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7章 共生草里藏玄机(第2页)
白若雪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医者的手,既要救死扶伤,也要记得人间疾苦。”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曾被父亲救助过的人,忽然明白那些被血鸦蛊惑的人里,或许有不少是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青石镇的医馆缺个煎药的伙计。”她伸手扶起那俘虏,声音温和却坚定,“如果你愿意改过自新,我可以举荐你。”凌羽看着这一幕,裂穹刀的刀鞘在掌心微微发烫。他想起昨夜在青石镇,柳依账本上记的那些事:王铁匠把打铁的手艺教给了流浪儿,李掌柜给孤寡老人赊了三个月的米,连最调皮的虎头都学会了帮白若雪晾晒草药。
“共生草之所以能在荒芜之地扎根,是因为它们的根须会互相缠绕,彼此支撑。”凌羽忽然开口,声音在晨风中格外清晰,“人心若能如此,再深的阴谋也钻不进缝隙。”
苏瑶将那枚刻着“北境”的令牌扔在地上,用马蹄碾得粉碎:“不管背后是谁在搞鬼,敢动咱们的人,就得付出代价。”她翻身上马时,软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黑风岭的溶洞,今天该清算了。”
柳依已经在给信鸽系密函:“我让镇里的屯田兵带着火油和硫磺过来,对付蛊虫得用猛药。”她抬头时,看见白若雪正在给共生草换药粉,那些被蛊虫啃过的草叶,竟在药粉的作用下重新泛出绿意。
“这些草还能活。”白若雪的指尖在草叶上轻轻拂过,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就像有些人,走错了路,也还有回头的机会。”
凌羽握紧裂穹刀,刀鞘上的第七道褶皱贴着掌心。他知道,今天的黑风岭之行,不仅是为了摧毁血鸦的巢穴,更是为了守护那些共生草代表的希望——就像十七年前在漠北,他守护的不只是一座孤城,是城里那些等待黎明的人。
朝阳已经爬上山头,将黑风岭的轮廓照得分明。溶洞入口的藤蔓在风里摇曳,像在发出无声的挑衅。凌羽翻身上马时,看见白若雪将那片重生的共生草放进药箱,苏瑶的软剑在马鞍上轻轻颤动,柳依的罗盘指针终于稳定下来,指向黑风岭的深处。
“走。”
随着凌羽一声轻喝,四匹马踏着晨光冲向黑风岭。裂穹刀的刀鞘在马背上轻响,与远处传来的铜钟声遥遥相应——那是青石镇的晨钟,提醒着每个归人:无论走多远,总有一片共生草在等你回家。
溶洞里的黑暗比想象中更深,火把的光芒只能照亮身前三尺。凌羽走在最前面,裂穹刀的刀鞘在石壁上轻轻敲击,通过回声判断路况——这是他在龙组执行潜伏任务时练出的本事,能在黑暗中仅凭声音感知危险。
“小心脚下。”白若雪突然拉住他的衣袖,指尖指向地面的水渍,“这水有股腥气,恐怕有毒。”她从药箱里拿出根银针,插进水里的瞬间,银针竟变成了黑色。
苏瑶的软剑在洞顶一挑,落下一串蝙蝠。“这洞里的空气不对。”她用剑尖挑开石壁上的苔藓,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小孔,“这些孔在往外漏气,可能是瘴气。”
柳依迅速将火折子凑到洞口,火苗瞬间变成了青绿色。“是‘腐心瘴’!”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艾草和苍术,“点燃这个能解毒气。”
火焰在布包里燃起时,发出噼啪的轻响,带着草药的清香在溶洞里蔓延。白若雪趁机往每个人的鼻下抹了点药膏:“这是用薄荷和牛黄做的,能提神醒脑。”她的指尖在凌羽鼻尖停留的瞬间,忽然轻声道:“你的呼吸有点乱,是不是旧伤又犯了?”
凌羽刚要摇头,洞深处突然传来沉重的锁链声。紧接着,是女人尖利的笑声,像指甲刮过石壁:“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我的蛊虫吧!”
随着笑声响起,两侧的石壁突然裂开,涌出数不清的黑色虫豸。白若雪迅速将药粉撒成一道屏障,那些虫豸在药粉前纷纷止步,却在屏障外堆积成黑色的浪涛。
“是血鸦的圣女!”被俘虏的匪徒突然喊道,“她是蛊母的宿主!”
凌羽的裂穹刀终于出鞘,刀光在溶洞里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将扑来的虫豸劈成两半。“苏瑶左翼,柳依右翼,若雪护住自己!”他的声音在刀风中格外沉稳,“找到蛊母的位置,别伤到宿主!”
苏瑶的软剑如灵蛇般穿梭,剑尖精准地挑开虫豸的要害。她一边格挡一边喊道:“这女人在石壁后面!我听见她的呼吸声了!”
柳依的短刃在地上划出火星,将虫豸引向火堆。“她在操控石壁里的机关!”她用短刃撬开一块松动的石头,里面露出缠满锁链的齿轮,“这些锁链连着蛊母的巢穴!”
白若雪的银针如流星般飞出,每枚银针都钉在虫豸的七寸处。她一边出手一边观察着石壁的裂缝:“蛊母怕光!把火把往裂缝里扔!”
凌羽的裂穹刀舞成一道光墙,刀风将火焰卷向石壁。随着火光涌入裂缝,里面传来蛊母尖利的嘶鸣,那些黑色虫豸瞬间陷入混乱。“就是现在!”他大喝一声,刀鞘脱手而出,精准地砸在裂缝深处的锁链上。
锁链断裂的脆响中,石壁后的女人发出一声痛呼。苏瑶的软剑立刻卷住她的手腕,柳依的短刃顶住了她的咽喉。当凌羽举起火把照亮那张脸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女人的眉眼间,竟与白若雪有三分相似。
“你是……白家的人?”白若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脖子上的银锁,是我家传的样式!”
女人突然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我是你失踪的堂姐,白灵。十年前,被血鸦掳来当蛊母的宿主,他们说,只有白家的血脉才能养蛊母。”
白若雪的银针差点脱手:“爹说你在沙暴里失踪了,我们找了你整整十年!”
“找我?”白灵的笑声里满是悲凉,“你们在青石镇过着安稳日子的时候,我在这里被锁链捆了十年!每天喂蛊虫喝自己的血!”她突然挣开苏瑶的软剑,扑向石壁上的机关,“既然你们来了,就一起下地狱吧!”
凌羽的裂穹刀及时架住了她的手腕。“你看看这个。”他从怀里掏出张纸条,那是柳依账本上撕下来的,上面记着青石镇收留的流浪人数,“这十年,我们一直在找失踪的人,已经救了三百多个像你一样被掳走的人。”
白若雪将那片重生的共生草递到她面前:“你看,草被虫咬了还能活,人走错了路,也能回头。”她的声音哽咽,却带着坚定,“跟我们回青石镇,我能解你身上的蛊毒,医馆里有你的位置。”
白灵看着那片翠绿的草叶,又看了看白若雪眼底的真诚,突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脖子上的银锁在哭声中晃动,锁身上刻着的“共生”二字,在火光里闪着温润的光。
当众人带着白灵走出溶洞时,正午的阳光正洒满黑风岭。柳依的信鸽从远处飞来,落在她的肩头,信管里的纸条写着:“河西的共生草已经种下,镇民们说,等长出新叶,就叫它‘姐妹草’。”
凌羽将裂穹刀归鞘时,听见远处传来铜钟的声音。这次的钟声格外悠长,像在为归来的人洗去尘埃。他回头望去,白若雪正牵着白灵的手,教她辨认路边的共生草;苏瑶和柳依在清点溶洞里搜出的药材,那些药材足够青石镇的医馆用上半年。
“走吧,回家。”凌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裂穹刀的刀鞘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