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水的石头 作品

第10章 禅林深处的寄生者——辩机和尚与高阳公主的警示(第2页)

菩提血染朱雀街

辩机赴刑那日,长安万人空巷。他的白色僧衣被春雨打湿,紧贴着当年公主所赠的鎏金经匣烙痕。刽子手的鬼头刀落下时,围观者竟听见梵唱——原是玄奘闭目立于刑场西侧,手中转着那串青玉念珠。血溅经幡的刹那,大慈恩寺的铜钟无风自鸣,惊得监斩官跌落乌纱。

高阳公主被幽禁在道观那夜,将辩机译的《心经》一页页吞入腹中。纸角割破喉管时,她忽然大笑:"法师说'心无挂碍',原来要这般才能证得..."血沫染红的经文中,"无挂碍故"四字格外刺目。十年后,房遗爱谋反案发,公主在赐死的白绫上绣满梵文,绣针正是当年那支沾着朱砂的译经笔。

伽蓝殿里的轮回

开元年间,某游方僧人在大慈恩寺挂单。夜半抄经时忽见壁上有血字浮现:"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住持叹道:"此乃辩机和尚译经处。"僧人追问因果,住持指向殿前古槐:"昔有公主在此系马,今有香客在此求签,不过都是贪嗔痴的轮回。"

咸通十五年,日本遣唐僧圆仁来华求法。他在大雁塔地宫见到铜匣,惊觉匣面梵文竟与本国《源氏物语》中某段咒文相似。随行通译念出辩机注疏中的残句:"情丝缠法身,譬如藤绕树。藤枯树犹在,树倒藤成土。"圆仁合十长叹,将这段偈语刻在遣唐船龙骨上,归国后竟成比叡山僧侣禁诵的秘典。

乾符二年的元夜,长安小儿传唱新童谣:"金枝玉叶爱袈裟,译经和尚戴珠花。朱雀街前刀落处,春风吹绽血莲花。"平康坊的歌伎不知这是前朝旧事,将词填入时新曲调。有位盲眼老僧驻足聆听,忽然将手中钵盂摔得粉碎——那陶钵内壁,赫然刻着"辩机"的戒名。

大慈恩寺的樱花年复一年飘落,掩去译经台上所有爱恨痕迹。唯藏经阁的梁柱间,偶尔落下半片泛黄纸页,上写"观自在菩萨"五字,墨色里依稀透着朱砂的艳红——那是千年前某个春夜,公主的胭脂混着高僧的血泪,写就的未竟偈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