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威逼利诱(第2页)
［卡申银矿下层，水银种坑道临时避难所］
悄悄跟上去的布劳恩，很快看到了那些奇特的场面：那些银发的人们跪在坑道之中，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人？”他愣住了，然后不自觉地从暗处走出。
“啊，孩子。”一只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头，极具威严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为何会身穿如此肮脏的服饰？”
虽然口音浓厚，但依稀可以分辨出是帝国的语言。
“这……”
“怎么回事，旅长？”后面的随从也跟着跑了进来，“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布劳恩转头质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待在这儿，是要做什么？”
“难道你是，外来者？”白袍的长者向后退却一步，脸上写满了惊慌，“和之前的人是一伙的？”
“往池中投铜的不知廉耻之人！”祭司叫道。
“你那种语气是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一群水银族也被他们所激怒，高呼着要把他们驱逐出去：“滚出去，激怒了龙的无礼之人！”
“肃静！”布劳恩向上开枪，但刺耳的枪声却并未震慑到那些水银族，反而让他们更加暴戾。
“他们不怕子弹吗？”侍从举着长枪，惊讶地说。
“只能杀鸡儆猴了。”布劳恩瞄准了最前方那个男性，一枪打在了他的肩头。刹那间，泛红的银色血液从弹孔中涌出，此人也呻吟着倒在地面。
看见他的这番惨状，其余人才不敢轻易上前。祭司将伤者拖到后方，为其灌上银色的液体。
“老实交代。”布劳恩质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一众水银族的人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回答。
“让我来解释吧。”身穿华贵长袍的长者穿过人群——人群自动为他让出道路，走上前来。
“……司智大人？”其他人纷纷劝说道，“您最好不要这样，这个人非常危险……”
“不用，我明白。”他长叹了口气，说，“因为，从数百年前开始，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园。”
（一个小时后……）
莱温斯沿着他们布置的绳索顺利滑了下去，环视周围：“这里风景还不错。布劳恩人呢？”
“他，他……”之前同行的士兵纷纷面露难色，“他好像皈依了。”
“啊？”
“不信您看。”士兵们将莱温斯引去了水银族们的避难矿洞。
不见其形，先闻其声，那似乎是司智在对布劳恩进行一个滔滔不绝的教导仪式：“正因如此，上神才会赐予我族这种非凡的特性，完全依赖于无机的金属为生，从不真正伤害任何人，维持数百年之久——这是只有我族才能建立的乌托邦！”
“……原来如此
，我第一次感受到白系种的伟大！”布劳恩热泪盈眶，“我真想现在就加入到这伟大的队列之中！”
“喂，布劳恩，你犯什么傻呢？”莱温斯气冲冲地走了进去，“现在的任务是要赶紧找到尤恩-赫斯特将军！”
“哦……孩子，那是谁？不洁而愚蠢的有色种，他凭什么会跳出来对你指手画脚？”司智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了最具煽动性的话。
“应该说，他是我上司。”布劳恩不情愿地说，“之前也是他逼我下矿洞的。”
“你又凭什么要服从他？”
“对啊，我应该是伟大的白系种才对，为什么非要服从于有色人的调令？”布劳恩一拍手，说，“我大可不必遵从于那些愚蠢的上司，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
“……”
旁听的莱温斯想了想：再这样下去这小子就要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必须治治他！
这样想着，他上前一步：“凭什么这样说？”
“离我远点，有色种！”被忽悠瘸了的布劳恩对着莱温斯大放厥词，“你们这群蠢货，根本无权凌驾于我之上！”
“咳咳，仔细考虑一下吧。”莱温斯也装腔作势地说，“作为白银种，你真的愿意和这帮精神不正常的水银族混在一起？”
“啥？”
“你也知道吧，白系种也分很多种。像是白钠、亮铝、水银……白银种可是贵族，现在你要和这帮该把头发扎染缸里的东西称兄道弟？”
布劳恩出现了一丝迟疑。
“醒醒，霍华德-威廉-冯-布劳恩，你是军事贵族！”莱温斯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黄色十字星勋章，“白系种也分很多种。白钠种暴躁无比、亮铝种容易衰老、雪锌种又如此脆弱……只有白银种，白系的贵族，你们才是完美的存在！”
“这，对啊。”布劳恩一拍大腿，“为什么我要和他们厮混？”
眼见计划有效，莱温斯继续追问：“难道你想过上没有马弁的生活吗？”
没错，在剥离物质利益的前提下，所谓的人种优越论本质上都是靠拉踩别人获得优越感这种精神价值。
在这种前提下，找到另一种“贵族优越论”作为替代品，再给予实质上的物质利益进行比对——显然他更会选择具有物质利益的那个。
“啊，对，正是这样！”布劳恩看起来似乎又悟了，“我应当回归到帝国军队里，作为一个光荣的军人！”
“不！”司智悲痛地说，“我们白系种不该……”
“谁跟你们‘我们’，刁民？”布劳恩向前一步，“尊敬的莱温斯长官，我现在归队了！”
“很好。”莱温斯抡圆了巴掌，狠狠地给了布劳恩一个大比兜子，让他旋转了几圈才捂着脸倒在地上，而后揉了揉手，冷冷地说，“欢迎回归帝国军！”
“下一步怎么办？”
“给我搜。”莱温斯命令道，“凡掉下去的东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众人迅速开始了巡逻，在他们的武力逼迫之下，洞内的祭司向莱温斯坦白了真相：“我们确实关押过一个黑发红眼的人，就在城中的高塔上面。”
“带我过去！”
“可是那里很危险……”
“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