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9章 龙涎秘藏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龙涎秘藏
青云山庄的月光,总带着草木的清香。
凌羽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摩挲着那枚龙形玉佩。玉佩上的鳞片纹路在月光下流转,像极了十年前他在北境冰河里捞起时的模样。那时他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胸口插着半截断箭,是这枚玉佩挡住了要害。
“在想什么?”苏瑶端着碗莲子羹走过来,碗沿的热气在月光里凝成白雾。她最近总爱穿月白的布裙,说是夜里纳凉方便,凌羽却知道,她是怕他看惯了血色,见不得鲜艳的颜色。
凌羽接过碗,莲子的清甜混着冰糖的甘冽滑入喉咙:“在想秦风提到的龙涎秘藏。”
三日前从断魂崖回来后,他在青云山庄的灶台下挖出了个铁匣子。里面没有兵符,只有半张残破的舆图,图上用朱砂圈着东海的一座孤岛,旁边写着“龙涎”二字。白若雪认出那是前朝水师绘制的海图,标注的位置应当是传说中的“龙涎岛”。
“柳依姑娘去查过了,”苏瑶坐在他身边,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背上的旧疤,“她说龙涎岛在三百年前就沉了,当年郑和下西洋时,曾在附近海域捞起过刻着龙纹的铜钟。”
凌羽将玉佩贴在眉心,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这枚玉佩的材质非玉非石,更像是某种深海生物的骨骼,遇水会发出微光——这正是龙涎香的特性。
“若雪的毒怎么样了?”他忽然问。
苏瑶的手顿了顿:“还在煎药。她说那透骨钉的毒性比想象中烈,需要用东海的‘冰蚕’做药引。”
凌羽猛地站起身。白若雪在断魂崖为破噬魂阵割破手腕时,被秦风藏在暗处的透骨钉划伤了。那毒悄无声息,三日后才发作,起初只是指尖发麻,如今已蔓延到小臂,肤色透着诡异的青黑。
“我去东海。”他将莲子羹一饮而尽,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天亮就走。”
一、渡头的烽火
镇海口的渡头总是飘着鱼腥味。
凌羽牵着老黄站在码头时,正看见柳依从一艘画舫上跳下来,红衣被海风刮得猎猎作响。她手里甩着个酒葫芦,腰间的铜钱剑叮当作响,身后跟着个穿蓑衣的老船夫。
“凌大英雄,你可算来了。”柳依抛给他个油纸包,里面是刚出炉的蟹壳黄,“这是张老鬼,在东海跑船三十年,说认识去龙涎岛的路。”
老船夫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龙涎岛?那地方邪乎得很,进去的船没一艘能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罗盘,指针是用鱼骨做的,“不过客官要是给够价钱,老汉我拼这条老命也带你们去。”
凌羽刚要说话,码头西侧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二十多个黑衣人手举弯刀,直奔他们而来,为首的那人脸上有道十字疤,正是影阁的“血煞卫”统领——鬼面。
“龙王,留下海图,饶你们不死!”鬼面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手里的弯刀淬着绿光,显然喂了剧毒。
柳依的铜钱剑瞬间出鞘:“上次在断魂崖没把你打疼?”
凌羽将苏瑶护在身后,玄铁剑斜指地面。他注意到这些血煞卫的步伐有些踉跄,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腰间的狼头令牌也缺了角——看来影阁内部并不安稳。
“杀!”鬼面一声令下,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
凌羽的玄铁剑率先出鞘,剑光如练,转眼就挑飞了三个黑衣人的弯刀。柳依的铜钱剑更绝,专挑敌人的手腕脚踝,叮叮当当的脆响里,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地。苏瑶看似站在原地不动,实则指尖暗藏银针,每当有漏网之鱼靠近,总会被银针钉穿手腕。
老船夫张老鬼看得直咋舌,悄悄把船篙往怀里缩了缩——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回见女人打架这么狠。
一炷香后,最后一个血煞卫倒在地上。鬼面被玄铁剑抵住咽喉,脸上的十字疤因愤怒而扭曲:“你以为找到龙涎秘藏就能救白若雪?那毒是影主亲手配的,只有他有解药!”
凌羽的剑微微一沉:“影主是谁?”
鬼面忽然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影主就是……”他的话没说完,突然双眼圆睁,嘴角溢出黑血——竟是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
柳依踢了踢鬼面的尸体:“没用的东西,死到临头还嘴硬。”她蹲下身,从鬼面怀里掏出个羊皮卷,展开一看,顿时皱起眉头,“这是影阁的调兵符,他们在召集所有分部,目标是……青云山庄!”
凌羽的心猛地一沉。白若雪还在山庄养病,若是影阁来袭,她根本无力抵抗。
“张老鬼,”凌羽看向老船夫,“船能走吗?”
张老鬼点头:“随时能走,就是……”他指了指海面上的薄雾,“这几日有台风,怕是不好行船。”
“顾不得那么多了。”苏瑶将一个布包递给凌羽,里面是她连夜烙的饼和伤药,“我回山庄帮若雪,你们找到冰蚕就尽快回来。”
凌羽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小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苏瑶踮起脚尖,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我学过你教的迷魂阵,保管让影阁的人有来无回。”
柳依吹了声口哨,转身跳上船头:“磨磨蹭蹭的,再不走黄花菜都凉了!”
老黄似乎知道要远行,兴奋地刨着蹄子。凌羽最后看了眼岸上的苏瑶,她站在朝阳里,月白的布裙被染成了金红色,像一朵安静绽放的花。
船开时,柳依扔给他个酒葫芦:“喝口暖暖身子,这东海的浪,能把壮汉的骨头都颠散。”
凌羽仰头饮尽,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牵挂。他知道,从踏上这艘船开始,平静的日子就暂时结束了——龙涎秘藏、影主的身份、白若雪的毒、青云山庄的安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再次卷入江湖的旋涡。
二、龙涎岛的秘道
船在海上漂了三日。
前两日还算平静,第三日清晨,台风如期而至。巨浪像愤怒的巨兽,不断拍打着船板,咸腥的海水灌进船舱,连老黄都吓得缩在角落发抖。
张老鬼掌舵的手稳如磐石,嘴里还哼着渔歌:“龙涎岛,鬼门关,进得去,出不来……”
凌羽站在船头,玄铁剑插在甲板上,用来固定身形。他看见远处的海面上,有艘黑色的大船正乘风破浪而来,船帆上画着个狰狞的骷髅头——是海盗。
“是黑风帮的船!”张老鬼啐了口唾沫,“这群杂碎专抢过往商船,连官府的船都敢动!”
柳依已经系紧了红衣的腰带,铜钱剑在手里转得飞快:“正好活动活动筋骨,省得骨头都锈了。”
黑风帮的船越来越近,凌羽看清了船头站着个独眼龙,脸上有道从额头到下巴的刀疤,手里挥舞着柄鬼头刀。“小的们,把那艘船劫下来!船上的娘们和财物都归老子!”
海盗们像蝗虫一样扑过来,有的射箭,有的抛钩爪。凌羽的玄铁剑舞成一团光,箭支纷纷被挡落,钩爪也被斩断。柳依则抓起船舱里的渔网,猛地撒出去,正好罩住五个跳上船的海盗,轻轻一拉,就让他们滚作一团。
独眼龙见状,亲自跳了过来,鬼头刀带着恶风直劈凌羽的头顶。凌羽不闪不避,玄铁剑横削,“铛”的一声,鬼头刀被劈成两半。独眼龙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跳海,却被柳依的铜钱剑钉住了裤脚。
“说,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凌羽的剑抵住他的咽喉。
独眼龙哆哆嗦嗦地说:“是……是影阁的人雇我们来的,说只要拦住一艘载着红衣女子和青衫男子的船,就给我们一千两黄金!”
柳依一脚踹在他脸上:“影阁的人呢?”
“在……在龙涎岛的沉船里……”独眼龙的鼻血直流,“他们说要找什么……龙涎珠……”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张老鬼大喊:“触礁了!是龙涎岛的暗礁!”
凌羽低头看去,只见船底撞在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上,裂缝正不断扩大。远处的海面上,隐约露出一座岛屿的轮廓,岛上雾气缭绕,看不真切。
“弃船!”凌羽背起老黄,又将张老鬼拎起来,“柳依,跟紧我!”
他纵身跳入海中,玄铁剑在水中划出一道暗流,竟能借力前行。柳依水性也不差,像条红鲤鱼般紧随其后。三人奋力游了一炷香,终于登上了龙涎岛的沙滩。
岛上的雾气浓得化不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像是龙涎香,又带着点淡淡的腥味。沙滩上散落着许多白骨,有人类的,也有海洋生物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地方邪门得很。”张老鬼哆哆嗦嗦地说,“我爷爷说,龙涎岛是龙王的地盘,擅自闯入的人都会被吃掉。”
柳依踢了踢脚边的白骨:“吓唬谁呢?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龙王这么大胃口。”
凌羽却注意到,那些白骨的排列很奇怪,像是人为摆放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他蹲下身,用剑拨开沙子,露出下面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和他玉佩上一样的龙纹。
“这是龙组的‘困龙阵’。”凌羽的声音有些凝重,“当年我爹曾用这个阵法困住过一头蛟龙。”
他按照龙组秘典里的记载,用玄铁剑在沙滩上划出一道弧线。随着剑势落下,周围的雾气开始翻滚,沙滩上的白骨竟然缓缓移动起来,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这是……秘道入口?”柳依探头往洞里看,里面深不见底,隐约能听到流水声。
张老鬼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我跟你们一起去。”他的手虽然在抖,眼神却很坚定,“我儿子十年前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我想看看是不是……”
凌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秘道里潮湿而狭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偶尔能看到刻着的龙组暗号,都是写“此处危险”、“向左拐”的提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溶洞。
溶洞中央有个水潭,潭水清澈见底,里面游动着许多通体雪白的蚕宝宝,正是他们要找的冰蚕。潭边的石壁上,插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剑鞘上刻着“镇北”二字——是镇北王的佩剑!
小主,
“镇北王来过这里?”柳依惊讶地说,“他不是在雁门关抵御蛮族吗?”
凌羽的目光落在水潭中央的石台上。那里放着个水晶棺,棺里躺着个女子,穿着前朝的宫装,容貌栩栩如生,手里还握着半块龙形玉佩——和他的那枚正好能拼在一起!
“这是……前朝的长公主!”张老鬼突然大喊起来,“我爷爷说过,当年长公主带着龙涎珠出海,从此杳无音信,原来……原来她在这里!”
就在这时,溶洞的入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影阁的人,竟然也找到了这里!
三、影主的真面目
影阁的人来得很快,为首的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身形挺拔,步履沉稳,手里拿着根黑色的拐杖。他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黑衣人,个个气息沉凝,显然都是高手。
“凌羽,我们又见面了。”面具人的声音经过处理,听起来有些沙哑,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温和。
凌羽将柳依和张老鬼护在身后,玄铁剑直指对方:“你就是影主?”
面具人轻笑一声:“是,也不是。”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凌羽永远也忘不了的脸——镇北王!
“怎么会是你?”凌羽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不是在雁门关吗?你为什么要做影主?”
镇北王抚摸着手里的拐杖,杖头的龙纹在火光下闪着幽光:“阿羽,你还是这么天真。当年先帝忌惮龙组的势力,让我暗中组建影阁,就是为了制衡你们。秦风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断魂崖的戏码,也是我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