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笛声泣夜,火噬权巢(第2页)
阴墨瑶瞳孔骤缩——管家眼底翻涌的阴鸷,与红酥咽气前那只染血的手突然重叠。记忆如滚烫的烙铁灼烧心脏,那句\"活下去\"化作沸腾的铁水,顺着血管直冲头顶,烧得她眼眶生疼。而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笛声撕裂夜幕,宛如厉鬼用利爪抓挠着众人的耳膜。
后颈寒毛瞬间根根倒竖,腰间十二枚淬毒银针突然发出蜂鸣,针尖在月光下泛起幽蓝电弧,仿佛嗅到猎物的毒蛇。阴墨瑶猛地旋身,只见街角茶楼飞檐上,灰衣琴师怀抱白骨雕成的长笛,指节间缠绕的人皮琴弦泛着诡异油光,赫然是从活人身上剥下的完整皮肤。随着骨笛轻扬,笛尾黑绸带如毒蛇吐信般翻卷,刺绣的曼陀罗花蕊竟渗出暗红液体,沿着瓦片纹路晕染开,逐渐拼凑出一个正在狞笑的鬼脸图腾。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笛声每震荡一次,地面焦土下就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冤魂正从地底苏醒。那些被火光照亮的烟尘里,隐隐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皆是五大家地下密室中失踪的\"货物\"。他们空洞的眼窝里流出黑血,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随着笛声的节奏,用手指在虚空中抓挠,仿佛在向世人控诉着生前遭受的无尽折磨。
地面突然传来密如鼓点的震颤,青石砖如被巨兽利爪撕开,蛛网般的裂痕中钻出无数黑影。黑衣人破土而出时带起腥风,蒙脸黑巾上的曼陀罗花纹随呼吸诡异地膨胀收缩,宛如千万只睁开的恶魔之眼。礼部侍郎摘下黑巾的瞬间,月光照亮他凹陷如骷髅的面颊,耳后蜿蜒的紫黑血管正蚯蚓般蠕动,那张脸上爬满紫髓膏侵蚀的纹路,溃烂的嘴角甚至露出半截金属獠牙。
\"墨姑娘,这出大戏可还精彩?\"侍郎的声音像毒蛇吐着信子,腐臭气息中夹杂着曼陀罗花粉的甜腻,\"你炸的那些府邸,不过是冰山一角!地下十八层密室里,还锁着能堆满三条朱雀大街的'货物'!\"他猛然扯开绣金袖口,露出布满针孔的手臂,\"这些被你们踩进泥里的蝼蚁,如今都是饮血的修罗!\"随着他手势落下,黑衣人同时撕开衣襟,心口狰狞的曼陀罗刺青还在渗血,花瓣纹路里嵌着细碎的人骨。
阴墨瑶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发间九凤衔珠银饰随着动作剧烈震颤,撞击声如战鼓擂响,震得周遭空气都泛起涟漪:“踩着万千冤魂往上爬,还敢自诩正义?这牌坊立得可真够荒唐!”话音未落,礼部侍郎腕间软剑骤然出鞘,剑身泛着诡异青芒,如毒蛇吐信般直取她咽喉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划破长空!赵宇凌空劈出玄铁重剑,凛冽剑气撕裂空气,在夜幕中划出半丈长的银白弧光。双剑相撞的刹那,爆发出龙吟般的轰鸣,火星四溅,落在焦土上竟燃起幽蓝鬼火,将周遭映照得宛如幽冥之地。
“看招!”赵宇暴喝一声,声如洪钟,震得头顶残垣断壁上的瓦片纷纷坠落。手中玄铁剑剑柄机关轰然弹开,三道锁链如灵蛇出洞,瞬间缠住侍郎软剑。阴墨瑶趁机玉指轻扬,三枚透骨银针破空而出,针尖泛着幽幽蓝光,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蜂鸣,精准钉入冲来的黑衣人腕间要穴。中针者惨叫着丢下兵器,腕间迅速泛起黑紫,显然是剧毒发作。
刹那间,战场彻底化作人间炼狱。暗影鬼手的杀手们咬破口中暗藏的毒囊,腥臭绿雾如潮水般弥漫开来,所到之处草木瞬间枯萎腐烂;他们甩出袖中倒刺流星锤,铁链破空声混着凄厉呼啸,拖着猩红血线飞旋,重重砸在城墙上,溅起的碎石与脑浆混作一团,惨不忍睹。
而暗卫们结成八卦战阵,玄铁盾牌相撞声如惊雷炸响。随着阵眼处令旗挥动,万弩齐发,箭雨如蝗遮蔽月光。每支弩箭尾端都绑着浸透桐油的麻布,落地瞬间燃起冲天烈焰,火借风势,将整片战场烧成一片火海。火光照亮厮杀者扭曲的面容,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
废墟深处,宁王的长剑死死抵住管家喉结,剑身却在不可抑制地颤抖,那是常年养尊处优的手,第一次直面真正的死亡气息。\"说!你到底是人是鬼!\"话音未落,管家脖颈突然发出蛇类蜕皮般的声响,人皮面具如腐肉剥落,露出底下布满蜈蚣状疤痕的脸。空洞的左眼窟窿里,一只曼陀罗花纹的甲虫正缓慢爬出,触须上还挂着暗红血珠。
\"我?\"管家突然发出金属刮擦般的狂笑,残缺的右耳渗出墨绿汁液,\"我是你们用活人血祭养出来的恶鬼!\"掌心毒烟弹轰然炸开的瞬间,墨绿色烟雾如潮水翻涌,其中夹杂着万千蛊虫振翅的嗡鸣。烟雾所过之处,焦木迅速腐烂,青砖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浮雕,皆是五大家地下密室里失踪的\"货物\"面容。
阴墨瑶屏住呼吸,银针在指间旋出九道残影。就在此时,后颈寒毛突然倒竖!多年刀口舔血的直觉让她就地翻滚,寒光擦着发髻掠过,在地面犁出半尺深的沟壑。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纤细身影如离弦之箭冲破毒雾,红酥的素色中衣已被血浸透,苍白如纸的脸上溅满黑血,却仍以惊人的速度将匕首刺入黑衣人的后心。
\"走......\"红酥的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残烛,身体重重坠向焦土。阴墨瑶接住她的刹那,指尖触到后心深可见骨的伤口,那分明是穿透性的致命伤,可就在三个时辰前,这个柔弱女子还笑着将银簪别在她发间,说等报了仇要去江南看花海。记忆如滚烫的铁水灌入大脑:先前深夜密会,红酥浑身是血塞来密信;前几日黄昏,她蹲在灶房为自己烤着香甜的桂花糕......
\"红酥——!\"阴墨瑶的嘶吼震得空气发颤,怀中躯体的余温正急速流失。她发间九凤衔珠银饰疯狂撞击,如泣血战鼓,十二枚淬毒银针在掌心旋成银光轮盘。\"我要你们陪葬!\"随着声嘶力竭的怒吼,银针如暴雨倾盆,撕裂夜幕的刹那,竟在空气中擦出幽蓝火花。
破空声尖锐如厉鬼尖啸,首当其冲的黑衣人喉间爆出串珠般的血花,曼陀罗刺青被银针绞成碎肉。阴墨瑶赤足踏过滚烫瓦砾,每前进一步,腰间暗器匣便弹出三枚透骨钉,专取敌人双目与心脉。
赵宇玄铁剑横扫千军,剑锋劈开毒雾时带起半丈长的银芒。暗影鬼手的杀手甩出袖中链刃,铁链破空声与玄铁剑的铮鸣交织成死亡乐章。他突然旋身倒踢,靴底暗藏的三棱刺狠狠扎进敌人面门,脑浆混着黑血溅在焦墙上,画出狰狞的曼陀罗图案。\"当心左侧!\"他的暴喝未落,三道淬毒弩箭已擦着阴墨瑶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石柱时竟腐蚀出焦黑孔洞。
阴墨瑶足尖点地腾空,发间银饰相撞迸发火星,十二枚银针呈北斗之势射向围攻赵宇的杀手。银针穿透喉结的闷响、骨骼碎裂的脆响此起彼伏,她落地时顺手抓起半截断剑,剑锋在掌心一转,竟生生剜出偷袭者的右眼。\"畜生们,尝尝被挖骨剜心的滋味!\"染血的断剑再次挥出,带起的血线在火光中拉出猩红弧线。
远处天际突然亮起如星河倒悬的孔明灯,墨家援军的玄色劲装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特制的三棱箭镞裹着桐油与磷粉,破空时拖曳着炽烈尾焰,将暗影鬼手的杀手们钉在城墙上,燃烧的惨叫声中,焦肉与硝烟的恶臭直冲云霄。
礼部侍郎见状瞳孔骤缩,突然咬破舌尖喷出毒血,血雾中竟幻化出三头六臂的修罗虚影。\"想抓我?你们还不够格!\"他甩出的软剑如灵蛇狂舞,剑锋泛着诡异的青芒,所到之处砖石皆成齑粉。赵宇横剑格挡,玄铁剑与软剑相撞迸发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曼陀罗形状,\"说!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哈哈哈......\"侍郎癫狂大笑,七窍涌出的黑血在空中聚成狰狞鬼脸,\"整个朝廷都在吃人!你们杀得完吗?\"他突然反手一剑刺向阴墨瑶,却见她侧身避开,银针如流星贯月,精准钉入他持剑手腕。\"红酥死前说了什么?\"阴墨瑶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玉珏与皇室有何关联?\"
侍郎望着逐渐逼近的墨家援军,突然露出森然笑意。他咬破口中暗藏的翡翠毒囊,毒雾弥漫间,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皮肤下仿佛有万千虫蚁啃噬。\"告诉你们又如何......当今圣上的......\"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滩冒着气泡的黑水,半枚刻着五爪龙纹的玉珏漂浮其中,边缘还沾着他的碎牙。
阴墨瑶盯着那滩黑水,发间银饰终于停止震颤。她缓缓拾起红酥的银簪,簪头的白玉兰已被血泪沁成暗红。\"赵宇,\"她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皇宫,声音平静得可怕,\"传令所有暗桩,彻查近二十年皇室秘档。\"
晨风掠过满地残骸,将焦黑的曼陀罗花瓣卷向天际。这场大火烧尽了权贵的奢靡,却点燃了足以焚毁整个旧世界的复仇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