合演奏。

    此时一个道人匆匆来道:“国师,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没到。”

    国师眉头一皱,“陛下为何还不来?这马上到净礼了。”

    道人:“皇后娘娘身子有些不适……”

    国师险些要晕过去,这净礼讲究的便是天上神仙对一国之君与一国之母的考验,只有两人潜心治国,爱戴百姓,祭典之中诚心对陈国祈福,愿来年五谷丰登,这样,才能得到上天允予,堂堂正正的身在万人之上的位子。

    沈昔辞道:“这怎么能行,净礼仪式不见陛下和皇后,百姓不得猜疑?怎么就不来了?”

    “陛下说,一切故照旧搬,不必在意两人。”

    台下百姓舞也舞了,跪也跪了,却迟迟不见国君,台上大臣面面相觑,彼此相看,狐疑道:“陛下为何还未到?”

    “陛下人呢?”

    “皇后也不在,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沈昔辞头脑一个痛字,心急如焚:“不行!陛下和皇后不来,这净礼谁替百姓祈福?你替吗?我替吗?速去请来陛下和皇后,以免耽误吉时。”

    那道人忿忿正欲离开,沈昔辞转头一想,又一把喊住了他,“你来来回回也辛苦了,暂且去歇会吧。”

    道人虽不情愿,扭扭捏捏,也无法拗过沈昔辞,便被一行人带走。待那人一走,沈昔辞这才转头对身旁一个白衣,亭亭玉立的少年道:“边情,你去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