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混沌归一

虚无之主的身影在大殿中撕裂出无数残影，黑白流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每一道残影掠过之处，地面的星辰碎片都在哀鸣。杨战的轮回剑划出圆弧，黑白二气如两道游龙，精准地撞上最前方的残影。

“铛——”

金铁交鸣的脆响震得大殿嗡鸣，轮回剑上的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杨战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剑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在星辰地面上溅开一朵朵猩红的花。

“百亿年了，你的轮回法则还是这么不堪一击。”虚无之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残影突然同时转身，左眼的虚无之火与右眼的造化之光交织成螺旋状的气流，“你守护的平衡，不过是造化之主留下的谎言。”

“住口！”杨知渊黑刃横扫，金色的破灭法则在刃身凝成实质。他没有追击残影，而是将法则之力注入脚下的星辰碎片——这些源自混沌源海的碎片中，还残留着一丝造化本源。随着金芒蔓延，碎片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竟在地面形成一道金色的樊篱，将所有残影暂时困在其中。

“昆仑的阵法之道？有点意思。”虚无之主轻笑一声，所有残影突然重叠，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柱直冲天际。光柱撞在樊篱上的刹那，金色光芒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清水，瞬间炸裂开来。杨知渊被气浪掀飞，撞在大殿的墙壁上，喉头一阵腥甜。

“知渊！”杨诗瑶火翼振开，混沌之火化作漫天火雨，精准地落在杨知渊坠落的轨迹上。火雨没有温度，却形成一道柔软的屏障，托住他下坠的身躯。与此同时，她指尖弹出三簇火星，呈品字形飞向虚无之主——这是从灵溪那里学来的“三生火”，能在目标体内种下持续燃烧的净化火种。

“孩童把戏。”虚无之主屈指一弹，黑白二气在身前凝成漩涡。火星没入漩涡的瞬间便消失无踪，仿佛被吞噬进了无底深渊。他身影一晃，已出现在杨诗瑶身后，掌心的虚无之火直取她的后心：“你母亲青玄当年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你？”

“休想伤我姐姐！”杨逸辰的冰魄晶骤然暴涨，周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无数冰棱从地面刺出，在杨诗瑶周身织成一座晶莹的冰宫。虚无之主的手掌撞在冰宫上，竟被冻得微微一滞，黑色的虚无之火上凝结出一层细密的白霜。

“哦？冰系本源竟能与混沌天产生共鸣？”虚无之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可惜，还差得远。”他手腕翻转，掌心突然涌出造化之光，白霜瞬间消融，冰宫表面竟开始出现融化的水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九彩流光如同闪电般掠过，精准地撞在虚无之主的掌心上。那是杨月催动的混沌之核，平衡之力与虚无之火、造化之光碰撞的刹那，大殿中突然绽开一朵巨大的混沌之花。

“嗡——”

三种本源之力交织的轰鸣中，虚无之主的身影竟被震得后退三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残留着一丝九彩光晕，正顽强地抵抗着黑白二气的侵蚀。

“平衡之力……果然有趣。”虚无之主舔了舔唇角，眼中的战意愈发炽烈，“看来你比造化之主当年预料的，成长得更快。”

杨月落在杨诗瑶身前，混沌之核在掌心剧烈跳动：“你到底是谁？既然拥有造化之光，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毁灭？”

“毁灭？”虚无之主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你以为造化之主为什么要创造我？他将自身的恶念剥离，却又害怕恶念失控，便用造化本源束缚住我，让我成为他的影子！百亿年来，我每天都在承受善恶撕裂的痛苦，这难道不是他强加给我的毁灭？”

他猛地指向墙壁中那些挣扎的神魂守护者：“他们？他们不过是造化之主的狱卒！当年我试图挣脱束缚时，是他们将我打入魂渊，用亿万生灵的哀嚎来滋养我的恶念——这就是你所谓的‘守护’？”

杨战捂着胸口站起身，轮回剑拄在地上：“一派胡言！造化之主创造你，本是想让善恶平衡，是你自己被权力欲吞噬，才会堕入虚无！”

“平衡？”虚无之主眼中的虚无之火暴涨，“当他将善念留给自己，将恶念强加于我时，就已经打破了平衡！杨月，你真以为你的混沌之核能带来平衡？看看你自己——你体内的善念来自青玄，恶念来自于我，你本身就是一场失衡的笑话！”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杨月脑中炸响，她突然想起魂渊中虚无之主说的“我们本是一体”。掌心的混沌之核剧烈震颤，平衡之力竟出现了一丝紊乱。

“娘亲，别听他蛊惑！”杨知渊黑刃直指虚无之主，“他在动摇你的道心！”

虚无之主却没再攻击，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杨月：“你在害怕？害怕承认自己与我同源？看看你的左眼。”

杨月下意识地抬手抚上左眼，指尖触及的刹那，竟感到一阵灼热。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面水镜，镜中倒映出的自己，左眼瞳孔边缘竟浮现出一圈淡淡的黑影——那是虚无之火的颜色。

“看到了吗？”虚无之主的声音带着蛊惑，“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与我融合。这不是毁灭，是回归本源。”

“我不会跟你融合！”杨月猛地捏碎水镜，平衡之力再次稳定下来，“善恶或许同源，但生灵之所以伟大，是因为能在善恶之间做出选择！你选择了放纵恶念，而我选择守护平衡！”

她突然冲向墙壁，混沌之核的光芒注入那些被囚禁的神魂守护者体内。原本黯淡的魂火瞬间亮起，幽蓝的光芒中，竟透出一丝微弱的金色——那是造化本源的颜色。

“啊——”墙壁中的神魂发出痛苦的嘶吼，恶念与善念在他们体内剧烈冲撞，残破的甲胄上迸发出黑白交织的火花。

“你在做什么？”虚无之主脸色微变，“强行激发他们的本源，只会让他们魂飞魄散！”

“那也比被你囚禁要好！”杨月的声音带着决绝，“混沌源海的生灵，从来不是谁的傀儡！”

随着她的话语，第一个神魂守护者挣脱了墙壁的束缚。那是之前被净化过的孩童守护者，他驾驭的星兽此刻化作一道流光，撞向虚无之主。

“不知死活！”虚无之主冷哼一声，指尖弹出一道虚无之火。星兽在火中发出凄厉的哀嚎，却依旧不肯退缩，直到身躯化作点点星光，仍有一缕魂火扑向虚无之主的面门。

“噗——”魂火在虚无之主脸上炸开，竟烧出一个细小的黑洞。他抬手抚过脸颊，黑洞瞬间愈合，眼中却多了一丝怒意：“既然你非要逆势而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虚无之主双臂张开，大殿两侧的墙壁突然全部崩裂。无数被恶念侵蚀的神魂守护者从裂缝中涌出，密密麻麻的魂火如同黑夜中的鬼火，将五人团团围住。

“轮回殿主杨战，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轮回。”虚无之主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这些神魂，都是你当年亲手送入轮回的生灵。现在，就让他们来向你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