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灶暖情柔,途危民苦(第2页)
沁芳阁二楼雅间,湘妃竹帘筛下的光影在两人身上明明灭灭。白诗言刚探手去够青瓷碟里油亮的糖炒栗子,墨泯突然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一脸坏笑道“躲什么?”墨泯下巴蹭着她肩头,指尖勾住她垂落的一缕青丝,“小娘子的手可真不安分。”话音未落,那只探向糖炒栗子的手已被按住,温热的唇贴上她腕间跳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白诗言浑身发软,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墨泯收紧双臂箍住,“跑什么?夫君还没亲够呢。”
“谁是......”白诗言话没说完,墨泯已含住她耳垂轻轻拉扯。酥麻感顺着脊背窜上头顶,她忍不住轻哼出声,换来怀中人得逞的轻笑。墨泯的手掌贴着她腰间的软肉缓缓摩挲,薄茧擦过衣料的触感让白诗言一阵战栗,“再不说,可要在这里......”尾音带着危险的暗哑,指尖已勾住她衣襟的系带。
白诗言红着脸去捂她的嘴,却被墨泯趁机咬住指尖。温热湿润的触感让她猛地抽手,反倒撞进更深的拥抱。墨泯的吻顺着她的脖颈蜿蜒而上,在锁骨处轻轻啃噬,“叫一声,就放过你。”说话间,手掌已探入她的广袖,握住纤细的手腕慢慢上移。
“无赖......”白诗言气鼓鼓地瞪她,眼尾却泛着动情的红。墨泯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软垫上,青丝如瀑垂落,遮住两人交叠的身影。她低头含住白诗言嫣红的唇,舌尖撬开贝齿,肆意掠夺着属于她的甜蜜。白诗言的十指却不自觉地缠上她的衣袍。
吻到气息紊乱时,墨泯才松开她。看着怀中人水光潋滟的眸子,她低头轻舔过她红肿的嘴唇,“还嘴硬不?”不等回答,又咬住她的下唇厮磨。白诗言被吻得迷迷糊糊,只能含糊地哼唧着抗议,换来的却是墨泯更深的侵略。
“相......相公......”白诗言终于缴械,声音细若蚊蝇。墨泯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炽热的情欲,“再说一遍。”她的手掌按在白诗言腰侧,拇指一下又一下摩挲着敏感的肌肤。白诗言别过脸,耳尖红得滴血:“相公......别闹了......”
“晚了。”墨泯沙哑着声音,再度吻住她的唇。茶盏里的碧螺春早已凉透,糖炒栗子滚落一地,却无人在意。窗外的叫卖声、檐角的风铃声,都被隔绝在这一室旖旎之外,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偶尔溢出的低喘,交织成最动人的情曲。
白诗言的一声“相公”,像是点燃了燎原的火。墨泯眸色骤暗,滚烫的吻如暴雨般落下来,辗转厮磨间,舌尖勾缠着白诗言的,不放过每一处甜蜜。她的手顺着白诗言纤细的腰肢往下滑,隔着衣料揉捏着柔软,惹得怀中人忍不住轻颤着发出细碎的呜咽。
“原来娘子这么甜……”墨泯喘息着离开她的唇,沿着白皙的脖颈一路亲吻下去,在锁骨处重重咬了一口,留下一抹红痕。白诗言双手紧紧抓着她的后背,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相公……别、别在这儿……”
“那去哪儿?”墨泯抬起头,漆黑的眼眸里燃着炽热的欲火,拇指轻轻摩挲着白诗言红肿的嘴唇,“回小院?还是……”话未说完,又俯身含住她的耳垂,含糊道,“现在就想把你藏起来,谁都不许看。”
白诗言被她撩拨得浑身发软,又羞又恼地瞪她,“你……你就会欺负人!”说着,伸手去推墨泯的肩膀。可这无力的抗拒反而让墨泯轻笑出声,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解开她衣襟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细腻的肌肤。
“明明是娘子先勾我的。”墨泯低头,湿热的唇贴上她的胸口,轻轻舔舐着,“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蛊惑,“娘子,你说……该拿你怎么办?”
白诗言被她的话羞得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却又被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嘴。墨泯的手探进她的衣衫,在光滑的肌肤上游走,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滚烫。两人纠缠的身影在软垫上辗转,打翻了一旁的茶盏,茶水泼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就在情难自抑之时,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白诗言猛地回过神,慌乱地去扯自己散开的衣襟,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有人……有人来了!”墨泯不满地轻哼一声,却也只能停下动作,伸手将白诗言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眼底满是意犹未尽,“便宜你了……”
她坐起身,替白诗言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又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白诗言靠在她肩头,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脸颊依然滚烫。墨泯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喃喃道,“等回小院……定要好好‘收拾’你。”
白诗言轻轻掐了她一把,嗔道,“就会说胡话!”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眼底满是甜蜜。雅间内,茶香、糕点香,还有淡淡的情潮气息交织在一起,诉说着独属于两人的浓情蜜意。
墨泯忽然攥紧白诗言的手,眼波流转间似有星光跃动:“娘子,城外那株千年合欢树你可曾听过?传言将红绳系在树枝上,相爱的人便能白首不离。”她话音未落,已疾步拉着白诗言往客栈外走,向小二要了匹毛色油亮的骏马。
墨泯一手控缰,一手揽着白诗言的腰,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等系了红绳,我便在树下摆酒,敬天地,也...亲你。\"白诗言脸颊绯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马鞍,远处林梢惊起的寒鸦扑棱棱掠过,翅影在她眼底投下一丝不安。
凤城的城门在身后渐行渐远,墨泯的枣红马已踏着城外官道上的碎石前行。白诗言倚在他怀中,指尖无意识绕着他腰间玉佩垂下的穗子,听他说着要在老家那株百年槐树下办酒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转过最后一道山梁,远处黛色树林的轮廓逐渐清晰。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啼哭刺破晴空。白诗言猛地坐直身子,发间银簪勾住了墨泯的衣襟:\"你听见了吗?像小孩子在哭!\"
墨泯低头看着怀中人因紧张泛起红晕的脸颊,笑着安抚:\"怕是哪家小儿耍赖。\"他揽着白诗言的手微微收紧,枣红马又往前踱了两步。
哭声却愈发真切,带着令人心悸的颤抖。白诗言攥住他控缰的手,绣着金线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他送的红绳:\"去看看吧,万一真是孩子......\"她仰头时,眼中盈盈水光映着天光,晃得墨泯心尖一颤。
墨泯无奈一笑,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伸手接住白诗言时故意压低声音:\"娘子这性子,日后怕是要被我宠得无法无天。\"拨开垂落的藤蔓时,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声响,待看清林中空地的景象,白诗言攥着他袖口的手瞬间收紧:枯枝堆里蜷缩着数十流民,褴褛的衣衫下是瘦骨嶙峋的躯体,几个孩童瑟缩在妇人怀中,泪痕在灰扑扑的脸上蜿蜒成河。这一刻,白诗言突然意识到,在这乱世之中,连一场平凡的活着,或许都是奢望。
“姑娘行行好......”为首的老汉颤巍巍爬过来,干裂的嘴唇翕动,“我们从青崖县逃荒至此,已四日未进食了......”话音未落,几个尚有气力的流民突然踉跄着扑过来。面黄肌瘦的少年死死攥住白诗言的裙摆,指节泛白得可怕:“给口吃的吧!我妹妹已经两天没睁眼了!”抱着幼儿的妇人扑通跪地,膝盖碾碎枯叶的脆响惊得众人一颤。
墨泯瞬间将白诗言护在身后,腰间玉佩随着动作撞出清响。他蹲下身子时,流民们却又本能地后退半步,浑浊的眼中满是恐惧与期待。指尖抚过孩童结痂的伤口,他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白诗言悄悄扯了扯墨泯的衣角,压低声音道:“那些银两给他们吧,先让他们买点吃的。”
墨泯却拦住她欲掏银钱的动作,望向流民中一名年轻汉子:“为何不进城寻求庇护?凤城近些日子设有粥棚,是免费赠食。”汉子苦笑着摇头,喉结剧烈滚动:“知府大人说我们是邻村的,洪水冲垮了家园就想赖进城......我们连城门都没摸着,就被衙役用棍棒赶出来了......”这话让蜷缩的流民们发出压抑的啜泣,几个孩子吓得往大人怀里钻。
墨泯的眉峰狠狠蹙起,白诗言见状,将随身的干粮递给老汉:“先拿这个买些饼子和水,我们去去就回。”她转头看向墨泯,目光坚定如铁,“先让人去取些粮食给他们。你我去会会那位知府大人。”
暮色浸透林间,寒鸦凄厉的啼叫混着马匹不安的嘶鸣。白诗言半跪在枯叶堆上,轻柔地拂开孩童黏着血痂的乱发,指尖触到他滚烫的额头时,声音不自觉发颤:\"别怕,很快就能喝上热粥了。\"蜷缩在母亲怀中的孩子翕动着干裂的嘴唇,却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墨泯解下腰间钱袋,沉甸甸的分量砸进掌心。他目光扫过流民中衣着稍整的青年,将银锭拍进对方颤抖的手心:\"你即刻进城,去天福粮堂找王掌柜。就说墨泯命他备十石糙米、五担清水,半个时辰内送到林外官道施粥。\"他屈指扣住青年腕骨,寒星般的目光直刺入对方眼底,\"返程时用这些碎银买些馒头,先给老弱充饥。这些碎银够买十几个馒头,若敢私吞半文...\"话音顿住的瞬间,腰间佩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我会让你知道,活人是怎么被钉在城门上示众的。\"
青年喉头滚动着咽下恐惧,攥着银锭转身时,流民们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为首的老妪颤巍巍要跪,被白诗言慌忙扶住。“都别起来,留着力气等吃的。”她起身时,裙摆扫落枯枝上的残叶,“守在林边别靠近城门,衙役......不会为难妇孺。”这话像是说给流民,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墨泯翻身上马,伸手将白诗言拉至身前。枣红马扬起前蹄的瞬间,他转头望向蜷缩在阴影里的人群,声线沉稳如磐:\"安心等着,给你们讨个公道。\"话音未落,缰绳已在掌心收紧,马蹄声碾碎满地暮色,两人疾驰回城的身影,与林间流民们殷切的目光,在渐浓的夜色里交织成沉重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