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桂花糕(第2页)

林昼立刻拽住他的训练服袖口,小手指在夏侯杰胳膊上划了道弧线,像蜻蜓点水的轨迹:“去!夏侯叔叔要帮我们举线轴!”他的指甲在夏侯杰胳膊上留下浅痕,布料下的肌肉硬邦邦的,却被他拽得微微晃了晃。夏侯杰故意绷起胳膊,肌肉鼓起来,像块结实的木板:“拽不动了吧?等你多吃两块桂花糕,力气就大了。”

林夜却盯着蜻蜓风筝的骨架,指尖在翅膀上比了比:“等镶完亮片,刚才测了风速,下午三点东南风最稳,正好能飞起来。”他指尖在骨架上一点,两片翅膀突然自己张开,角度刚好能借风,像真蜻蜓准备振翅,竹骨“咔”地响了声,像关节转动的轻响,连银丝翅脉都跟着轻轻颤,亮片的虹彩在翅膀上流动,像活了似的。

镶亮片时,林昼总把亮片粘歪。他捏着胶水刷的小手有点抖,亮片在蝉翼纱上像调皮的光斑,刚摆好又滚到一边,在纱上留下小小的胶印,像颗透明的小痣。邹善放下烤糕的托盘,伸手帮他把亮片摁牢,指腹蹭过亮片的边缘,把边角压得服服帖帖,连亮片上的虹彩都顺着翅脉对齐,红的在里,蓝的在外,像真蜻蜓翅膀上的色带。“要顺着主骨的方向。”他的拇指在纱上轻轻划了道线,纱被他按得微微陷下去,“就像当年给船帆缝缆绳,歪了会被风扯松,蜻蜓飞起来就会晃,飞不高。你看这亮片,得像船钉似的,牢牢钉在主骨上,才不会被风吹掉。”

林夜在旁边看着,指尖在亮片边缘轻轻一划,散落的亮片突然自己归位,刚好在主骨两侧排成线,连间距都分毫不差,像用尺子量过。亮片在晨光里闪着虹彩,透过蝉翼纱映在工作台上,像江面上随波晃动的光斑,随着晨雾的流动轻轻晃,像活了似的。

下午去训练场时,蜻蜓风筝已经像只活蜻蜓了。蝉翼纱翅膀镶着圈亮片,阳光照过时闪着流动的虹彩,像把彩虹裁成了翅膀;触须上系着根细棉线,是夏侯杰找的钓鱼线,细得几乎看不见,风一吹就轻轻颤,像蜻蜓停在草叶上抖触须;连尾巴都缀了五根银线,每根线上都串着片小亮片,飘起来像蜻蜓的尾丝,在风里划出细碎的光轨。夏侯杰举着线轴,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线轴上的丝线是钓鱼用的尼龙线,细却结实,转起来“嗡嗡”响,像蜜蜂振翅:“看我的!保准让它飞成训练场最灵的蜻蜓!”

风筝刚飞起四米,突然往左侧偏,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往下沉,亮片的虹彩也跟着歪,在草地上投下的光斑突然拧成一团。“左翼!亮片粘太密了!”林夜往前跑了两步,指尖对着左翼虚虚一按——原本有点沉的翅膀突然自己抬起来,竹骨“咔”地响了声,像被人轻轻托了把。风筝瞬间稳住,晃晃悠悠往上飞,蝉翼纱翅膀在风里展开,亮片的虹彩在草地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像一群小蜻蜓在追着大蜻蜓跑,随着风筝的飞动在草坪上划出蜿蜒的光带。

训练的特工们都停下了动作,有人举着水壶喊“再飞高点”,有人干脆躺在草地上,手搭凉棚往天上看,嘴里念叨着“这蜻蜓真灵”。林昼趴在草地上追风筝的影子,影子在草坪上滑来滑去,翅膀随着风轻轻扇动,亮片的虹彩落在影子上,像给蜻蜓添了层彩纹,影子突然被风吹得拉长,像蜻蜓突然加速,林昼“咯咯”笑着往前爬,追着影子跑,帆布鞋底在草地上蹭出“沙沙”的响。

“哥!你看它跟天上的鸽子打招呼呢!”他指着风筝掠过鸽群,银线尾巴“叮”地碰了下亮片,像蜻蜓在振翅,声音清得像露珠掉在荷叶上。鸽群被惊得飞起来,绕着风筝转了两圈,像在跟这个“大蜻蜓”玩。林夜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翻着安全局的训练计划表,指尖在“敏捷训练”那栏画了只小蜻蜓——下次可以把障碍跑改成“追蜻蜓”,让大家跟着风筝的轨迹绕障碍,肯定比绕桩有趣,他甚至已经想好要在障碍桩上缠圈绿绸带,像蜻蜓停的草叶,再系上小铃铛,被碰到时会“叮铃”响,像蜻蜓振翅。

收风筝时,夏侯杰正准备弯腰卷线,线轴上的丝线绕得有点乱,像团缠在一起的银线。林夜突然按住他的手:“我来。”他指尖在线轴上轻轻一点,散开的丝线突然自己往回卷,一圈圈绕得整整齐齐,连收尾的绳结都和渔民打的“活扣”一样,轻轻一拉就能解开,却不会自己松开。夏侯杰看得眼睛发亮,肱二头肌随着笑的动作鼓起来:“这招必须教我!下次收训练绳能省二十分钟,省下来的时间能多教林昼翻前空翻!”

回去的路上,邹善的帆布包沉得很。除了蜻蜓风筝、没吃完的桂花糕,还有林昼捡的亮片——他把最大的几片用棉线串起来,说要当窗帘装饰,挂在技术部的窗户上,风一吹能闪虹彩。林昼靠在林夜肩上,手里转着串亮片,亮片碰撞着发出“叮叮”的轻响,像串小风铃。“哥,明天能做个蜜蜂风筝不?”他的声音有点含糊,带着点困意,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影,像两把小扇子,“要黄黑相间的,像上次在油菜花田看到的蜜蜂,翅膀能扇动,飞起来‘嗡嗡’响。”林夜“嗯”了一声,指尖在车窗上一点,水汽凝成只小蜜蜂,翅膀上还沾着片桂花糕的碎屑,被风一吹化成小水珠,顺着玻璃往下滑,像蜜蜂在飞,“用夏侯叔叔说的帆布,结实,能镶铃铛,飞起来会响,比蜻蜓风筝还热闹。”

邹善从后视镜里看着,忽然把车速放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