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雪上加霜
砰!”
木门应声而倒,碎屑纷飞!
屋内的祁淮予如同受惊的毒蛇,瞬间弹起!手中的药粉撒了一地!他猛地转身,脸上充满了极度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当他看清门口逆着微弱天光、手持短匕、眼中燃烧着滔天恨意的辛久薇时,那惊愕瞬间化为了扭曲的怨毒和一丝……病态的兴奋!
“辛久薇?!”祁淮予的声音因意外而拔高,带着刻骨的恨意,“你居然……追到了这里?!真是阴魂不散!”
辛久薇根本不与他废话!时间就是萧珣的命!她如同扑食的猎豹,无视心口撕裂般的剧痛,手持短匕,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直扑祁淮予!目标明确——他腰间那个鼓囊囊的皮囊和桌上那个黑色的玉瓶!
“找死!”祁淮予眼中凶光毕露!他反应极快,抄起手边一根断裂的桌腿,狠狠砸向辛久薇!同时身体向后急退,试图拉开距离!
辛久薇侧身躲开呼啸而来的桌腿,木屑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她速度不减,短匕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直刺祁淮予持械的手腕!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只攻不守!
祁淮予没料到辛久薇如此悍不畏死,加之手臂有伤,动作稍滞,手腕被锋利的匕尖划开一道血口!他吃痛闷哼,手中的断棍脱手飞出!
“贱人!”他厉声咒骂,眼中怨毒更甚!眼见辛久薇的匕首再次刺来,目标直指他腰间的皮囊,他猛地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躲开致命一击,同时抓起桌上那个黑色玉瓶,死死攥在手中!
“想要解药?做梦!”祁淮予脸上露出狰狞而得意的笑容,他将黑色玉瓶高高举起,作势欲摔!“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萧珣就等着毒发身亡吧!哈哈哈!”
那疯狂的笑声如同夜枭啼哭,在破败的土屋里回荡。
辛久薇目眦欲裂!看着那被祁淮予攥在手中、象征着萧珣唯一生机的玉瓶,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她不顾一切地再次扑上!这一次,她的目标不再是皮囊,而是祁淮予握着玉瓶的那只手!
“把解药给我!”她嘶声厉喝,短匕带着破空之声,狠厉地刺向祁淮予的手腕!
祁淮予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竟不闪不避,另一只手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柄淬毒的短刺,反手刺向辛久薇的心窝!竟是要以伤换命!
电光火石之间!
辛久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竟微微侧身,用自己受伤未愈的左肩胛迎向那淬毒的短刺!同时,右手的短匕去势不减,带着玉石俱焚的狠绝,狠狠扎向祁淮予握着玉瓶的手腕!
“噗嗤!”
“呃啊——!”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淬毒的短刺深深扎入辛久薇的左肩胛,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蔓延!而辛久薇的短匕,也精准狠辣地刺穿了祁淮予的右手腕骨!剧痛让他五指瞬间失去控制!
“啪嗒!”
那个黑色的玉瓶,从他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掉在铺满灰尘的地上!
“解药!”辛久薇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她不顾左肩传来的剧痛和迅速蔓延的麻痹感,猛地扑向地上的玉瓶!
“休想!”祁淮予目眦欲裂,状若疯魔!他左手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飞刀,狠狠射向辛久薇的后心!同时不顾右手腕鲜血淋漓的剧痛,用左手抓起地上散落的药粉(正是他之前准备给自己疗伤用的),猛地朝辛久薇脸上撒去!
辛久薇刚刚抓住地上的玉瓶,就感到脑后生风!她凭着本能向侧面翻滚!飞刀擦着她的发髻钉入地面!但扑面而来的白色药粉却无法完全躲开!
“唔!”辛辣刺鼻的药粉呛入她的口鼻,眼睛瞬间刺痛无比,泪水狂涌,视线一片模糊!同时,左肩伤口的麻痹感迅速加剧,半边身体都开始僵硬不听使唤!
“去死吧!”祁淮予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疯狂的咆哮,左手捡起地上的断棍,狠狠砸向因药粉和麻痹而动作迟缓的辛久薇头顶!
生死关头!
辛久薇凭着模糊的视线和仅存的力气,猛地将手中的黑色玉瓶塞入怀中贴身处!同时就地一滚!
“砰!”
断棍狠狠砸在她刚才所在的位置,溅起一片尘土!
一击落空,祁淮予更加疯狂!他再次举起断棍!然而,就在这时——
“咻——!”
一支锋利的弩箭如同毒蛇般,带着凄厉的破空之声,从破败的窗口射入!精准无比地贯穿了祁淮予高举断棍的左手手腕!
“啊——!”祁淮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断棍再次脱手!
紧接着!
“砰!”土屋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后窗被猛地撞开!一道矫健的身影如同猎豹般扑入!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短刀精准地架在了祁淮予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瞬间压出一道血痕!
“别动!动一下,死!”一个冰冷而充满杀气的女声响起!是辛葵!她竟然赶来了!
与此同时,土屋前门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游夜带着几名满身血污、杀气腾腾的侍卫冲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情景,游夜眼中爆发出狂喜和如释重负的光芒!
“辛小姐!您怎么样?!”游夜一眼看到倒在地上、半边身子麻痹、眼睛红肿流泪、左肩还插着毒刺的辛久薇,大惊失色。
“解药……拿到了……”辛久薇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怀中,声音嘶哑微弱,“快……快救殿下……”说完,强烈的眩晕和麻痹感席卷而来,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姐!”辛葵惊呼,但手中架在祁淮予脖子上的短刀却纹丝不动。
游夜一个箭步冲到辛久薇身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左肩的毒刺,从她怀中摸出那个黑色的玉瓶。他拔开瓶塞,一股极其清冽、带着淡淡苦味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冲淡了屋内的血腥和药粉味。
“是解药!快!护送辛小姐和……这个逆贼,立刻回城!”游夜当机立断,将玉瓶紧紧攥住,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他看了一眼被辛葵死死制住、因双手剧痛而面目扭曲、眼中充满怨毒和绝望的祁淮予,厉声道:“把他捆结实了!嘴堵上!押回去!听候殿下发落!”
“是!”侍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挣扎嘶吼的祁淮予捆成了粽子,堵住了嘴。
辛葵这才收起短刀,扑到辛久薇身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和左肩那泛着诡异青黑色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小姐……小姐您撑住啊!”
一行人不敢耽搁,游夜亲自抱起昏迷的辛久薇,辛葵紧紧守护在旁,侍卫们押着如同死狗般的祁淮予,迅速离开这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废弃土屋,找到来时的马匹,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灯火依稀可见的京城方向狂奔而去。
寒风依旧凛冽,但天际,已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鱼肚白。
皇子府,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冰。
主院卧房外,林院判和林晚意父女俩眉头紧锁,脸上充满了疲惫和凝重。一众太医围在周围,低声讨论着,皆是束手无策的焦虑。萧珣躺在床上,脸色青灰,嘴唇乌紫发黑,呼吸微弱而急促,手臂上的伤口处黑气弥漫,已蔓延至肩膀,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死气。蚀骨幽兰混合着棺材铺伏击中的未知剧毒,毒性之猛烈霸道,远超想象。林院判用尽毕生所学,也只能勉强吊住他一丝心脉,阻止毒素瞬间攻心,但解毒……却是毫无头绪。找不到毒源,无法对症下药,再高明的医术也如同无根之萍。