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1丶本钱

41丶本钱

祁宸晔轻手轻脚地将玉琢放回床榻上, 为她拈好被角。

他一下下拨弄着玉琢额头的几缕发丝，凝视着她微微嘟起的红唇。

过了许久，他终於放下了手中的发丝, 离开了床榻。

墨林守在门外，看见祁宸晔悄无声息地出来后，急忙迎上前。

祁宸晔面上已经没了半点温和之色, 尽是肃冷的寒霜:“青枝醒了吗？”

“还没呢，府医说还得等等。”

祁宸晔道:“那便把青柳带到堂屋里去。”

墨林虽不知王爷想要干什么, 但从王爷的面上来看, 显然是件大事, 於是急忙去了。

青柳本在照顾昏迷的青枝，见墨林来叫, 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她一路快步来到堂屋, 对祁宸晔福身道:“王爷, 您找我。”

祁宸晔随意道:“你坐吧。”

他面上的胡须还未来得及剃，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冷酷三分。

青柳应了声，刻意坐在下首，不敢擡头去看祁宸晔的脸。

祁宸晔也不拖沓, 单刀直入:“你娘在六王爷生母张美人身旁伺候了多久？”

听到“张美人”三个字, 青柳猛然擡起头，对上祁宸晔毫无波动的眼眸。

青柳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 笑道:“王爷在说什么呢，奴婢不明白。”

祁宸晔没笑，声音放冷:“若是想让我告诉玉琢此事, 你尽可以不说实话。”

他瞧青柳仍旧紧闭着嘴, 做出一副无辜茫然的样子, 冷哼一声, 接着道:“张美人身旁贴身伺候的大宫女，绿烟，在张美人去世后不久就消失了。张美人品阶低，身旁的大宫女也不该有人在意，可却有人查了绿烟许多年，到现在也没放弃。”

青柳咬紧唇瓣。

祁宸晔继续说了下去:“你同青枝躲到长兴侯府这么些年很不容易，既然你们费心费力地伺候了玉琢这些年，我也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他一早就觉得青枝青柳有问题，二人的规矩实在太好了些，身手也利落，显然是被人悉心教导过的。於是祁宸晔便特意让廖嬷嬷去观察观察她们。

廖嬷嬷在宫中多年，见过宫女无数，与绿烟也曾打过几次交道，很快便发觉青枝青柳的行事作风与绿烟有些相似。

试探之下，青枝青柳果然露出了些许马脚。

祁宸晔原本不打算将她们二人的身份揪出来，而是准备让她俩一直留在玉琢身边，在廖嬷嬷的看护下做事。

可他如今既然打算要扳倒太子，还想要成为太子，那就必须得打好手里的每一张牌。

“还不说吗？你娘何必要偷偷逃离皇宫，而不是大大方方等年岁到了放出去？张美人的死，和绿烟有没有关系？”祁宸晔看青柳软硬不吃，一拍桌子，厉声呵斥。

青柳终於忍不住了:“我敢对天发誓，我娘从没做过害人性命的事，张美人的死怎么可能同她有关系。”

总算撬开嘴了。

祁宸晔往后靠了靠身子，重新恢覆了无悲无喜的语气:“说说吧，你娘有没有交代过关於张美人的话。”

青柳自知已经无法躲过，又问:“我今日同您说的这些，您保证不对我们姑娘说吗？”

她一脸悲戚:“姑娘最信任的人便是我与青枝，要是她知道我们没有对她坦诚心扉，一定会很难过的。”

玉琢对两个侍女的感情极深，祁宸晔自然知道，也正是因此，他才迟迟没有去盘问青枝青柳。

“我保证不会同她说。”祁宸晔正色道:“但是她要是主动问起，我只能让她来问你们了，我不会骗她。”

青柳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这就足够了。”

等青柳一五一十地交代完后，祁宸晔的神色愈发凝重，但是眼中的光芒也愈来愈盛。

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堂屋，交代道:“以后这话不要再同任何人说，这是为你们好。”

青柳连连点头:“您放心。”

祁宸晔又顿住脚步，强调道:“还有，以后不要称她为姑娘，要称她为王妃。”

说完这话，祁宸晔大步离开堂屋，朝寝室而去。

玉琢睡得正香，只是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似乎有些冷。

祁宸晔轻轻摸了摸她无意识间皱在一起的眉毛，将大掌伸进被子里，握住她带了些凉意的小脚。

也不知是她的脚太小，还是他的手掌太大，祁宸晔握住玉琢的脚很轻松，甚至掌间还有些剩馀。

她的脚和她的手一样，好柔软……

祁宸晔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两下，想要感受温软的肌肤纹理。结果玉琢怕痒，猛地从他手中抽出了脚，迷迷糊糊间，像是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