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没暖气 作品

第388章 阴兵借道(第2页)

角落里一个壮汉突然啐了一口,恶狠狠道:“他娘的,横竖都是死,不如跟他们拼了!老子就不信这帮条子不怕死!”

谢寻斜了那壮汉一眼,冷哼一声。

“活着本就艰难,多活几天就这么难受吗?先不说缉毒大队的那帮狙击手都已经埋伏在外面,就等你露头了!就算没那帮狙击手,没有缉毒大队还有神管局的那帮人呢!他们可是把修行圈里那十二席颇有名声的小鬼都给聚在了一块儿了,那叫白拓的蒙古人,他的铁胎弓据说能射八百步,没等你看到人呢,你都得被他的铁箭插成筛子!”

那壮汉顿时没了脾气,蔫头耷拉脑袋缩到了一边狠狠捶打着墙壁,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就这种人唉声叹气的时候,突然矿洞内的警报响了起来。

很快一个打手便闯进了大厅,冲到谢寻的面前,单腿一跪。

“大人,不好了!有一群人正在往咱们矿区走来!”

矿区外百步之遥,只见得那一片冷雾森森,月光洒下,只照得朦胧一片,内部暗影丛动。

循声望去,只看得漫天纸钱飘洒,两杆白帆摇摇晃晃,内有哭泣之声不绝,白衣麻布之影丛丛。好像是一支出殡的队伍,却不见抬棺之人,只有白帆无风自动,纸钱如雪片般从虚空中落下。

忽的一声唢呐声响起,那声音大到离谱,穿透力极高,传播甚远,就算身处于矿洞之深处,这声音也听的甚为清楚。

与此同时,一声悲嚎从内传出,一个手拿白蜡杆儿的壮汉子裹着白衣踏着踉跄的步伐,从队伍前端抽出,一步跪在地上,扶着那杆大声嚎哭。

那哭的是婉转非常,层层叠叠,听的人双耳发刺,内心寒颤,一声哭而高亢,一声哭而悲苦,声音之高似能穿破九重天阙,声音之悲似能直达九幽黄泉。

那悲哭之声混着那唢呐之音划过层层阻隔,穿过道道铁门,在那矿山洞穴内七拐八转,丝丝毫毫皆入人耳,寸寸分分皆透人心。

那些打手听着这音皆觉得如芒在背,遍体生寒,深感晦气之余,又觉得心神一阵激荡。似是回忆起那幼年丧父、中年丧子、老年丧妻之痛,又不禁感念那南枝独挂、青冢孤坟、黄土戚草的默然。

“我勒个王八蛋呐,你们这帮天杀的毒贩,死爹死妈死全家的鬼畜生,无父无母无家无业的半骨枯冢,你们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拉活浪费人间清气,你们活着干啥呀,咋都不去死呢,哎呀,我的老天爷啊…”

荆子关抱着他那由耙子装饰成的白幡跪在地上是哭天恸地,不知道他是在哭,还是在骂,反正那腔调倒是个哭坟的模样。

守在矿洞内的打手,听到这哭坟的语音语调与那连绵不绝的唢呐声不禁唾骂。

“哪里来的晦气根苗,跑在这里哭坟,真他妈晦气!”

“那王八蛋是不是在骂咱们?他妈的忍不了了,哭坟也就哭了还骂,老子非毙了他不可。”

荆子关正哭在兴头上,谢央玺拖着猩红的长舌从雾气里跳了出来,冯兆才也跟了出来。

谢央玺遍体白衣,满面笑容,面色惨白如纸,口吐长舌,头顶一通天长顶官帽,上写四字“一见生财”。

冯兆才一身黑袍,凶恶庄严,面色浊黑如铁,周身黑气,头上也是一顶通天长顶官帽,上写四字“天下太平”。

谢央玺左手拿着白色哭丧棒,右手拿着白骨抽丝的蒲扇,喜笑颜开,左窜右跳,好似欢舞腾升。冯兆才左手牵着勾魂链,链头系着龙头铡刀,右手拖着一副铁枷镣铐,威武阔步,催动黑气左冲右撞,好似擒贼扑鬼。

“无主冤魂,正在捉你!宵小蟊贼,你可来了!”

崔廉穿着一身大红的官衣,手拿一本粗布册子,腰中悬挂着铁算盘,摇动着铁制的判官笔,点着血红的笔墨飘在荆子关树立的引魂幡上。

敕笔青书洒下一滩红墨,一道满是幽冥之气的巨门从寒雾中缓缓升出,道道如雾般的人形飞影,从门内踊跃扑出。

且听道:

“幽冥地,枉死城,宵小贼人莫可逃。轮回处,业果桥,该是你死不要跑!”

“阴兵何在?随本官与二差苦主,借道寻仇!”

“生人躲,活人避,莫痴莫笑,且随我去。”

“来来来!起兵!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