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二选一

王面与倪克斯同时出手。王面眼中的时间圆环开始逆时针旋转，以黑山羊为中心，周围的时间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对于倪克斯来说已足够。

夜幕降临，缀着星辰的黑纱罗裙化为一片夜空，将黑山羊困在其中，同时遮蔽了祂的视线。

无数猩红眼珠在肉球表面疯狂转动，发现无果后，黑山羊嘶吼一声选准一个方向全力撞击！

“祂快不行了，趁现在！”

倪克斯双手抬起，无数星光长剑从天而降！

王面眼中金银双瞳同时旋转，弋鸢在“现在”与“过去”的叠加下，斩出无数道锋利刀芒！

沈青竹周身灰意蔓延，透过空气渗透进夜色牢笼内，将黑山羊转动的血色眼球浸染出灰色——

“唳——！！”凄厉的叫声响起，血色肉球开始大幅度挣扎，逐渐僵硬的眼球显得愈发扭曲起来。

“全力出手！”林七夜对着血色门户之后的人大喊道。

“如你所愿——第七终焉，“泯灭”。”门后伸出的手将掌心摊平，绸缎般丝线从掌心中蹿出，带着毁灭之力荡向血色肉球。

丝线所经之处，大地崩裂，废墟泯灭，万物化为尘埃。

与此同时，林七夜的身体开始迅速佝偻，头发花白，脸上爬满皱纹。他的目光从那团血色肉球上移开，最后不舍地看向了天空中那人的方向——

如果按照这样发展下去，黑山羊说不定真的会当场陨落，可他们还漏了一个人——

“终于来了。”

唐婉茹看向头顶的天空。

“刺啦——”一道惊雷炸响，紫色的闪电自半空劈下，本就被撞出裂纹的夜色牢笼瞬间破碎。闪电与血色肉球擦肩而过，在中途如根系般分开，精准地落在了那团丝线之上！

黑山羊抓准时机，将速度催动到极致，冲到了那扇在雷电中屹立的门户旁，发出阵阵嘶鸣。

“你太狼狈了，尼古拉斯。”门户前的黑袍声音淡淡道，随即叹了口气，“也不怪你，如果不是混沌乱来，你也不会沦落至此。”

黑山羊哀鸣一声，像是在赞同。

“门之钥。”林七夜不甘心，只差一步，他就能彻底杀死黑山羊。这样即便是死，他也无怨无悔。

可惜......

他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后的血色门户缓缓消散。他剩余的生命已无法继续支撑召唤阵法的运行了。

“该结束了。”门之钥看向众人，身后的门户缓缓打开，无数星空触手从中蜂拥而出，朝着林七夜等人抓去！

同时，一道比刚才刺眼狂暴千百倍的闪电划破苍穹，直接朝着唐婉茹劈来！

三道身影同时跃起想要阻拦，但比他们更快的是一声清脆的剑鸣——

“叮！！”

纯粹的剑气自天边射出，眨眼间便近至眼前。

剑气与闪电相撞，锐意与雷声轰鸣。无形的剑意被雷电缠绕，却带着势不可挡的锋利将雷电一分为二，朝着两边的废墟倾泻。

气浪如潮水，让地面翻卷，掀起长约百米的深坑。一时间尘埃与能量碰撞产生的光束强强联合，至高之下无不被迫紧闭双目，待到光芒散尽，才睁开了眼。

周平一席黑色短衫，已立于唐婉茹身前。

门之钥的目光在他心口划过，没什么情绪地道：“你还能出几剑？”

周平言简意赅：“杀你足够。”

的确足够。七剑已出三剑，余下四剑只杀一位柱神，绰绰有余。七剑之后，他的肉身必定化道，但经过增强的灵魂却不会消散。届时肉身兵解，灵魂仍能留存天地间。

“是吗？那么杀了我之后，你还能继续保护她吗？”门之钥认真道。说完，祂又看向唐婉茹，指着地面上伫立着的金字塔道：

“你又还能这样关祂多久？”

仿佛是为了验证祂的话，下一秒，“砰砰砰”的撞击声从血色金字塔内传来。

周平皱眉，正想说些什么，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他顿时将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

“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唐婉茹道，声音温柔地像是要滴出水来。如果光听声音，恐怕还以为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现在要做选择题的是你。”

门之钥眯眼看她，“什么意思。”

唐婉茹扬起一个笑，“老游戏，极限二选一。”

她拍了拍手，只听“啪啪”两声，洗髓印瞬间变得透明，像是一层剔透的血色水晶，将里面的一切展露得一览无余。

——包括那团被困在塔内四处乱撞的云雾。

她对着躲在门之钥一侧的黑山羊努了努嘴，朝门之钥一字一句道：

“祂们两个，你只能选一个。没被你选中的那个，剩下的剑法则，我全都会用在祂身上。”

这就很反派了。

黑山羊立即望向门之钥，肉球滚动，发出一阵嘶吼。

连正在撞击着洗髓印的混沌都停了下来。

门之钥原本平淡的脸色，终于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