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7丶首辅
47丶首辅
祁宸晔先朝廖嬷嬷的儿子行了一礼, 语气诚恳道:“敢问这位兄台,陈郎中的府邸在何处?我家小公子生了重病,不远千里寻到陈郎中这, 却寻不到他的住处。”
陈郎中是燕都一名善於医治痨病的游医,在痨病病人中很有声望。
廖嬷嬷的儿子也身患痨病,望了高大男子和他身边的瘦弱公子一眼, 心中诧异。
一个穿着破旧但是料子极好的落魄公子,一个高大俊朗身着护院衣衫的人, 怎么也不像是能凑在一起的人。
当廖嬷嬷的儿子目光扫过祁宸晔和玉琢交握的双手时,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覆杂起来, 但是眼中的疑惑也消失了。
难怪这公子都穷成这样了,还是有如此品貌的护院侍卫巴住不放, 原来是因为情分非凡啊。
他的目光再次在二人交握的手掌上溜了一圈, 才把眼神定在了玉琢瘦弱苍白的小脸上。
倒是细皮嫩肉的, 太可怜了,和自己一般模样。
因着他是痨病病人,便更能理解这个落魄公子的感受,於是热心道:“出这条巷子, 直直朝西走一条街, 再朝东走半条街,再朝南走两条街, 就是陈郎中的住所了。”
不过他瞥了一眼面前二人身上的一层薄薄雪花,心中不落忍:“你们要不要找地方住几天?今日除夕,陈郎中肯定关了门, 不可能给别人看病的。”
祁宸晔似乎恍然大悟:“原来今日已经是除夕了, 难怪今日一路都没见几个人。”
玉琢适时开口道:“那咱们便别在此处逗留了, 去客栈打尖吧。这位公子肯定也得与家人相见, 咱们别打扰了人家。”
她一边说一边咳,还掏出了一张四周飘絮极为破旧的帕子捂住嘴,假装自己吐血吐在了手帕上。
廖嬷嬷的儿子看着这般情形,终究是不落忍,纠结了半晌终於道:“你们进来歇歇吧,我家中老母不能回来,今日就我一人。”
玉琢和祁宸晔对视一眼,含笑抱拳:“那可太感谢兄台了。”
进屋交谈可以了解到更多的讯息,不过当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下圈套了廖嬷嬷儿子后,玉琢有些遗憾又有些高兴地感觉到,廖嬷嬷的儿子是个单纯的好人。
他不怎么会掩饰自己和家里的情况,虽然对廖嬷嬷的差事嘴巴闭得很紧,但是别的他觉得不重要的事,还是没费什么心思就说出来了。
要是真有人朝他套话,那他可真的很容易被套出来。
玉琢於是又试探道:“您母亲这大过年的都不回来,是不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厨娘啊。”
廖嬷嬷的儿子支支吾吾道:“嗯,算是吧,她代主人家经营着一家酒楼。”
得嘞,怕不是内鬼泄的密,而是自己家的人上赶着送人头。
玉琢真是想不明白,廖嬷嬷那么机灵,怎么她儿子有些蠢笨?这么容易就被套出话了。
祁宸晔也没想到,此事居然是这种走向。
他在心中记了一笔,然后对玉琢使了个眼色,等玉琢装模作样地病发后,便寻了个要找郎中的由头离开了,廖嬷嬷的儿子想挽留也没有合适的缘由。
朝第二家行过去时,玉琢有些气闷:“廖嬷嬷的儿子能不能不要闭不住嘴,这嘴漏的,堪比漏勺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如果真的确定是廖嬷嬷的儿子说漏嘴,那他们只能再费些功夫,重新找和廖嬷嬷的儿子来往过的人。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第二家。
远远地快走到时,玉琢就睁圆了双眼,比上次还吃惊,吃惊中还带了些愤怒。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轻声斥责祁宸晔:“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原因?我不信他是内鬼。”
祁宸晔拉住她要挣脱开的小手,沈声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怎么知道他就永远那么忠心呢?”
祁宸晔带玉琢来的,是郭安的住处。
郭安带着全家老小在燕都落脚多年,玉琢和她娘都大方,郭安自己又很有能力,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玉琢看见眼前出现的大宅子,还是不想进去:“你自己去寻吧,我不信是他,我也不想进去。”
祁宸晔不为所动:“他心中最尊敬的就是你这个小主子,你问一句话,比我问十句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