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戏中人，人如戏

大街上人流如织，热闹比之前夜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令人惊讶的是，街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脸上尽皆戴着精巧的面具。

甚至连长街两侧的小贩，也都在脸上戴着面具。

“这是人间特有的习俗。”

看到她眼中的好奇，司凌夜笑着解释：“传说，以前有一个到处作乱的妖怪，妖怪只在夜晚出来，到处吞食凡人，刀枪不入，唯独惧怕灯光。人们害怕妖怪，是以，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了灯笼，夜晚也和白昼一样灯火通明，借以迷惑妖怪。后来，有一名戴着面具的仙人杀了妖怪，人间又恢复了和平。为了纪念这位面具仙人，从此就有了上元节，上元节当天花灯如昼，而上元节次日，人们就会戴上面具。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今天的习俗了。”

“原来是这样。”东方九容听得入了迷，忽然笑着刮了刮他的脸，揶揄道：“说不定日后，也有一个这样的节日来纪念你，我们的大仙人。”

“呵。”司凌夜轻笑，“我何德何能有这等本事名垂青史。我只想和你一起过好余生的日子，对我而言就足够幸福。”

“嘁。”她吐了吐舌，“真没雄心壮志。”

走在热热闹闹的大街上，即使昨晚已经见识过一轮，但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被人间新奇的小玩意吸引视线，流连忘返。

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唇角上扬。

拥挤的人潮豁然开朗，男子的吆喝声响亮穿透人群：“瞧一瞧看一看了，今日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场喽！”

前方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三丈高的戏台。朱红漆木柱撑起九脊飞檐，绸缎扎成的五彩祥云从台顶垂落，正中央悬着幅水墨屏风，泼墨勾勒的青山隐隐透出金光。

“那是什么？”东方九容好奇的张望。

司凌夜扫了一眼，笑道：“那是戏台，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这场戏正准备开场。”

东方九容眼前一亮，兴味盎然的拨开人群走到前端，回头冲他招手：“夜，快来。”

司凌夜哑然失笑，没想到她竟然会对人间的这些小玩意这般感兴趣，她失忆以后，性子和以前也有了很大的不同。很难把现在的她和以前那个只醉心于修炼、冷冷淡淡的东方王结合起来。

眼神一暗，失去了沉重记忆的束缚，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她？

铜鼓声骤然炸响，唢呐声急促激昂，周围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笼罩戏台的红布缓缓向左右两侧拉开，尖利的声音拉得长长：“时辰到——”

身披亮银甲的“仙人”踩在鼓点上粉墨登场，手中三尺青锋寒光流转，剑柄缀着的铜铃随招式叮咚作响。戏台四角突然腾起白雾，白雾散去，戴着狰狞面具的“妖物”出现，青面獠牙吞吐猩红长舌，发出尖利的怪笑声，台下登时爆发出如山的欢呼：“好，好！”

“看来这出戏，演的正是今天我跟你讲过的上元节的传说。”司凌夜附在正目不转睛盯着戏台的女子耳边笑言。

“嗯，演得真有意思。”她雀跃，脸上兴奋难掩。

他笑着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戏台，忽然，他察觉到背后有一道阴冷黏滞的视线正死死盯着他们，如芒在背。

他霍然转头，那道气息，那是——！

转头的刹那，他立时和一双隐藏在暗夜中的赤红凤眸对上。

傅、九、霄！

很好，他还没去魔界找傅九霄算账，傅九霄倒是胆大包天，敢来他的地盘！

看着那道向后隐去的身影，司凌夜控制不住心中涌起的恨意，脸色阴沉，扫了一眼周围无知无觉的人群，微笑着对看得入神的东方九容说：“容儿，你在这等我，千万不要离开，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