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水的石头 作品

第8章 胡饼与炊饼:舌尖上的主权争夺(第2页)

武大郎如遭雷击。想起这些年的变故:婚嫁喜饼改用胡饼,说是“硬饼象征情比金坚”;清明扫墓供品弃了炊饼,换作刻经胡饼;连小儿开蒙礼,都有人送“识字胡饼”——面食成了篡改礼俗的楔子,而自己竟做了钉楔人。

炊烟里的醒世录

周老爷子从怀中掏出半卷《齐民要术》,翻到“饼法篇”指点:“‘作饼饵,以微火慢炙’,贾思勰先生早写透了。胡饼用猛火,是要人急食暴饮,坏了‘食不语’的规矩。”又摸出个铜钱大的炊饼,“这是武德年间的‘含香饼’,含在舌底能生津——你祖上的手艺,本有药膳之功啊!”

三更天,武大郎砸了馕坑。他重蒸一笼“三才饼”——天层撒芝麻,地层嵌红枣,中间留着雪白面芯。蒸笼揭开时,周老爷子击掌赞道:“这才是‘天地人’三才俱全!”次日,武大郎在担头挂出布幡:“本店只用鲁西麦,三日一醒老面肥”。

舌尖上的破阵枪

这场饼战,戳破了文化木马的画皮。阿卜杜拉的毒计藏于三处:

其一“口感殖民”——用刺激味觉颠覆饮食审美,如同以刀剑换玉帛;

其二“符号侵袭”——将日常饮食嫁接异域信仰,好比给清泉注浊流;

其三“代际断根”——让孩童不识麦香只认胡麻,恰似断文化血脉。

但华夏食道早有后招。《礼记》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欲”字不是放纵,是天道人伦。武大郎终悟得:对付文化木马,当学揉面术——胡麻可添香,但面芯必须是老面肥;正如西域馕坑能借火,可那“三蒸三醒”的慢功夫,才是养人之道的根本!

三年后胡商卷摊西去,留下满城崩牙的顽童。武大郎在灶前教子和面,小儿指着胡麻问:“爹,添些不是更香?”武大郎将老面肥埋入新麦团:“你瞧这面筋——”扯开的面团拉出千丝万缕,“胡麻再香,串不起面魂。就像你娘纳的千层底,任他西域皮靴再亮,走不出中国人的正道。”

紫石街的炊烟混着麦香升腾,有人听见新童谣在飘:“胡饼硬,炊饼软,老祖宗的脾胃自己管;西域风,汉家烟,吃进肚里要分个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