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温差 作品

第666章 圣湖镇魂(第2页)

藏狐突然对着冰窖外尖叫,苏念冲出驿站时,正看见数道竹影掠过雪坡。那些人影的袖口绣着青竹纹样,腰间的锁链在雪地里拖出刺耳的声响——是破宗的“竹使”到了。

湛泸剑自动出鞘的瞬间,苏念突然发现剑身上的寒光里,映出无数游动的虚影。那些虚影穿着青梧堂的服饰,正随着剑光朝着竹影的方向扑去——是冰谷里被净化的冤魂,此刻竟附在剑身上护主。

“找死!”为首的竹使挥链袭来,锁链在空中化作青竹形状,尖端泛着淬毒的绿光。苏念侧身避开时,阿霜的龙渊剑已如影随形,剑穗丝线缠住竹使的手腕,丝线勒入皮肉的地方冒出白烟。

兰丫头抱着布老虎躲在驿站门后,长命锁突然飞出去,在半空化作道红光缠住最矮的竹使。那竹使惨叫着倒地,露出张稚嫩的脸,竟与昆仑少年有七分相似。

“是破宗的药人。”昆仑少年踹开扑来的竹影,镇山镜在他掌心旋转,镜光射在那少年脸上,“他们用孩童炼药,抹去记忆只留杀性。”

苏念的湛泸剑劈开最后一道竹影时,剑身上的冤魂虚影突然发出悲鸣。他低头看向倒在雪地里的少年竹使,对方胸口的青竹印记正在发烫,竟与梅使袖口的梅花印产生了共鸣。

“他们都是用同一炉怨气炼化的。”阿霜用剑挑开少年的衣襟,皮肤下隐约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的黑气,“冷霜手记里说,破宗的十二使都是用活人炼制,每人体内都封着一缕剑魂。”

少年竹使突然抓住苏念的脚踝,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水……圣湖的方向,“太阿剑……在哭……”

抵达圣湖岸边时,镇山镜突然从昆仑少年掌心脱落,镜面贴着冰面滑向湖水中央。苏念伸手去捞的瞬间,镜中映出的景象让他浑身一僵——湖心黑石岛屿的镇魂座上,插着的不是太阿剑,而是具穿着红衣的女尸。

“是冷霜姑娘?”阿霜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喊出声。镜中女尸的手腕上,戴着与兰丫头同款的长命锁,锁身的剑形印记正在滴血,“可她明明……”

兰丫头突然挣脱苏念的手,赤着脚踩在冰面上朝湖心跑去。长命锁在她颈间发出清越的鸣响,冰面下的湖水开始翻涌,竟在她脚边开出一朵朵血色莲花。

“别过去!”苏念追上去时,冰面突然裂开细纹。他俯身抱起兰丫头的刹那,看见冰下无数双眼睛正在转动——那些眼睛泛着青灰色,瞳孔里映出镇魂座的影子,像是被封在湖底的冤魂。

昆仑少年将镇山镜按在冰面上,镜面的光穿透冰层,照亮湖底的景象:数以百计的青铜锁链从湖底伸出,缠住太阿剑的剑身,锁链尽头连着黑石岛屿下的白骨堆。而在白骨堆中央,太阿剑的剑柄正随着水波起伏,剑穗上的明珠忽明忽暗,像是在发出求救信号。

“锁魂阵的三个阵眼,就在这水下。”阿霜指着冰层下三个泛着黑气的漩涡,“林长老说的童子骨,应该就沉在漩涡里。”她突然注意到湖岸边的脚印,“破宗的人已经下水了。”

兰丫头突然指着湖心的女尸:“那不是我娘。”她从怀里掏出冷霜留下的半张字条,纸片在风中展开,“娘的字是暖的,那个姐姐身上是冷的。”

苏念捏着字条的指尖微微发颤。冷霜的笔迹带着温润的弧度,而镜中女尸衣襟上绣的字迹却凌厉如刀,显然出自他人之手。他忽然想起梅使临终的话,破宗的人一直在模仿冷霜的笔迹,甚至连长命锁都能仿制。

“是竹使的圈套。”昆仑少年突然将镇山镜翻转,镜背的符文在阳光下亮起,“他们用假尸体引我们靠近,好趁机启动锁魂阵。”

话音未落,湖底的三个漩涡突然同时暴涨。冰面裂开的缝隙里涌出黑色的湖水,水里漂浮着孩童的骸骨,每具骸骨的胸口都插着半截竹片。阿霜的龙渊剑突然出鞘,剑穗丝线缠住块浮起的骸骨,竹片上刻着的“兰”字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是跟兰丫头一样大的孩子。”苏念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将兰丫头紧紧护在怀里,湛泸剑自动横在身前,剑身上的冤魂虚影发出愤怒的嘶吼。

湖中央的冰面突然塌陷,黑石岛屿的轮廓在水雾中渐渐清晰。苏念看见竹使站在镇魂座旁,手里举着个青铜酒壶,正将里面的黑血往座上的女尸身上泼——那女尸的皮肤在黑血中开始融化,露出

“用假尸养煞,再借镇魂座的灵气催化。”阿霜的龙渊剑穗突然绷紧,指向水下最深的漩涡,“他们想把整个圣湖变成炼魂炉,用三剑的剑魂来补破宗的邪术。”

兰丫头突然从苏念怀里挣出来,长命锁的红光在她周身形成个光圈:“小白狐说,,黑色湖水纷纷退散,“娘说过,怕光的东西都是坏东西。”

藏狐从她怀里窜出来,沿着冰裂朝水下钻去。苏念紧随其后跃入冰洞时,湛泸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上的护魂花印记在水中绽放,红光所及之处,骸骨胸口的竹片纷纷断裂。

湖底的能见度极低,苏念只能跟着长命锁的红光前行。他看见昆仑少年用镇山镜的光劈开黑雾,阿霜的龙渊剑穗则缠着那些挣扎的冤魂,丝线每收紧一分,就有一缕黑气被净化。

“这边!”兰丫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苏念追过去时,看见她正蹲在漩涡边,长命锁的红光缠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红肚兜的女童骸骨,手里攥着半块与兰丫头同款的长命锁。

“她叫阿禾。”兰丫头用布老虎轻轻碰了碰骸骨的脸颊,长命锁的红光将两截锁片拼合在一起,“小白狐说,她等了我好久。”

女童骸骨在红光中渐渐化作流萤,其中一缕钻进兰丫头的眉心。她突然捂住头,眼前闪过些破碎的画面:一群孩子在玄铁盟的院子里放风筝,其中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女孩,脖子上挂着和她一样的长命锁。

“是青梧堂的孩子。”阿霜的声音带着哽咽,她认出画面里的庭院正是青梧堂的后院,“当年破宗血洗青梧堂时,抓走了所有未满七岁的孩童。”

流萤钻进湛泸剑的刹那,苏念突然听见剑身上传来无数细碎的声音。那是孩童们的笑声、哭声、还有临死前的呼救,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竟组成了冷霜手记里记载过的护魂花歌谣。

“第一个阵眼破了。”昆仑少年的镇山镜发出清辉,镜中显示水下的黑气淡了些许,“另外两个在更深的地方。”

兰丫头将布老虎塞进女童骸骨消失的漩涡:“阿禾,我带你去找娘。”她转身时,长命锁突然指向湖底的白骨堆,“太阿剑在哭,我们快去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